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知摘星事,虽然娇躯在怀,十二岁的苏修白只觉得有些于礼不和,但看了看怀里已经什么都不管的睡去了,想了想,也就自顾自顾也睡了。
下一次醒来,是被饿醒的,怀里聆修清最先醒来,蹲在旁边发呆,苏修白见怀里还有一个,没法起不来,只得看着她。
聆修清感觉到了目光,回头对苏修白耸了耸肩,低语道:“呆子,你说大师兄什么时候下来救我们啊。”
苏修白不知道说些什么,无奈沉默。
聆修清站起身来,拔出仙剑,锋利的边缘似乎有着挡者披靡的威力,尝试朝墙壁切,凿,削,砍,都试过,只有浅浅痕迹,聆修清发现不行,便收回不再做无用功。
没有时间,只有生物钟提醒着,恐怕又是一夜了。
活泼的聆修清,也渐渐少言寡语起来,后来一坐下,就再也不想起来了,节省着力气,期望着越来越失望的期待。
后来怀里的赫连修珏低声道:“实在不行,你们先吃我的血吧,不然,大家都会死在这里。”
苏修白骇然道:“别乱想,肯定会有救的。”
在越来越危机的时候,苏修白开始感觉到身体发软,四肢无力,更何况是是怀中两位身体较弱的女孩了,仙剑因为主人的虚弱,散发的光,也奄奄一息起来。
苏修白看着怀里两个苍白的脸,伸出右手,心里一横,放到赫连修珏的仙剑上,轻轻一划,是太过锋利,所以连疼痛都没有,一道伤口出现,血流如注。
苏修白连忙放到聆修清口中,结果后者嘴巴根本就不张开,耳边传来赫连修珏微弱但是惊惶的声音,“修白,你?“
“别说话。”
苏修白将伤口含住狠狠一吸随机满口血液,胃开始因为口中有食物,咕咕声大作,强忍着咽下的欲望俯身贴向赫连修珏的面庞,起初赫连修珏,还有才睡醒的模糊,现在自己嘴唇被对方嘴唇紧贴着封住,新鲜的血液味道灌进,而本能大胜理智,开始欣然接受,她睁大了双眼,看着苏修白闭上眼的面庞,泪水拼命流了出来。
在苏修白离开她嘴唇,向自己手臂含去,准备再重复时,赫连修珏似乎恢复了一些力气,抬手抓住苏修白的手,“不要这样。”
苏修白少见怒道:“已经割破了,难道让其白流么,何况,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让你们多坚持一下。”
赫连修珏嘤嘤哭道:”可那有什么用,你难道不知道,两个人守着一具尸体,会更难熬么。“
苏修白笑道:”不会的,我是男的血多。听话,乖。”
赫连修珏抗拒道:“我不。”
下一刻,苏修白用手指点在了后颈上,将她打晕了过去,继续,刚才的动作,直到,他看见手上蓝色血管呈了透明状,有些微肿,也再也吸不出血来,才无力的垂下,擦了擦怀中两位伙伴有些沾血的嘴唇,心内有些凄苦。
这就是所谓,死得其所吧。
聆修清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身体好了许多,不知为何,聆修清望了望头上,黑暗依旧,聆修清第一次蹙了这么久的眉黛了,再回看苏修白,苍白的脸,有些白的吓人。
聆修清惊道:“呆子,你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说着用手盖上苏修白的额头,果然发起了高烧。
“哎呀,好烫。”
苏修白强笑道:“没事的。”
聆修清抱住苏修白,耳朵贴着他还有力的心脏,“呆子你可不要吓我啊。”女人的直觉带给她莫名的惊惶。
她听着苏修白的心跳声,苏修白失血过多,不想动弹,因为她紧贴着,自己似乎也能够感觉到自己还活跃的心脏声,带着悦耳的节奏,苏修白莫名的笑了起来。
可很快,这种声音越来越大,大到后来聆修清惊然坐起,赫连修珏也被惊醒,一片白光像水银泻地,像是积蓄了不知多少天的天光,霍然打下,眼睛没有受到了突如其来的白昼和惊喜,难受的闭上,惊喜的声音,传了过来。
“修清姑娘。”
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可是却又是那么熟悉,苏修白隐约看到是郑以衔,那个不久才有过一面之缘的状元,神经在放松下去片刻,就彻底睡去。
这一觉,睡得天荒地老,似乎睡了很久,又是被饿醒,很难受的感觉,身下是软的,苏修白睁开彷忪的眼睛。
女孩子的童话,在脱离危机力竭昏迷后,第一眼睁开眼,看到会是自己最心爱的人。
苏修白看到了聆修清的侧脸,下意识呐呐道:“修清?”
她被苏修白的声音惊醒,是赫连修珏的脸,讶异的,然后喜上眉梢,“你醒了?”
苏修白没想到会是幻觉,错愕的仔细看了看,赫连修珏的脸越来越清晰,她身后,是一间富家布置的房屋,珠帘,软帐,桌上花样甜点做着装饰,地板花纹精美的徜徉,窗外斗拱,画栋,白天的光,透过打开的窗,照亮了焕然一新的赫连修珏的脸。
赫连修珏道:“你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
苏修白理所当然道:“这是儒家之人的信仰啊。”
赫连修珏一窒,发觉竟是无法反驳。
苏修白道:”聆修清呢?“
赫连修珏道:”和郑公子出去为你送御医了,幸好是郑公子发现了我们,不然。“说着她看向苏修白的手臂,眉目低垂了下去。
她不知道,苏修白忽然心中一疼,手中的伤口没有任何感觉,有形制的恢复着力气,只是心中的感觉,不知为何,道不明白,苏修白道:”他怎么那么巧?“
赫连修珏道:”我也不知道。“
苏修白默然,赫连修珏道:”你睡了七天了,肯定饿了,我去端吃的给你。“
苏修白点头,看着她快步走出,穿过珠帘后,脸色迅速暗淡下去。
人都说只有女子拥有直觉,可为什么,心中难受。
夜,苏修白已经好多了,可是除了赫连修珏,聆修清还是没来看他,据赫连修珏道:“被郑公子邀请去看戏了,聆修清听说有我照顾你,就放心了。“
苏修白没有说话。
赫连修珏善解人意的安静陪着,直到苏修白道:”我想先睡了。“
”嗯。“
晚上,苏修白觉得力气好了很多,穿衣下床,推开木门,夜风灌进,苏修白一阵热流从心中跳动间,流向全身各处,温暖弥漫。
苏修白知道,那火焰充满了灵性,在无声的成长,尽管自己从来没有练它,可是,它还是在以苏修白吃惊的,自我成长着。
好大的一处花园,好大的排场,高高的围墙,分着大笑院落,每个地方都种植满了花草,月光悠悠照着,今晚的月光不像那日那样,那般凄冷,那么冷酷了。
一只白色的花,探出黑暗一角,白色,即便是在黑夜里,将绿叶都抹去了光泽,可还是有醒目的光。
苏修白漫无目的的散起步来。
大半夜,何事牵挂上少年的心头,竟无眠。
翌日,苏修白恢复了很多,也见到了聆修清,她身后跟着郑以衔,换上了丝绸做的宽大衣裳,称得人英姿挺拔,并肩站在聆修清身边,很是般配。
聆修清道:”呆子,你终于醒了,竟然睡了七天还没饿死,你也是厉害。“
郑以衔笑意如风,温暖袭人,”醒了就好,你不知打清儿好担心你,逼着我四处给你找御医啊。”
苏修白听着,略微感动,可是清二妹妹这四个字,那可是苏修白都没有过得待遇。
苏修白道:“谢谢郑公子,谢谢聆师兄。”
聆修清翻了个白眼,嗔道:“不是说了不许对我说谢的么。”
苏修白道:“额。忘记了。”
郑以衔道:“既然苏兄醒来,自然要大摆筵席,好好接待。”
苏修白问道:“大师兄呢?”
聆修清神色一黯,忽然泫然欲泣。
对着苏修白不解的目光,道:”大师兄仙去了。“
苏修白心中莫名一股怒气涌上脑门,到了嘴边,还是干巴巴的说道:”那,那我们还要大摆筵席么。“
可就这般弱弱的声音,让郑以衔有些尴尬,聆修清道:”当晚车队被被莫名失去了心智,向着大师兄齐齐展开了攻击,大师兄也被暗处的妖魔影响,全部仙去了。“
说完嘴巴一扁,眼圈泛红,哭将出去。
郑以衔也跟着追了出去,赫连修珏看着苏修白,苏修白则道:”这就是游历么?“
这般残酷,这般无情?
赫连修珏靠在苏修白怀中,苏修白心中一荡,暗道:”是什么时候,她开始对自己这么暧昧了。“
他想到了那个洞窟,仿佛才发生在昨天,虽然只有数晚,可难受的情绪,黑暗像迷雾般驱之不散如跗骨之蛆在自己血液被自己吸出体内流走,历历在目冰凉透骨。
苏修白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我们准备收拾行李,也不要回家看了,向师门禀告此事吧。“
赫连修珏温顺的应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