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错误从一始就已经决定是错了,继续坚持走下就会步入迷宫,命运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走出来,二是:被困死。绝对不会有从新再来的说法。苏菲此刻正是如此,不小心地掉落在名为旋涡的陷井里,像地心吸力一样,无法飞起,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在迷宫里挣扎着。
李恭声和孙信光终于找到了苏菲和钱星南,周围空无人烟,李恭声想去靠近苏菲,但被一道‘看不见的墙’挡住了前进脚步。
“Sufi?发生了什么奇怪事情,为什么好端端的你,一下子就变成这样?”李恭声轻轻地问道。
“闭嘴!怀疑主义的我就是喜欢自取灭亡,怎么样!为什么要安排我遇见你们!为什么我要产生跟人类在一起的念头!我不想!我不想!我不想要啊!”菲苏话依然没有让他们听懂,它非常拒绝这条看似平淡又不平躺的路。
“遇见我们不好吗……一开始没欣然地接受你,是我不好。”原来孙信光挺后悔当初发生的事情。
苏菲听了他们的话并没有被打动,敲打地面的节奏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动。
“哪里错了?!不要说成自己的努力是白费一样!”实然钱星南激动地吼道,似乎是生气苏菲轻易地否定它自己曾经的付出。
停下来的苏菲内心感觉被一块巨石撞击了一样,把屹立已久的‘自卑认定’击倒。第一次被人评定它是努力的,从前苏菲就已经养成了再大的努力都算不上努力,因为没人告诉过它‘你已经很努力了’的话,拼命的努力不是为了让谁来认同,而事实上有很多人都不在意这一点,想听到别人的认同真的是一件很难的事,何况人们从不习惯说出认可别人的说话——因为现实没那么简单。
“哪里都错,做判断题打叉永远最容易得分了。你们都给我消失啊!结果……会让我毁灭自己……”犹如了一下,苏菲开始想坦白自己矛盾。
但,他们依旧没能听懂,虽然它的话有些伤人。
“我说!对这样白送经验值和装备的事情,我很不安;就像老天爷在看表演。得意忘形地去调戏皇帝也让我很不安,不是因为皇帝才不安,是我很自大……我很害怕这一切都不是真实!害怕这些只不过是想要戏弄我的游戏罢了。如果……让在意的人最后都变得很重要的话,那……我应该怎么办?我经不起考验的,绝对会再做杀死自己的事。”弯下头来直靠近草地上的苏菲咽梗的声音有种快要哭的样子。
在广阔无边的天际上,苏菲的事情如影印在荧幕布上被播放一样,观看者是一位身份高贵无比的大神貌似中老年,她拥有强悍大妈专业户的粗鲁声音还坏笑着说:“哼!被查觉到啦。”一只手的手指正不规则地一下一下地在桌上按动,其后再说一句:“那又怎样!想用愚蠢来制造结局吗?”
“吖吖吖,这里正发生好多碎片在闪耀吖。”在苏菲身旁突然出现一只头顶四叶草发型、彩虹色的蝴蝶翅膀的半木偶半昆虫的精灵,精灵顾名思义就是巴掌般的大小,而且还会飞的小东西。
“出现啦!”几乎同时,李恭声他们仨都在惊讶着这个突然飞过来的‘自动送上门装备’。
“吾乃彩虹仙子吖。吾能帮你补好复杂易碎的心哦吖。酬劳是:你要付一件最不舍得的东西出来吖……”彩虹仙子在苏菲头上转来转去打算要说个不停,没想到会被苏菲很容易地捉在手里,苏菲此刻动作就像小婴孩捉紧玩具不规则地往地上砸。
彩虹仙子要被玩烂了,李恭声他们也以为彩虹仙子会就这样挂掉,谁也没想到它竟然这么喜欢受虐,还能嘶叫出很享受、很舒服的声音。真应了苏菲那句话,自动送上门,还能轻易地解决掉,在别人的故事里大多数的主人公都过着寝食难安煎熬的日了和灾难煎熬才焦虑不安,苏菲不一样,它为安枕无忧所不安,担心有人陪伴的路上能走到结尾会是痛苦的回忆。
李恭声若有所思了许久,终于想到要说什么来安慰苏菲。他拉起苏菲,看着它的眼睛真诚地说道:“Sufi,不管有什么人在嘲笑我们,不管他们是否将我们当成乐趣来看也吧,我不认为……Sufi会被一直小看,因为你一定会存起最足够的力量去扁死他们,这才是你会做的风格!”
“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杰作吗?”星南补充一句,让它好好看清自己,他们都是它苏菲独栽下满意的牺牲品。
“如果对手强到无法无天我都能办得到吗?”苏菲自问没这个信心,听了他们的话,决定拿出勇气去试试。最后恢复正常的苏菲像打开大字那样躺在地上,看着天上飘下来的雪花。心情变好了就把这只叫彩虹仙子的精灵收进手机里。
李恭声和孙信光也一起睡在苏菲的旁边,是一路同行所给予的力量。苏菲拿着手机正巧转换看看前摄像头试照出他们四个人的头像一起的样子,只能蜻蜓点水不能保存的画面。
“这种难得一见的镜头,还真是好看。”苏菲放下手机就睡过去了,伴随着一个疑问:‘为什么我的样貌要变成另一个人……’
钱星南醒来便查看自己受伤的身体和那只破了皮的手全部归功于苏菲的杰作,但还是有良心把留出来血当电源。只是心里无奈叹息着:‘既喜欢这家伙,又很遭罪,真是麻烦透顶。’
熟睡在一个熟识的梦里,曾经多次在梦中挣扎想要离开这个梦境,今日仍在这个梦里,不过,苏菲有这个梦已经跟它一起变‘老’了。昏暗的环境,班上所有的小同学已跟着记忆变得朦胧,苏菲迟到般地站在教室的门前,情景依旧。但这一次不一样了,同学和老师都很喜欢她,原因竟然是它很可爱?苏菲看不到自己是否真的很可爱,虽然明知道这是个梦,而且改变不了已发生过的记忆。
苏菲想起身后总是没人的画面,在这个令人怀旧还会不时地重温的梦,居然会有逆转发生。可是,不受欢迎的人做这样的梦,就算能美好地变得很讨人喜欢,这是一种讽刺。所以当梦快要醒来时,会有一位来当坏人的朋友出现,负责羞辱它,虽听不见对方在骂什么,正当她要打向苏菲时,它已经从梦中惊醒。李恭声看见躺在自己手心抽动了一下的白老鼠,关怀备至地问:“作恶梦了吗?”
“算是吧。这种随机播放的恶梦偶尔也会有点自动更新的情节发生……让我好累。”苏菲慵懒地回答。
李恭声没听出它的内容,多半是他没有保留过去不安的童年阴影,因为他有个特长叫轻易忽视不快乐。
“你……身体没事吧。”苏菲不好意地关心起钱星南的伤势。
“你说呢。”钱星南脱口而出只有三字,想想再补充道:“小意思。武功练到家的我对挨打这种小事根本算不了什么。”
谁知道钱星南敢自大地说出这番话,却引来大家的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