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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缺之人

深夜,夜空中没有一点星光。

德阳城,无边荒州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城镇。

德阳城被三大家族所占据,分别是一叶柳絮叶家,万丈岿巍石家,千军莫敌莫家,从这些市井中的称号也能够对三大家族的实力了解一二,叶家主身法,石家主防御,莫家则是主攻击。

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三大家族谁都想着能够独占德阳城的控制权,可是往往是一家独大,另外两家就会联合起来抗,现在德阳城的形式便是莫家独大,叶家石家共同抵抗。

据说三大家族都不过是各自家族的一个分支,为了寻找某样东西才会来到德阳城中,久而久之便演变成为德阳城中的三大家族,所以虽然每个家族都有其势大时候,但两外两个家族亦能屹立不倒。

叶家大院,叶辰的书房。

檀香透过香炉冉冉升起,静谧的连隔得很远的练武场的呼喝声在这里都能清楚的听到。书房之内有两个人存在,一个就是便是家主叶辰。

叶辰轻叹一声:“没想到玥儿竟然是天缺之人,这样可能计划有变了,你说说该怎么办吧?”他每每想到在魂力测试结束后,莫家家主莫千军趾高气昂的模样便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谁能想到竟然会出现天缺之人这一茬。

他向眼前之人询问道。虽然他身为家主,主持着德阳城叶家这么多年,但是在一些重大的事情面前还是需要和人商量,尤其是眼前这人。

“是啊,天缺之人这个问题多少有点麻烦。”

人修天地元气,以三魂为主气魄为辅,通过魂晶调节体内元气的平衡。三魂分为天地命三魂,命魂主生命,若是命魂散了人也就死去,自然不可缺。天魂主精神,天魂缺失必然成为白痴。地魂主沟通,修炼一途起始阶段便是从地魂所控制的三魄开始,地魂缺失注定难以在修炼一途上走多远。

而天缺之人,则是指天生缺少地魂之人,其实在三百年前,压根没有天缺之人的说法,只是在那之后渐渐出现了天缺之人,直到现在大概每五百个人就会有一个是天缺之人。而天缺之人往往意味着短暂的修炼生涯。

“计划可以实行了,虽然存在一定的风险,但这么多年的安排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乱子。”对面之人把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食指不断地敲打着桌面,细细思忖。

而一旁的叶辰也很耐心的没有打断他的思忖,细细的琢磨着这些年的安排。

“再过几日就是魔碑狩猎,这次把家里的精锐都带去,争取比上次推进的更远一点,说不定可以获得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要知道,我们来到德阳城这个偏远的地方可就是为了这魔碑狩猎,对了还有那东西,消息已经打听的差不多,应该出不了大错。”

“之前的魔碑狩猎我都是安排轻舟去办的,这次若是我本人去,怕是德阳城中的会传出什么风声吧。”叶辰皱了皱眉头,“再说难保莫家不会趁此机会向我叶家动手,莫家可都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你啊,这要是说修为,这辈子我大概都不能超过你,但是要说到人心……”男子轻笑一声,摇摇头,“你放心,莫家绝不会在魔碑狩猎的日子来偷袭我叶家,不过在魔碑狩猎里可能就要防着莫家点。”

既然偷袭不成,那想必叶家在魔碑狩猎的活动,莫家也断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叶家如愿的,所以可以预见莫家必然也是会慎重考虑这次魔碑狩猎的人选。

“这样你就可以请人来帮玥儿了,同时也可以……”他忽然停口不言,警惕地望一眼书房的门口,“有人来了。”

他仿佛是一团暗影一般,在书房的角落处慢慢隐去身影,就像从没来过。

“砰砰!”书房之上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叶辰一挥手一拂袖间杯子中的水瞬间挥发,而后水杯滚进盘中,一如房内只有他一人的模样。

“进来。”叶辰充满威严道,若不是能够进这个书房的只有有限几人,他的语气会更重。

一道人影往叶辰直冲而来,正是他们聊天里提到的天缺之人——叶若玥。

叶辰望着扑到自己怀中的叶若玥,眉头一皱,玥儿母亲早死,他几乎是将玥儿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到底是谁把她弄哭了。

“我为什么是天缺之人啊?”叶若玥鼻音浓重,带着哭腔,将头埋在叶辰怀中。

她刚刚去参加叶家每天早晨的晨练,可是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已经不对,她最好的朋友也对她爱答不理的,就连负责晨练的叶锐也劝她不要再练了,她这才知道天缺之人所代表的含义。

她坐在台阶旁边,望着来来往往人投射过来的各色眼光,有幸灾乐祸的,冷漠的,更多的是惋惜,在这些眼光下,她备受煎熬。

“没事的,天缺之人也并不是没有未来,我一定会让你可以成功修炼的。”叶辰看着哭泣的叶若玥安慰道。

他这句话并不是无的放矢。他作为曾经到大陆上游历过的人,知道天缺之人并不是完全没有未来,不过这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这个代价是德阳城叶家完全支付不起的。他不能为了女儿一人就让整个叶家万劫不复。

“真的?”叶若玥望着叶辰,扑棱着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叶辰摸摸叶若玥的头,微笑道,“当然是真的,等这次为父去魔碑狩猎场里面获得一些有东西就请人过来,治好这个天缺的问题。”

随着天缺之人的越发增多,很多时候天缺之人出现在富贵强大的家族,而这种家族出现天缺之人,影响是很大的,不能完全放任不管。

久而久之,便有控魂师这项职业的诞生,能通过某种手段将天缺之人的地魂补全,但是,只有五魄之上的修者才能够成为一名控魂师,这也导致请控魂师的价格高昂,虽然叶家作为德阳城的三大家族之一,但是想要不伤筋动骨的花费大代价去请控魂师也是不可能的。

只有寄希望与这次的狩猎之上,能够获得有价值的东西,所以这次的魔碑狩猎,他准备将叶家的实力高强的部分人都带过去,同时实行一部分的计划,这个德阳城莫家已经管的太宽,是时候松松手咯。

叶若玥抿了抿嘴唇,望着叶辰,“爹,那我也要去魔碑狩猎!我想去见识见识不同的环境,放松放松心情。”

她尤其担心父亲离开之后,家族中的各种眼神会越发的放肆,只会让她心中负担更重。

“好,可以,不过我要求你绝对不能离开我的周身三丈以外。”叶辰警告道,他也觉得可以带叶若玥去魔碑狩猎,叶辰有自信在德阳城以内还没有任何人能够在三丈以内伤害到叶若玥。

“你要是做不到,那还是不要和我去魔碑狩猎了。”叶辰知道自己女儿的性格,虽然很听话,但是碰到新奇的事物可就不受控制,所以需要提前打个招呼。

见到叶若玥点点头,叶辰舒了一口气,玥儿和她母亲性子到底不一样,只要答应便很少有不遵守的。

“走吧,我们出去,我去宣布一下今年去参加魔碑狩猎人选。”两人走出书房,暗门关上之后,书房之间重新回复一片平静与黑暗。

阳光异常的热烈,莫家的大宅掩盖在一片葱郁之中,感觉不到一丝炎热,客厅中坐满了人,都是莫家的主要人员。

中堂之下,是一把极其宽大的紫铁檀椅,紫铁檀性气温和,更有凝神静气的作用,其上铺着三星赤咆虎的毛皮,火红色的毛皮带着火焰的真意,最后一丝狰狞在虎头咆哮而出。其上一人,身形高调匀成着一身紫色华服,面目清朗犹如刀削一般,一丝若有若无的邪笑荡漾在他的嘴角,再加上身上特有的高贵气息,怕是能够迷死不少大叔控。

此人正是莫家家主莫千军。

莫千军摸了摸手中的扳指,“两年一度的魔碑狩猎就将开始,之前的魂力测试大家也都看到了,听说叶家这次魔碑狩猎是由叶辰亲自带队,想必叶家是把宝压在了这次的魔碑狩猎上,妄图获得什么来挽回颓势。不知道大家对这次的魔碑狩猎有什么看法?”

他侧眼望过去,眼神中仿佛含着锐利的一把刀子,在座的各位都纷纷躲避,不敢与他对望。

“家主,我们也应该派遣精英,魔碑狩猎里面什么都可能存在,不能什么好处都让叶家占去。”

“或者我们可以趁叶家进入魔碑狩猎的时候偷袭叶家,进而控制整个德阳城。”

“此计不妥,叶家怎么会毫无防备,对于叶家与石家还须徐徐图之,再说叶辰绝对不会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有的建议应该趁叶辰等不在家突袭叶家,不过大多数都认为不靠谱,不说叶辰傲视全城的修为,就算是偷袭了叶家的妇孺,又如何对待从魔碑狩猎出来的叶家人?到时候真可谓不死不休呢!

“阿禅,你怎么看?”莫千军问一旁粗布麻衣满是油腻的老头,头上只有稀疏的几根头发,拿起手中的茶杯也是颤颤巍巍有气无力即将进入棺材的模样。

就这样一个邋遢老头就坐在莫千军的下手,却没有人敢说什么,这老头虽然不是莫家人,但是提到阿禅老奴可是会让整个德阳城的高手都恨得牙痒痒。

“老奴以为此时向叶家开战不够明智。”阿禅摆了摆手,声音颤颤巍巍,一副中气不足的样子,但是在浑浊的眼光中偶尔闪过的一点精光,才会让人明白这还是那个让人警惕的阿禅老奴。

“之前的魂力测试我们也都看到了,叶家最厉害的叶若玥竟然是个天缺之人,注定了她的难以为继叶炜不过是元魄一星,这样等到这一辈人成年之后叶家将出现一个断层,而这时……”他抬头,扫视一周,缓慢而沉稳的,“就是叶家消逝的那刻。”

“叶家急着跟我们决战,急着跟我们分出一个胜负,那是因为他们叶家没有未来,不得不说叶辰是一个大才之人,修为冠绝德阳城,依然锐意进取,身先士卒。但我们莫家不同,笙歌是莫家有史以来的天才,更是有着大机遇,我们不需要在这个时候跟他们博弈,但是魔碑狩猎毕竟也是一场机遇,就算我们得不到什么也不能让叶家好过。”阿禅冷笑一声,对于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莫家干的也不算少。

听了阿禅的话,莫千军没有说话,颇有点高深莫测的味道,撇过头望向身后奉茶的少年。少年面目俊俏,却不同于莫千军的俊邪整洁,衣物在他身上随意散乱,仿佛只为蔽体,一股懒散的味道在他身上凝聚。

对于莫家天资最盛之人,也是注定了家主继承人的莫笙歌很早就被允许参加这种高规格的例会。不过他一般都是在一旁静静地听着,感受这种氛围,不发一言,这倒是莫千军第一次询问他的意见。

“禅叔说得在理,不过父亲,这次的魔碑狩猎我也要参加!”莫笙歌沉声道,一双懒散的眸子中第一次亮起精光。

莫千军转过头来,黝黑深邃的眸子盯着莫笙歌,一股莫名的气势在周边蔓延,莫笙歌毫无畏惧的对望过去,眸子中却又回复到之前那般懒散状态,一如死水。

莫千军望着莫笙歌,朗笑一声,“好,那么就这般决定,这次的魔碑狩猎由我和点苍带队,点苍你待会去执法堂点上七人去参加魔碑狩猎,年轻人总要去见见血腥,不错。”

他对着莫点苍递过一个眼神,一向负责此事的莫点苍心领神会的点点头,去魔碑狩猎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他站起身来大手一挥,“散会。”莫笙歌抿抿嘴,不发一言,缓缓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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