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中秋节,李恭声在记忆中不断地寻找答案,渐渐被无精打采的情绪给挫落。
自那天过后,他就像重启了‘恢复出厂’设置一样,变回原先那个李恭声,不穿Sufi买的衣服,不睡那张床、不做饭、不洗澡、不洗衣服、不打扫。仿佛原本走错了方向的路轨重新回到正确的路线上。还是说人类对某些记忆可以选择性删除?或者说能忘记才能更好地一心一意向前走。
李恭声没了工作,还要继续找,把自己变得再忙,为了不想看到自己有多么的孤独。走着走着来到了之前来过的制陶坊,这里面只是一对桑氏父子在经营,根本就是人手不足生意惨淡,即使做出更多陶瓷品也是搁着,没有人专门来买根本不行,做再多出来也不是钱。
“哎!我想问一下,你这里需要请人吗?”李恭声虽然没做过买卖,但来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而且他们也是缺人手,能接下这活来干未尝不是好事。
“你没看到吗?我们这里那有本事能请外人做事啊!走吧,我们最需要的就是来买走这些的人,你走吧。”重要的事说了两次,说话的是位也同样很瘦的小个子小约十五岁来出头年轻小伙子叫桑叶,他的衣着跟今天的李恭声属同一类,不过比李恭声更邋遢些。
“这样啊,那我就用买的吧,我会先付给你钱,由我来卖。”李恭声忠恳的态度和想法,认为没有一定能改变的事情,只要肯去做。
“你说的是真话!?到时候你那些卖不出去的,可别找我们啊,没得退钱,做生意就是这样,小子你要知道?!”那个一直沉默制陶中的家长同作为这里一锤定音的话事人桑大叔也是很想跟李恭声做成生意,同时也让对方清楚货物出门恕不退还的做法,免得到时候反悔。
双方达成合作关系,李恭声决心承担起这份买卖,桑大叔的为人算不错了,还将自己家的三轮箱柜式拉车借给他。就这样李恭声每天从早上开始就往不同的地方走去,边卖边累积经验还不忘打听父母的事。这台车其实能装很多满满的小瓶罐、碟、碗、盘、杯等一些小件品,无论走多远或有没卖出过,只要到晚上他一定会在家里待着。
李恭声的日常也就出没有出现过追着他不放的妖怪,即使还能看见,但妖怪们对他就像回到了那个曾经的‘我行我素’一样。也许是他每天都出来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就算是有人在身后跟踪他都能察觉得到。可跟踪他的人不过是钱星南,而且还会发动附近那些属于他家名下的人去买他的商品,看出了这小动作后的李恭声对无功不受禄的心情实在很难办啦。
“你突然这样做,我会很困扰的!”李恭声走到正躲在茶肆里喝茶的钱星南。
“吓我一跳,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钱星南也有些吃惊,他会发现。
“你,你可以不用跟着我的,”气场上还是失掉一大节的李恭声说起话来和Sufi比差了点,他那怂样连钱星南都感觉有点不自然。
“本少爷这般地为你着想还不好?如果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在太阳底下卖东西的话,不要叫我。”钱星南说话还真是从不拐弯抹角,直接能减少生疏的距离感。
“确实,你不像那种会为别人效劳的人。所以请你不要让他们来买我的东西,Sufi不喜欢这样……”指着正端糕点进来的小二说,李恭声后半句不小心说了不应出现的话,很想把刚才那几个字吃回去,像花草过度缺水而凋零那样,眼光躲闪着有逃避的嫌疑,未等对方说话,已经匆匆忙忙走出了茶肆。
“真无聊!难道我就是个不折不扣一无用处的人……”正当钱星南苦无聊得无处打发之时,有另一个人进来。
“那不是很好吗,和我一起去附近那间乐坊走走,要不我来陪你炼剑,怎样?反正你都不用伺候主人。那间乐坊我之前有去过,那里一位不但样子长得美,还很擅长敲击鼓而且余音绕梁,舞姿漫美……”来者正是他那爱补刀的好友孙信光。听他说的话可以看出爱美女爱音乐同样也是一名游手好闲的公子哥儿。
“我真是看不出那个人有什么特别之处,要你这么帮他……普通,很普通嘛。跟我做朋友的条件都没有,真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人。”孙信光手里拿着一个从李恭声那里买过来的杯子看着这朴素的材料令他很不爽,有其他人加入他们的友谊中间等同于有一件自己喜欢吃的食物因为多一个人来抢才变味。
“切!好不容易说服我爹不再管这事。之前还说什么我的命运已经开始运转……骗子!没用的东西。我们走。”钱星南开始认为之前对李恭声的有所期待是活该的错误,直接从孙信光手里抢过杯子,看也没看就跟丢垃圾一样甩到地上。然后两人走出了茶肆,留下破开的杯子。
李恭声是不是也已经掉进了那个重复地无限循环播放的生活中去了。这个秋季的天空却喜欢选择在别人心情不好的时候变得特别晴朗。
期待的心情既美好又香甜,但现实却喜欢将这份期待狠狠地打碎,有时候会在你察觉之前,那原先的期待早已淡出了生命里。若想要结出好的果实,必定会有一个更漫长的坚持,要经受很多突如其来的打击,等待那个结果的瞬间产生出更加剧烈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