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在钟灵山的深处停了下来。虽然现在是白天,可是钟灵山的深处却看不到一丝阳光,树木粗大而挺直的直耸云霄,地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腐烂了的枯叶,迷蒙的雾气环绕在周围,眼睛都看不到一米开外,偶尔还会听见一些凄厉的喊叫,或者乌鸦扑腾翅膀和嘶哑的声音。
千代走到三棵看起来很拥挤的树前闭着眼睛嘀哩咕噜的念念有词,不一会儿,这三棵树变成了一扇门,千代面无表情的走了进去。
千代刚进去,那扇门立刻就消失了,又变成了三颗树耸立在这迷蒙的雾中。
千代身子慢慢出现在一个石室里,石室很大,长宽高各九丈。正对千代的那面墙上是一扇宽五仗高七仗的石门,门上雕着五只神态各异的狼,石室左右两边都放着狼雕的石烛台,每边各九个。中间放着一个圆石龙凤交缠盘,上面站着个银发老者,他背对着千代。
千代看到老者,立刻恭恭敬敬的抱着双手弯着腰尊敬的说道:“掌门。”
银发老者没有回头,他背着双手,声音平淡但却有点慈祥的说道:“开始吧。”
千代犹豫一下说道:“掌门,在开始之前我想先请教一个问题。”
“说。”
千代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最近在司央门里碰到一个新招的弟子,发现她身上阴气很重,而且只要我一靠近她就有种危险的感觉,让我不由自主的警惕和防备,但同时又觉得熟悉无比。”
“哦?”司勤恒央这时才慢慢转过身来很有意味的看着千代,接着淡淡的说道:“你终于遇到对手了。”
千代看着这个面目慈祥、眼神冒着精光的老人蹙了蹙眉说道:“不,不是那种感觉,而是感觉遇到了天敌,是那种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死亡感。”
司勤恒央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兴奋,继而才淡淡的说道:“你的疑虑是什么?”
“我想是不是有人混进……”
司勤恒央抬了抬手制止千代继续说下去,他眉开眼笑的说道:“你想太多了,你还记不记得我一年前我叫你练的伏魔阵,她们就是这个阵必不可缺的关键。”
“她们?”
“对,她们,你刚才说的那个她也在候选人之列,你之所以感觉到她阴气重,是因为她出生的时间正好是和‘她’出生的时间很接近的缘故。”
“为什么?这些有什么关系吗?”千代越来越不理解,越来越多的疑问笼罩在他的心头。
“啊”!一阵阵的凄厉声穿过石壁回荡在石室里,司勤恒央看了看石壁上正对着的那扇门,然后回头的对千代说道:“它们苏醒了。”
千代还想问些什么,司勤恒央又接着说道:“你先进去罢,早几个月前我已经派人下山叫弓梳回来,他会和你一起完成伏魔阵。”
这时面无表情的千代终于有了一丝的表情,他眼睛里写满了惊讶,然后不由自主的问道:“那寻找曼珠沙华之魔魂……”
“啊”!又是一阵凄厉的的叫喊,司勤恒央挥了挥手道:“你先进去吧,你虽已经开身,但是离触本还有一段距离,抓紧了。”
“是。”千代虽然有千般疑问,但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所以只好先进去,等出来再问也不迟。
这样想着,千代就一步一伐的朝那个石门走去。石门缓缓的打开,可是随着大门向里面望去,却什么也没有看见,只有满眼黑漆漆看不见东西的黑洞,就好像地狱的入口般,只听见凄厉声此起彼伏。千代也还是像刚才那样,面无表情,一步一伐的向黑暗中走去,可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那下垂的手僵硬的吊在两边,指尖有微微的颤抖,已很冰凉。
话说九方柳下被召祁拉走后,她一转身就立马和召祁讨论起召祁所说的那个漂亮女生来,召祁也是很无奈的说自己没有看到,但是听好多师兄说恨漂亮。
“你又去哪认识那么多师兄了?”九方柳下对召祁那种自来熟的能力很是惊奇。
“嘿嘿,无聊嘛,就出来转转喽。哎呀,别说我了,我们赶快进去瞧瞧。”她们这时已经到了房门外了,于是九方柳下也收起心神,打算好好的欣赏一下漂亮美人。
九方柳下刚一进屋,就看到一个身材纤瘦高挑、穿着橘黄色衫裙的女孩靠在进门右边第二个床的柜子边上拿着一本书在看,她低着头,九方柳下慢慢的走上前去,然后用很柔软的声音说道:“你好,我叫九方柳下。”
于是,女孩缓缓抬起头来,一脸温柔魅惑。她白里透红的鹅蛋脸上镶着两颗如黑曜石般的狐狸眼,鼻子玲珑挺拔,嘴唇如樱桃点绛,笑起来嘴角边有两个浅浅的小梨涡,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也对九方柳下温柔的笑了笑道:“你好,我叫延陵灰周。”
“呀,你怎么看起书来了?什么书呀?好看吗?”这时召祁一脸好奇的伸着头看着延陵灰周手上的书。
“哦,反正也没什么事,就瞎看看而已。”
“呀,你们都在呢,正好,也到晚饭的点了,既然大家有缘住在一起,今天正好一快去吃饭吧。”这时司马姻娅从外面一边走进来一边说道。
“好啊,好啊。”召祁兴奋的拍了拍手,九方柳下和延陵灰周点了点头。
“沈宸熙、江答,去不去?”
“嗯,一块去。”沈宸熙和江答也慢慢的朝门口走来。
就这样,六个人就浩浩荡荡的朝用餐的地方走去。
可是,等到去的时候才发现,早就开餐了,现在大家都已经陆续用完回房了,她们六个人来的晚,只剩下一点鸡蛋汤和几个馒头了,没有办法,她们只好坐下来吃点填肚子。
“哎,你们说,都两天了,我们屋还有两个人还没有来,她们会不会不来了呀?”江答一边喝着汤一边说道。
“对啊,都两天了呢。”召祁也说道。
“不是有三天的报道期限么,明天还有一天呢,也许她们明天就来了。”司马姻娅说道。
“那可不一定,我听师兄师姐说,有的人也许不来,有的人没准在报道的时候已经转院了。”召祁耸了耸肩说道。
“不会吧?好不容易进到这么大的门派,还有人不来的呀,而且转院的话,怎么刚来就能转?不是听说司央门是很严格的么?”九方柳下一脸不信的说道。
“怎么不可能,有些人受不了这里的严格和艰苦,所以不愿意来。至于转院,只有家里跟有司央门有点关系,有钱有势的,还怕这么小的事情办不了么,反正又还没有拜师入门,谁知道原来你是哪个院招进来的。”沈宸熙一脸的淡然。
气氛在沈宸熙说完这段话之后大家都默然了一下,可是随即九方柳下说道:“哎,不来也很好啊,我们就可以多腾点地方啦,我们可以在床上摆个小桌,冬天可以在上面下棋、喝茶、聊天啦。”
“对啊,对啊,还可以把床移出去,腾点地方啦,多宽敞。”延陵灰周也笑着说道。
就这样,本来还讨论那两个还没有来的伙伴的话题,瞬间就变成怎么安置那两张床了。
今夜,大家都相处异常愉快。
早上,九方柳下还在睡梦中的时候,就听见自己旁边进门的那张床有动静,可是九方柳下实在是太累了,在那半睁不开的眼睛中有一个灰色影子一晃而过,然后她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中午,九方柳下好不容易醒来,她才看见靠近门的这张床上已经铺好了被褥,想来是有人已经来了,她又伸头向里面看去,最后那张床上依旧没有人来。九方柳下嘀咕了一句:“都快到时间了怎么还不来,不会真的不来了吧。”
九方柳下摇了摇头,然后穿好衣服洗漱完叫上延陵灰周和沈宸熙就吃饭去了。
吃完饭九方柳下又犯起困来,刚踏进房门,就看到司马姻娅和一个穿着黄色衫裙的女孩站在最里面的那张床边说话。这个女孩猛一看跟沈宸熙长得有点像,一样的大眼睛和厚嘴唇,可是细看却是不一样的。这个女孩是方脸,皮肤有点黑,大眼睛双眼皮很明显,眼瞳很圆很黑,睫毛浓密而微翘,鼻子不是很小巧,鼻头有点大。
“你们回来啦,哦,对了,刚来的小伙伴哦,她叫百里淙淙。额,她叫九方柳下,她叫沈宸熙,她叫延陵灰周。”司马姻娅一个个的介绍起来。
百里淙淙只是扯了扯嘴角表示微笑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对司马姻娅点了点头,就坐在床边整理衣服了。
大家都面面相觑,不过也没有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召祁从外面回来,然后就对大家说道:“刚才接到传话,说酉时要我们到广场上。”
“干什么啊?”九方柳下问道。
“听说是要点名吧,哦,对了,要穿上我们领的那套衣服,是白色的那套。”召祁又接着说道。
“啊?师兄师姐不是都穿蓝色的么?”江答疑惑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召祁摇了摇头。
“对了,谁看见那个……叫什么苇……”司马姻娅皱着眉头想着。
“西苇。”江答立刻说道。
“对,西苇,有谁看见了吗?如果没有人通知她,她不知道怎么办。”司马姻娅有点着急的说道。
除了百里淙淙她们三个,九方柳下她们则是一脸迷茫的摇了摇头道:“谁是西苇?”
“就是在靠门的那个啊,她今天早上来的,后来出去到现在也没有出现,不知道去哪里了。”司马姻娅叹了叹气。
她们七个人后来也没有出门,一直等,终于在酉时前的半个时辰,看到一个穿着白布滚边的灰色小裙,一脸淡然的西苇走进门。
西苇跟九方柳下差不多一样高,皮肤不是很白,但是也不黑,眼睛虽然不大,可是却温波流转,她的鼻子有点塌,嘴角挂着亲切的笑容。
“你终于回来了,赶快换衣服,我们要到广场上去呢。”司马姻娅看到西苇就立刻说道。
“嗯,我知道的。”西苇一边说着就一边从柜子里找出衣服换上,大家都等西苇换上之后才一起匆匆忙忙的出门而去。
广场虽然很大,但是当大家都聚集到这里的时候,就感觉拥挤起来。这时就已经看到有很多新弟子站成了一个阵列,那些穿蓝衣服的师兄师姐站在广场旁边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九方柳下她们八个人看着这么多的人,一时间都找不出自己该站在哪里了,就在这时,就听到一个声音叫道:“扶生院的这里。”
九方柳下她们一听,立刻喜上眉头的屁颠颠的朝那个声音跑了去。
跑到跟前才看见已经有大概三四十个男生已经站好了,而站在这个队伍前面的有一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男生是师兄,他穿着蓝袍,头束着青冠,皮肤黝黑,眉如点墨,眼如桀鹰,沉稳中透着邪魅。女生皮肤如桃花,单眼皮但却透着机灵,鼻子挺翘,嘴薄红粉,腰如扶柳,腿修长挺直。她看着九方柳下她们,然后指了指,她们八个人立刻刷刷的齐齐站在最前面成一排。
这时,刚才这个师姐就拿起点名簿来开始点起名来,除了听说有一个人转了院之外,其他人都到齐了。
她放下手中的点名册,然后说道:“我叫笑洁,是你们在入门学中的带队师姐,生活上有是你们不懂的可以问我,旁边的是你们在入门学中的师兄,专门带你们训练你一些入门的必备知识和技能。”
这是这个师兄微笑的扫了大家一眼说道:“我叫黑树,我是专门在正式成为司央门弟子之前的最后一道关卡,如果训练的内容你们没有坚持到最后,那么,你们只有滚出这里,明白吗?”
“明白!”
“说什么?我听不见!”
“明白!”九方柳下她们一边大声的回答一边互相苦着一张脸。
原来,一切才刚刚开始,她们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