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凌天正靠在书桌后的椅子上,姿态慵懒,听着阿木和赵宇汇报着收集来的各种信息。
“先生,林豹的生日宴会在百乐门举办,会不会有什么阴谋,而且,他还主动邀请了几个报社的记者,会不会跟他手下的纺织厂员工罢工有关?”阿木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先生,林豹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这次赴宴定要小心。”赵宇对此也颇为担心。
“我自有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安排好,不能出错。”凌天简单的下了命令,似乎一切已胸有成竹。
“是。”
“是。”
“等等。”凌天把刚转身要走的两人喊住,却没有说出他想要问的事情。
阿木和赵宇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凌天接下下来的话。
“最近林雨桐那边有什么情况?”凌天轻轻地开口,心里终究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她的一切。
“林小姐今天搬家了,搬到了贫民区的巷子里,同住的还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婆婆和一个7岁大的男童。”阿木就猜到他会问这个,虽然这两天先生没有明确交代他留意林小姐的情况,但是他依然还是去查了,这不,果真派上用场了。
赵宇看了阿木一眼,眼里有一丝赞扬,这小子平时那么迷糊,这这次倒是做得不错。
“嗯,你们下去吧。”
“我就说吧,先生肯定会问林小姐的事情,还真被我猜对了。”一出书房,阿木就开口嚷嚷开了。
“你小子,小声点,上次挨的板子还不够么?”赵宇斜了他一眼,出声提醒他。
阿木一听,忙伸手捂住嘴巴,对赵宇这种揭人伤疤的行为非常不满,但又不敢大声嚷嚷,只能憋着一口气。
“不过,这次做得不错,你小子倒挺机灵。”赵宇这一次一反常态没有吐槽他,这次的赞扬也是真心的。
“嘿嘿,那是,我很多优点你们都还没发现呢…”
稍微给点颜色,阿木就乐开了花,扯着赵宇吹嘘着自己以前的丰功伟绩,之前就听他说过好几遍了,对此,赵宇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想理会。
林雨桐这一天刚来到报社,就发现了报社里的气氛不同往日沉闷无聊,同事们正聚在一起兴致勃勃地谈话,似乎在谈论着一个很有趣的话题,而李明宇却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原来是上海富商林豹在百乐门举办生日宴会,宴请了各地富商政客和名媛,还一改往日作风,主动邀请报社记者前去采访,这个消息一出来,各大报社内部都炸开了窝,上海各报社都希望能够收到邀请前去采访,打探到更多的事情,为下一期的报纸搜索更多有用的题材,促进销量。但是能够被林豹邀请的报社却并不多,据说也就几家而已。当主编把烫金的请柬拿给他们看时她还有些微微讶异,没想到这家报社规模不大但是名气却不小,居然也在邀请名单上。主编说会派两个人前去,只是这两个人是谁还尚未得知,全凭主编决定。
李明宇这两天心情都不太好,有些烦躁,每次见到主编语气都有些僵硬,看的出来似乎憋了一口气。林雨桐不用猜都知道原因,她看了这两天的报纸,虽然上面刊登了宏远纺织厂工人罢工事件,但是其中言词委婉含蓄,并没有提出针对性的问题,也没有说出罢工背后的事实和真相,所占的篇幅也不是很多,只是寥寥几句略过,毕竟这乱世罢工也是常见,并没有引起人们的多大反响。这跟李明宇原先的想法可是完全不一样,他的一腔热血是要付诸东流了,也难怪这几天抑郁沉闷,每次见到主编都没好脸色。
“喂,还在为宏远纺织厂员工罢工的事情烦恼啊?”中午的时候,趁着吃午饭的空当,林雨桐打算开解开解这个“愤怒的青年”。
“你又知道,我哪里有烦恼了,别乱说!”李明宇没好气,只是直觉就想辩解。
“脸都黑成包青天了,还死鸭子嘴硬,你否认我就看不出来吗?”林雨桐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好隐瞒的,看来他不仅是个愤青,还是个脸皮薄的。
“我就是不满主编的决定,我跟他说的想法他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还昧着良心写了那样的一篇报导,根本就帮不了那些员工…”李明宇越说越愤怒,最后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主编让你如实写了这篇报导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林雨桐语气淡淡,这人天真也该有一个限度吧。
“如果我如实写了这篇报导,可能就可以为那些员工讨回公道,而我们报社伸张正义的举动也会被人们所称赞,这样对我们报社的名声不是更有利吗?”这些就是他所期望的结果。
“不,你们都等不到了。”林雨桐叹了口气,看来他还是不明白。
“什么意思?”李明宇疑惑,他说得不对吗?
“你觉得你们如实写了那篇报导之后,林豹还会放过你吗?可能改天就是你横尸街头的新闻了,最重要的是,张衡报社和主编都会受到影响。”林雨桐故意让她的语气变得低沉幽深,说出这一番话,不仅是想要吓一吓李明宇,更多的是想让他明白这个世界的游戏规则。
“你…这怎么…这怎么可能!他就不怕东窗事发,被人查到吗?!”李明宇着实是被她一番话吓到,这些他从没想过,而且平时这么安静内敛的女孩子突然说出这么惊人的话,让他毛骨悚然。
“嗯哼,然后勾结巡捕房,把这一切都处理得干干净净。”林雨桐最后这一句才算是说完,正意味深长地盯着他看,似笑非笑。
“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些?这是你个人臆造出来的?”如果说之前不相信,现在不信也得信了,林豹镇压员工罢工事件的时候,不就是和巡捕房勾结的么,而这些事实被林雨桐赤裸裸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惊得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