生存,食物,这个冰的世界什么也没有,除了那些肆意蔓延的火红的花,不知根在哪里,不知要开到何方。饿了,渴了,水沁拼命地汲取花蕊里的汁液,虽苦涩无比,但能活下去就好了。累了,困了,就以冰为榻,花为被,习惯了就好了。
一个孤独的世界,水沁庆幸自己活了下来,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可是,岁月荏苒,当希望变成失望再变成绝望,活下去成了唯一的坚持。
“你醒了。”一个幽怨而尖锐的女声传来。
大红色的锦袍,妩媚多情,精致的妆容,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纤细的手指间把玩着灵玉,打量着睡在冰地上的水沁。
不是幻听,真切地声音,水沁蓦然起身,看着眼前这个不知何时出现的女人。
“三年了,你居然活下来了,”女人明媚地笑容,“怎么了,一个人待得太久了,不会说话了?!”
三年,过了三年,水沁心里默默念着,竟说不出一个字。
“不要着急,慢慢来,”女人云淡风轻地说着,“我来这冰牢之初,也是这样的。”
冰中火焰,这个词很好地形容了眼前这个翩翩起舞的女人,舞姿傲娇,带起千片万片红花飞舞,凄美中透着寂寞,夹杂着淡淡地忧伤。
水沁是这样想的,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而她又有着怎样的曲折坎坷呢……
舞姿愕然而止,“父亲终是将它还与你了!”,女人停下来,“灵玉,你,一起出现,我以为你是她,可是,你又不是她。”女人忽明忽暗地脸上带着恨意,“真没想到,她死了,你却活下来了。”
说话间,女人将灵玉厌恶地递给水沁,“本是她的东西,再如何,终不是我的。”话锋一转,“不过,这灵玉,是她的也不是她的。那位主上,对她倒是真的好,以灵玉相许,对她百般疼爱。可是,换来的却是她的背弃。”
女人神色黯然,冷峻的眼神看着水沁,指尖滑过水沁消瘦的脸庞,“这样的她,却能得到炀哥哥的爱。我恨她,恨她抢了属于我的幸福。我想着,若是她死了就好了,炀哥哥就会回来了。最后,她是死了,炀哥哥却也回不来了。”
眼眶内饱含泪水,却执着不流下来,二十年来,这个女人倔强得可怜又可悲。
“丫头,你可曾真正爱过一个人?!”女人苍凉地声音,不见了。
似梦非梦,漫天飞舞的红花,凋落在冰地上,红火的'烨'字,诉说着爱的故事,触碰水沁内心的柔软。
“爱过,”水沁释然一笑。
红花簇簇似开在天地灵河边似长在雪堡暖阁中,繁华似锦,落尽它的相思;
黑漆木盒里火煜的银针、土熹的画、金钊的剑,深埋雪底,藏起它的痕迹;
爱的种子承载她无尽的回忆带着她无泪的故事,生根发芽,融化它的念想。
茫茫天地,皑皑真情,水湮问:“姐姐,在哪里?”木柯答:“在你我心里。”
划冰为牢,近在咫尺,想见而不得见,想说而不能说,守望于天地与雪峰。
泪已殇,情已老,曾经的曾经,过去的过去,永不变的初心,永不忘的美好。
一梦似千年,
千回百转,
百端交集,
话别,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