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感谢你的真诚,你这算是求爱吗?但是我觉得你真的是逃避你的未来,如果你不是为了我,你喜欢你几年以后的样子吗?如果用你的两个公理和三大定律,我猜你能看到你几年后的样子。”雨菲认真的看着我,“你不应该是这样的,雷子,你的生活应该充满了更多的阳光、能量,你不是癞蛤蟆,因为你舒服在这个井里,你就把自己想象成癞蛤蟆,我心里的雷人不是当前这个样子的。”
我一直没有认真的思考过未来,雨菲的这些话让我产生很大的震惊,我讨厌选择、讨厌繁琐、讨厌焦虑、讨厌未来的不确定性,我不想让我的生活增加些无谓的、看不见的、有压力的东西。但是她说的未来的样子,我想想那真是我讨厌的样子,那样和二流子和小混混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未来怎么打算的呢?”我本能的在报复,或者想回避这个问题,或者想为难她。
“雷子,我也没有想到竟然真的能再次遇到你,真的没有想到,我承认我很期望那童话般的爱情,我现在有点乱,我现在有男朋友了,并且同居了。”我明白同居的意思,我突然想到了蕊姐,但我没有权力拿着雨菲和蕊姐比较,我立刻又制止了这或许邪恶的想法,“他是我的师长,一直很关心我,我们也讨论过未来,他肯定不会选择回国,而我想回咱们鞍山从事教育,这点上我们没有达成一致。”
“我不知道如果没有遇见你,我是不是就会留在美国陪他,我不确定,但是我现在却遇到你了。”雨菲看上去痛苦的样子,让我很难过,也让我很高兴,她这样痛苦就是对我的一种鼓励。
“雨菲,我不想再一次失去你。”我情不自禁,但我不想让氛围那么沉重,我一直有这样自我欺骗的能力,正如边老师训我的一样,我是典型的阿Q,我话锋一转,“我这个癞蛤蟆现在可是挺瘦,你这天鹅在国外可是养的有点肥,我这可不好下口啊。”雨菲还是像当年一样习惯性地拧了我一把,又看了看自己她那略微有点肉的腰。
我又有了我的幸福,幸福来得太突然,走的也很突然。短短的一个多月时间的相聚,是爱、快乐、幸福、甜蜜。这段时间,雨菲经常约我去她家,第一次去她家的时候,雨菲的爸妈还有弟弟都在家,她开玩笑的给他们的家人介绍,我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小时候我们就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私定终身了。我是雷达,他们家人竟然知道,他们还记得小时候雨菲在我家的事,还有他们听说过我的英雄事迹,还有雨菲的弟弟知道我引领过鞍山的时尚,并且他竟然有很多的军用书包、水壶、甚至衣服。
我想雨菲多次带我去她家,是在看她父母的态度,当雨菲说我是她小时候男朋友的时候,她妈还骂了她,让她不要说话口不择言,并且当我的面说雨菲在美国已经有了男朋友。我心很痛。我知道我的出现肯定对雨菲来说是个意外,我能感受到雨菲的那种痛苦、纠结,我也能感受到雨菲和我在一起那种久违的快乐,我没有催着问我们是否有将来,因为我觉得从她父母的眼里,我这只癞蛤蟆已经没有吃天鹅的未来。
让我失去信心,或者我那可怜的自尊心受到侮辱,是雨菲的母亲听说我做健身教练时候的那不屑的眼神。有次我去雨菲家的时候,雨菲的妈妈竟然要考验了了我一下是否爱财,放了很多名贵的首饰放在茶几上,这是后来王雨菲告诉我的。现在我使劲回忆,也回忆不起当时到底她妈给我放的啥金银首饰,当然,即使当时我看到了首饰,我也不懂,也不会去拿,读书人视金钱如粪土估计他们是不懂的,还有李爸对我非礼勿动的家教我是严守的。据说雨菲她妈妈的这一举动被她老爸一顿臭骂,说她这样做可能毁了一个孩子的一生。这还好,雨菲的爸爸一直对我印象很好,也许我读的那肚子书、还有那肚子歪理见解给我加了不少印象分。雨菲家的豪宅和装饰了让我见识到底什么是有钱人,那些古玩、文物、家里的游泳池、吃饭的排场也让我懂得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穷人。这也许是雨菲爸爸对我一直放心的原因吧,我这样的癞蛤蟆于情于理没有那个胆子去想天鹅。
她还是要去读书的,临走时,我送给她的礼物,厚厚的一摞纸,多年积累的将近三百页的情书,还有一个军用黄书包,里面装满了多年来我买的上百个发卡、头饰,那也许是我整个的青春。雨菲送给我的是一块价格不菲、霸气十足的表,我一直带着它。分别的时候,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说什么,雨菲给我留下她的电子信箱,说可以给她发mail。
雨菲走后,我是个丢了魂的人,我夜里常常对着手机看着她微笑的样子。我不会再给雨菲写情书,我已经变成了个空壳的人,时而空前的放松,时而空前的绝望,我提醒我自己梦该醒了,我耳边响起雨菲说的话,“雷子,你不该这样的,你应该有更阳光的生活。”
雨菲出国后的一个月,我没有忍住,我甚或奢望,或者想给自己的重新来过找一个仪式,我给雨菲写了最后的一封电子邮件,那也是我第一次写电子邮件。
“亲爱的夏雨天,
原谅我这么久给你写这封信,你来的时候,我心里还有是艳阳高照,你走了后,永远都是大雨倾盆,思念和痛苦已经决堤。
我一直想鼓起勇气,问我们的未来,我又一直那么的害怕去问你。我知道你也在躲避、纠结。你问过我的将来,我没有回答,我现在想告诉你,我盼望奇迹出现,我希望癞蛤蟆能吃上肥天鹅。
亲爱的夏雨天,感谢你这么多年风风雨雨地陪着我,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我身边,不离不弃,我从那调皮的雷人,到这不争气的雷人。我试图放弃过,我试图爱过如雪姐,但是没有,只要、只想和你在一起,我写信的时候就会想起你的音容笑貌,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你给我无尽的陪伴,还有无尽的快乐。上帝怜悯我,派你来,派你来结束这段爱情,我知道你能感受到多年来的我。我也知道上苍在心疼我,让你痛下决心,远的离开我,但是我不后悔,这也许是我们前世的缘分,也是我们的命。
这么多年,我一直等待,一直期望,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感谢‘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名句,你走的时候,我明白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你离开的日子,我想明白了,不期待奇迹,我只想祝福,你一定要幸福。
永远爱你的雷人”
我口是心非,我和雨菲诀别了,每天我都检查我的信箱,不止一次的检查我的信箱,没有,没有,一直没有,我坚持了两个月,就再也没有奢望,不去看邮箱了。哪怕无情的拒绝我又能怎样呢,我不甘心,我心痛的要命,以致失眠,我有时恨这无情的雨菲,有时又担心雨菲,真是不如死了算了,没见到起码还有希望,起码我还能想象在一起的雨菲,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跑到雨菲家里,我神志不清了,雨菲的妈妈和我谈了半个小时,用谈这个字不合适,那是刺激和扼杀我的灵魂的半个小时。
“雷子,你看你一家还有俩弟弟,妹妹,你是老大,你可得好好赚钱,这是个金钱社会,结婚就得有房子,有车。”
“雷子,你这么年轻,还是干点正经营生吧,这个年代连个大学都不读,以后能有啥地位,咋出人头地。。。。”
“阿姨,我以后会努力赚钱,我能赚很多很多的钱,真的,阿姨,你给我个机会。”我口不择言。
“雷子,这不是钱的事,我们家雨菲没有给你回信,这你还不明白吗?她就是心软,她肯定是不想伤害你。”
“雷子,你们都这么多年不见了,你们认识的时候就是个孩子,阿姨也年轻过,那算不上什么爱情。”
“雷子,你怎么喜欢我们家雨菲确实是你的权利,你们是好朋友,如果你真的为了我们家雨菲好,那你忘了她吧,我们辛辛苦苦培养雨菲,让她在国外读书,我们可不想让她回来,再说雨菲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男朋友是个博士,雨菲毕业后就让结婚。”
那会我懂得了什么是度日如年,那半个小时比半年都长,我想继续反驳,我想大喊,可是我没有。我想走,可是也没有,如果那样那是多么的没有礼貌,如果那样有什么用呢,再说我也不知道咋来到雨菲家里,我只记得最后离开的时候,我深深地给雨菲的妈妈鞠了一躬,算是别了我的青春,别了我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