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
导语:当你相信科学只是一种魔法,你就进入了这个故事
POV弘予
当弘予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闻到金属的味道,耳边是嘈杂的声音。
一个俊美的面孔出现在弘予面前,戴着头盔,弯着腰盯着弘予。
“他醒来了,甘渡大人。”
只听几声金属的敲击声,嘈杂的声音停止了。
不远处,坐着的一个人站起身朝弘予走来。
弘予此时的视力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只见眼前这个被称为甘渡大人的人,容貌更加标致,轮廓分明,眉宇轩昂,头发精巧地梳着辫子,复杂地编织在身后,其中还编着几条各色的丝带。一身盔甲紧致合体,腰悬宝剑,手里提着另一把剑。
甘渡:“说吧,这把【精品剑】是从哪儿来的。”
弘予回想,一阵头痛,疼的他闭上了眼睛,咬牙说出了几个字。
弘予:“是清女王赐给我的……”
甘渡:“鬼话连篇,押出去,按照盗窃罪,先扔进岩石监狱去。”
“是!甘渡大人。”
于是弘予就被像扔麻袋一样,扔进了监狱。
弘予再度昏迷,再度醒来,感觉到嘴角有水。
弘予用舌头舔舐,这时听到有人“呵呵”地笑着。
弘予睁开眼,一个丑陋的,满脸皱纹,高颧骨,小眼睛的人正乐呵呵地瞧着自己,一手拿着一个海绵一样的东西,朝弘予嘴里挤着水。
“你醒啦?呵呵!”
弘予:“你又是谁?”
“我是谁?呵呵,我是伟大的马拉马卡!呵呵!”
弘予:“你好,马拉马卡先生。”
“不不不,我可不叫马拉马卡,我是马拉马卡人,我的名字叫马健。呵呵。”
弘予:“哦,对不起,马健先生,呵呵。”
“不不不,不要学我说话,呵呵。”
弘予:“好吧,我知道了,呵……谢谢。”
马健又笑了,这次更加开心:“欢迎来到岩石监狱,我救活了你,从此之后,你就要做我的小弟了。”
弘予:“啊?”
弘予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确实处在一处岩石堆垒的房间里,还有铁栅栏制作的窗户,门外则是更多的铁栅栏。
极大的落差让弘予难以接受。
因为在十个时刻以前,自己还是精灵女王濯清的座上之宾。现在则成为了阶下之囚,人生大起大落,何其快也。
马健拍拍弘予,让弘予起身。
马健:“来来来,让我来带你熟悉下你的环境……”
弘予:“等一下,我其实,我是,我是……”
马健:“你等一下,你是犯人,你是偷剑贼,你被望江城的禁军副统领亲自抓获,明明是个塞那人,却拥有一把精灵打造的剑,罪不致死,但这辈子也别想出去了。呵呵。”
弘予:“这么严重?我是神选少年。”
马健:“嗯,我是马拉马卡。呵呵。”
弘予感觉跟面前这个脑子不清楚的马拉马卡人,是讲不清楚的,于是干脆跟着他四处逛逛,好歹能遇上一个明白人。
出了门,弘予才发现,所谓岩石监狱,其实就是个巨大的采石场的废址,四周是采石后剩下的峭壁,不可攀登,下面山脚一圈,打了许多洞,形成一个个监狱的单间,插上铁栅栏和铁门。监狱内部是半开放的,罪犯们各自有各自的区域,相对自由。高处也有一些房间,里面站着几个手握弓箭的卫士。
眼前一个在墙上涂鸦的人,引起了弘予的注意。为什么呢?因为他画得相当好。
弘予:“你好,请问……”
涂鸦者回头看了弘予一眼,似乎很惊讶,将画笔扔进颜料桶里,提起颜料桶就走。
弘予只好回到马健的身边。
弘予:“这里的人都这样的吗?”
马健:“不不不,你只是恰好问错了人。呵呵。”
弘予继续跟着马健走,穿过一个窄窄的过道,面前突然豁然开朗,仿佛一下子充满了生活气息,犯人们经营着自己的业务,以物易物,讨价还价,热闹非凡。
马健:“瞧。”
弘予惊奇地发现,监狱里,竟然还有买刀剑盔甲的铺子。
弘予不解,走上前去。
弘予:“老板,这武器也可以卖呀?这可是监狱里面。”
老板看了弘予一眼,又看到弘予身后笑嘻嘻的马健,没好气地将货物都收进了铺子。
弘予回头对马健:“这又怎么解释?”
马健挠挠头,稀疏的头发在空中飘呀飘。
马健:“这个,你只是恰好又问错了人。呵呵。”
弘予无言以对,刚要往前走,一个壮汉的身影,站在了弘予面前,弘予抬头观瞧,只见此人身高马大,肌肉盘结,络腮胡子,阔耳光头,穿着一件油亮的厚牛皮背心,背心上穿着几个贝壳之类的装饰物。
弘予:“呃,马健先生,这位,是不是恰好认错了人。”
马健:“恭喜你,没认错。呵呵。”
面前的壮汉,虽然盯着弘予,但话却是说给马健听的。
壮汉:“马军师,这个菜鸟,是你的人?”
马健:“说哪里话,我哪敢擅自招小弟呀,呵呵,这不是给浮鱼老大带过来了嘛。”
壮汉:“哦。他犯了什么事儿?”
马健:“偷剑贼。”
壮汉:“什么剑。”
马健:“精灵剑。”
壮汉:“人不大,胆子不小。”
马健:“呵呵。”
壮汉:“跟我来吧。”
弘予不置可否。看了看马健,马健做了个跟壮汉走的手势。
弘予心虚:“喂!你!不会把我卖了吧?平白无故,跟他走,我怎么都感觉有问题呀!”
马健:“哎呀,别瞎想,对你有好处。呵呵。”
弘予:“哎!我……不能这样啊,我不去。”
弘予十五岁的大脑里,瞬间飘过一万种不好的念头。
马健又挠挠头,从腰间,摘下一个破的不能再破,补丁的不能再补丁的帽子,戴上。
马健:“真烦,指条明路你不去,还得俺推你一把。”
马健戴上帽子后,用手拍拍帽檐,垂下的帽子穗儿,在马健拍动下,一晃一晃的。
随即,从帽子里,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音乐声,马健跟着音乐声,用沙哑的嗓子,唱起歌而来。
“哎呦!
“采采苦荠,唯苦且异,挑之达之,爰予我忆。
“采采苦荞,唯苦且焦,挑之达之,爰予我悼。
“采采苦荇,唯苦且清,挑之达之,爰予我情。”
歌儿唱完,弘予不知不觉地就跟着壮汉走了,一步一步,走进了监狱的深处。
等弘予回过神来,发现深处一个昏暗的大监狱中,眼前一片黑暗,身后有盏油灯,幽幽地亮着。
黑暗中穿出声音。
“说,你是怎么偷到精灵的剑的?”
弘予就算是涵养再好,也忍不住心里暗骂,这些人是不是都是弱智,每个人都认定了自己一定是偷剑的贼。并且纳闷,偷一把精灵的剑,值得这么大惊小怪吗?
弘予:“你们都认为我是偷剑贼,就这么认为好了,反正我不是我偷的剑。”
“那,是谁偷的?”
弘予:“我说了不是偷的,是清女王赏赐给我的。”
“扯谎!”
弘予:“信与不信,我都要说,那把【神汝剑】,就是清女王,赏赐给我们神选少年的。”
弘予身后走出引他来的壮汉。
壮汉:“老大,这个孩子脑子撞坏了。”
“等一下,从他的神态判断,似乎不是在说谎。你说你是什么神选少年,有什么证据?”
弘予:“我有命器!”
弘予忙翻口袋,寻找命器,可惜的是,衣服已经换成了囚服,拿不出证据。
弘予:“啊……命器也被拿走了,不过,不管你们信不信,我是有命器的,周老先生说,命器是与我们的命运相连的器物,里面可以储存我们的能量,代表了我们的另一种形态……我们的标志物……”
弘予语无伦次,完全与平时的谨言慎行大相径庭。
或者说,这才是真正的弘予。
“那么,你的命器是什么?”
“一支红色的羽毛。”
“能干什么?”
“……当我烦乱的时候,羽毛上的羽片会……会变暗淡,变弯曲。”
“就像……魂器一样?”
“什么是魂器?”
“魂器你都不知道?”
弘予摇摇头。
“那么,你没有任何证据,空口无凭,我不能相信你。”
弘予绞尽脑汁。
“渚凝庄。”
“老妙伽。”
“妖怪奇淋。”
这些都起不到作用。
……
“你会用那把剑吗?”
“会!”
从黑暗中抛出一把剑,剑柄有些生锈,但剑刃十分锋利。
“请试舞之。”
弘予硬着头皮,将小时候,爷爷教他强身健体的剑术耍了一番。
“你以为你耍的怎么样?”
既然已经从“请试舞之”变成了“耍的怎么样”,弘予就知道对面是个用剑的行家。
弘予:“很烂,但防身足够了。”
“好!茫牙,你跟他过两招。”
身后的壮汉应声出列。
弘予急了:“喂!什么鬼,我们俩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好不好!别打,我拒绝……”
从黑暗中,一张面孔探了出来,犀利的眼神盯着弘予。
浮鱼:“那你认为,神选少年,有资格挑选对手吗?”
来不及琢磨这句话的含义,弘予已经被茫牙揍翻在了地上,满脸灰尘。
弘予颤颤巍巍站起来,还没举起剑,摆好姿势,就又被茫牙一拳捶到了墙上,剑落地。
弘予挣扎着去捡剑,又被一脚踢倒。
弘予抓着剑柄,再次被一手刀卸下了兵器。
再也爬不起来了。
这时,马健悄悄从浮鱼身后出现,跟浮鱼耳语了几句。
茫牙:“老大,这孩子绝对不是一个战士,太弱了。”
浮鱼:“那就把他扔出去。还给那个马拉马卡人骗子。”
茫牙像拎小狗一样,把弘予扔了出去。
弘予趴在门口,众人看了一看,继续自己手里的事情。
大监狱里,茫牙又点起几盏油灯,马健问浮鱼。
马健:“你觉得怎么样?”
浮鱼:“不怎么样。”
马健:“真不怎么样?”
浮鱼:“真不怎么样。不过……他每次抓住剑的欲望都很强烈。”
马健:“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