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导语：当你相信科学只是一种魔法，你就进入了这个故事
POV陶嘉
“你到底是谁？”
陶嘉背靠着桥墩，问罗冯。
罗冯：“为什么所有人都执着于直接问别人是谁呢？”
罗冯擦了擦脸上的泥，抖了抖袍子，顺着桥墩又爬了上去。
皮列娜：“你们俩真的不认识吗？”
陶嘉摇摇头。
皮列娜：“你先说你是谁。”
陶嘉：“我，我只记得，我的剑，我的剑丢失了。”
皮列娜：“好巧，他因为是我的剑，是前城主的侍卫。”
陶嘉：“前城主？”
皮列娜：“别打断我，一周之前，前城主的家臣和侍卫们，突然发动政变，但很快被镇压了。因为他当时正好出海，所以刚回来就看到了他被连坐通缉令。”
陶嘉：“通缉令……”
皮列娜：“说了别打断我，通缉对他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被抓的那些侍卫，都是他的生死兄弟，他必须去营救。但靠蛮力劫狱是下下之策，所以他选择了出卖自己的剑。”
陶嘉又想发问，强行忍了下来。
皮列娜：“对，给了我。前城主的势力依然在，他们控制着长老会的实权，城主比湮只不过比当初他摄政的时候，多了对商业的控制力。不过这张牌，是他立业之本，一旦要打出这张牌，就说明他要破釜沉舟了。”
陶嘉：“我还是不明白，到底……”
皮列娜：“你还不明白吗？我给你的那一筐东西，就是为了去炸掉比湮七十六号的秘密堆栈。”
陶嘉：“我？你让我？送炸弹？”
皮列娜嘿嘿一笑：“你能活着回来，就是奇迹了。”
陶嘉：“他妈的……你为什么不早说？”
皮列娜：“小弟弟，不要生气嘛，既然你能活着，就说明你还是有两下子的，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
陶嘉：“没有！”
陶嘉一口回绝，但又冒出很多疑问，于是又话锋一转开口问道。
陶嘉：“要我加入你们，首先得让我知道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吧。”
皮列娜：“嗨，我那么多话白说了，你炸了城主比湮的堆栈。”
陶嘉：“这么说，我们是旧城主的……支持者？”
皮列娜：“恰好相反，制造爆炸，是为了挑起争端。没有争端，长老会永远都压在城主的头上。”
陶嘉：“那，大叔他，他不是旧城主的侍卫吗？”
皮列娜：“但他想保住他们的性命，就必须跟我们合作。”
陶嘉：“都是阴谋。太可怕了。”
皮列娜：“弟弟，没有选择阵营的主见，才是最可怕的。”
陶嘉：“那看来我是没得选了。”
皮列娜：“你也可以选择去告密，将功赎罪。”
陶嘉：“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皮列娜：“我是【教导会】的人。”
陶嘉大惊：“那，通缉大叔的，岂不就是你？”
皮列娜：“通缉他的，是那个教导会，而我，来自教导会。”
陶嘉懵逼：“这么说，教导会也分崩离析了？”
皮列娜：“这么说吧，他们主张少数统治多数，我们主张少数服从多数。你的主见呢？”
陶嘉：“后者听起来更，科学一些。”
皮列娜：“那你要加入吗？”
这时候，罗冯从上面跳下啦。
罗冯：“先别急着宣誓，我才离开一会，你就开始诱拐我的小兄弟了？”
皮列娜：“我给他选择的机会了呀？”
罗冯：“少数统治多数，少数服从多数，亏你想得出来，亏你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皮列娜：“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罗冯：“我没时间跟你掰扯这个，这里不能待了，你带着他，溯江而下，去米提镇，现在就走，这是你们的通行证。”
罗冯伸手，递过来两张令牌，能看到，他的手上，还在滴血。
皮列娜：“你没事吗？”
皮列娜伸手想撩开衣服查看罗冯的伤势，罗冯避开了，把另一张令牌塞到陶嘉的手上。
罗冯：“你，从今天起，叫涛冯。”
说着，罗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陶嘉还想问一句，被皮列娜拽住了胳膊。
皮列娜：“走吧，游泳总会吧？”
陶嘉：“我想……”
皮列娜：“磨蹭什么呢，快下水。”
罗冯返回城中，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跟他的情人道别。
而这时，教导会的祭司们，也查到了通缉令上的血迹。
祭司还原出了陶嘉的形象。
那个在七十六号堆栈的老者，指认完毕。
罗冯悄悄地来到剧场。翻过后台，来到处于地下的道具间。
一墙之隔的楼上，就是剧场演员的宿舍。
罗冯有节奏地敲了敲天花板。
一番停顿后，天花板传来了一阵有节奏的回应。
罗冯推开了天花板上的翻板。
等待罗冯的，是耀眼的魔法光辉，两个精灵护卫一左一右用绳子捆住了罗冯的双手，眼前是精灵祭司一手抓着罗冯的情人【驚鵲】吉潭，一手伸出两根手指，捏着蓝色魔法光球。
罗冯盯着满脸泪痕的吉潭，吉潭满脸的无助和被迫，裙子和袖口也有点破损，可见刚才经过一阵推搡，嘴角挂着血痕。
吉潭流着泪，好像要说些什么，但说不出。
罗冯盯着吉潭，眼珠子都快瞪爆了。脑袋中，思忖着脱身的计划。
罗冯低头瞧脚下的翻板，但看到的，是两杆明晃晃的长枪。
原来下面还有两个长枪精灵护卫围堵。
罗冯刚要双脚发力，两条腿就被长枪刺穿了。
一条从前脚掌刺入，又复插进膝盖下方数伦松，另一条从腓肠肌插入，从膝盖上方穿出。
同时，蓝色的魔法光球，被抛到了罗冯的身上，嗤愣愣，罗冯毫无招架之力。
罗冯见大势已去，忍痛，放弃了挣扎，将失望的眼神，投向吉潭。
罗冯：“女人的心，是真的狠呀。”
说着，罗冯就被精灵护卫，从吉潭面前拖走。
五花大绑。
送上车的时候，罗冯才听到吉潭的哭声。
剧场老板愤怒地举着杯子来砸罗冯，因为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的妻子与罗冯有一腿。
皮列娜带着陶嘉刚回到米提镇，就收到了罗冯身陷囹圄的消息。
皮列娜想了想，决定去找女巫牛夫人。
牛夫人算是马拉马卡人中，最安土重迁的一类了，或许也是她在守护着丈夫的尸体，才在坟墓上盖了这个小房子。小镇上泡菜业十分发达，几年的光景，大大小小的楼房在牛夫人的房子周围拔地而起。牛夫人的房子，在周围的环境中，也就从“凸”，变成了“凹”。
皮列娜敲开了门，牛夫人正百无聊赖地躺在躺椅上喝茶。
牛夫人：“这么晚才来呀？”
皮列娜：“路上耽搁了，这些够吗？”
皮列娜从怀中掏出一包上号的烟草。
牛夫人：“他一个守护月之内不会死，你可以回去了。”
皮列娜后脚还没踏进门，就把前脚收了回来。
皮列娜：“谢谢。”
牛夫人：“不过呀，我说这话有点不负责。”
皮列娜已经转身往外走，听见这话，扭回头来。
牛夫人：“嗯，我的占卜，卦上显示，我们一个守护月内都不会死。”
皮列娜：“这是个好消息呀？”
牛夫人：“就是因为太好了，让我很不安。”
皮列娜可管不了这些，一个守护月内，她自忖一定能和教导会成员将罗冯救出来。
等皮列娜回到住处，发现陶嘉不在了。
陶嘉被小镇上的少女拐走了。
陶嘉脸上的伤痕很痛，想从皮列娜安排的地下旅馆出去透透气，结果遇上了买花少女，邮递员恒信的妹妹，恒洁。
恒洁见了陶嘉，送了陶嘉一支花。
陶嘉看到恒洁，想到了春天。
恒洁：“你，刚来这里呀。”
陶嘉点点头。
恒洁：“来治病吗？”
陶嘉一愣。
恒洁用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比划了一下陶嘉脸上的疤痕。
陶嘉黯然，垂着眼睛，想了好久，才再抬起头来，看了看恒洁。
恒洁：“我哥哥会医治，要不要来我家？”
陶嘉就去了。
刚坐下喝了两口茶，恒信就回来了。
恒洁：“哥哥，给你介绍一个新朋友。”
恒信：“欢迎欢迎，你是？”
陶嘉：“我叫……我是……是个病人。”
陶嘉也放弃了神选少年的称号。
恒信拉着恒洁到另外的房间。
恒信小声：“我不给人看病好多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恒洁：“但是，他并不知道呀。”
恒信：“那我不管，你赶紧给我怎么捡来的，怎么送走，我去换个衣服，要是换了回来他还在这……”
恒信嘟嘟囔囔地走到另外的房间。
恒洁：“哥，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是……不要太自责了。”
里屋的恒信，正拿着父母与自己兄妹两人的合影擦眼泪。
陶嘉隐隐约约感觉到不对劲，又怕打扰主人，失了礼数，于是就端详着客厅的陈设。
墙上，有一张弓。
很像卢元香的弓。
或许弓长得都差不多吧。
陶嘉正坐着，恒信和恒洁出现在门口，恒信低着头，恒洁满脸笑容。
恒洁：“嘿，我哥哥答应给你治脸啦！”
恒信还是没精神，恒洁跑着去拿医药箱。
这时，皮列娜从门口进来，跟拿着医药箱的恒洁撞了个满怀。
皮列娜劈头盖脸对着陶嘉一巴掌。
恒洁吓傻了：“你是谁，怎么可以这样对待病人。”
皮列娜没好气：“你闭嘴。涛冯呀涛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赶紧跟我回去。”
恒洁：“干嘛？他脸上的伤很严重的。”
皮列娜：“我是他妈，治不治伤我说了算。”
两人互不相让。
就在两人争执的时候，恒信突然大喊一声。
恒信：“让他自己选择，可以吗？”
皮列娜看了恒信一眼。
恒洁也意识到恒信想起了往事，于是松开皮列娜，去安慰恒信。
皮列娜伸手拉着陶嘉离开了。
大狱中，罗冯被挂在墙上。
墙上沾满了罗冯背上流下来的的血。
一名教导会祭司拿着陶嘉画像问道：“他是谁。”
罗冯：“没见过。”
祭司：“说谎！”
用刑。
这时，一名蓝色双眼的少年精灵（三冰）从台阶上走下来。
祭司行礼：“三少爷，您来了。”
三冰：“替父帅分忧，不正是我应该做的吗？”
三冰三步两步走到罗冯身边。
三冰嫌弃地：“呀？你们人类真的残忍，这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同胞？”
祭司：“他不招。”
三冰：“招不招，跟打不打有什么关系？屈打成招吗？”
祭司：“明明有人看到，他跟那个少年在一起，而且他是前城主的侍卫……”
三冰：“呸，什么前城主，明明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默拉圣神保佑，他简直都不配做精灵。”
祭司忙恭维附和。
罗冯：“那现任城主呢？”
三冰：“也强不哪里去。”
罗冯突然笑了：“哈哈哈，你就是希冰家的三公子吧？幸会幸会。”
三冰：“你认识我？”
罗冯：“不瞒你说，如果是你，我愿意告诉你一件秘密。靠近一点。”
三冰：“哦？你说。”
三冰靠近了罗冯。
罗冯刚要开口，只听楼上突然脚步蹬蹬，下来一个仆人。
仆人：“三少爷，快来，二少爷这边有情报。”
三冰：“什么情报，我这里有重要的事。”
仆人：“不知道，不过听说，是，是关于【魔鬼】的事。”
三冰大吃一惊。
罗冯裂开嘴，吭吭地笑了起来。
从牙龈流出的鲜血，滴在了三冰华美绝伦的鞋子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