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光他们!”克莱蒙特大手一挥,声音冰冷的就像万年的寒冰一样。那些那些白银盾卫就像一道银色洪流从二楼直接落下,朝着尤利娅的军队扑面碾压了过来。
“该死!不要慌,结阵迎敌!”桑迪见尤利娅迟迟没有发布命令,便直接代为指挥起来。刚刚发觉被克莱蒙特算计了以后,尤利娅真是有些慌了,不过随着克莱蒙特发布了全部歼灭的命令之后,尤利娅才想起两人的关系早已无法缓转,眼神也变得越发坚定起来,她狠狠地吐出了一口气,大吼道:“听从桑迪的命令,结阵!”算是给桑迪下达的战斗命令做了背书。
不得不说尤利娅的手下真是训练有素,在经历了短暂的慌乱之后,士兵们或持盾,或张弓,迅速组成一个简易的防御阵型将尤利娅与桑迪围在中间。可那些被尤利娅网罗而来的邪教徒就没有这么好的几率了,他们发现落入陷阱之后尖叫咒骂着四散奔逃,妄图趁着双方交战的混乱保全自己的性命。可事实这些只会蛊惑农夫的乌合之众所想象的不同,战场总是有着自己独特的法则,往往越是想要保命就死的越快,尤其是在自己一方被包围之后。还没等这些家伙找到一条逃命的路线,从二楼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三十几名手持劲弩的士兵。伴随着绷簧的声音,这些占据有利地形的士兵如同寒冬节猎火鸡一般将们逐个射杀。
战阵前排的士兵握住剑柄的手上青筋突起,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在胸前的盔甲上,没有人在意这些细节,他们的双目死死盯住朝自己淹没而来的银色洪流。没有人指望他们凭借自己的血肉之躯阻挡那些白银盾卫,不过连他们自己都知道,如果不这么做只会死的更快而已。在这种近乎于绝境的形势下,只有团结一致才有那么半分活下来的希望。
“放箭!”桑迪大手一挥,冷冷的命令身边的士兵,只是那支握在剑柄上有些颤抖的手表明他本人并没有看上去那么镇定。步兵身后的一排弩手在桑迪的命令下,朝着白银盾卫按下了手中的击簧,谁都知道用平射的弩箭对付手持塔盾的重甲步兵是非常愚蠢的做法,可在场的所有人没人嘲笑他们的执着或者说愚蠢,弩手们只希望自己的弩箭可以降低白银盾卫冲锋的势头。手中的弓弩已经被丢弃,弩手们抽出自己的佩剑,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们装填第二支弩箭,接下来就是刀刀见血的肉搏战了,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和同伴的生命负责。
砰!~砰~!碰撞的生意不绝于耳,金铁交击的声音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咔嚓声还有愤怒的呼喊和怒骂声冲撞在了一起。白银盾卫作为杰瑞特家族的精英卫兵闻名于世,虽然他们由于实力与装备的限制人数并不是很多,可当这支只有百人的精英卫兵出现在战场上时没有人会小觑。不说他们中间每一名普通士兵至少都要黑铁中位的实力,而且这百具重甲与相配的塔盾上面都刻画着轻身魔法的符文,每一套何止价值万金,说是用金币堆积起来的卫队也不为过。看起来这位克莱蒙特男爵在杰瑞特家族中的地位不会很低,否则那头吝啬的狐狸怎么会将自己精英卫队的一部分指挥权交给他。
不管是谁设计了这样一个陷阱,都不得不说他非常善于利用白银盾卫的优势,在狭窄的地形中结对冲锋是重甲步兵为数不多的进攻方式。如果是在开阔的地形进行野战的时候,这些白银盾卫多半是用来保护领主或者在步兵精疲力竭的时候投入反击用的,像这样的集团冲锋,聪明一些的指挥官只要暂时避其锋芒将他们与后阵的联系切断,陷入包围的重甲步兵被歼灭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但是眼下这种狭窄的环境显然不具备这种迂回作战的空间,在所有人都要被迫对冲的时候,白银盾卫无疑占有极大的优势,紧紧是一个照面,两队多的尤利娅士兵已经骨断筋折丧失了作战能力。
尤利娅看到自己辛苦培养的士兵只是一个照面就损失了三分之一,目眦欲裂的抽出佩剑就要冲上去拼命,身前的桑迪立即一把拉住了她。桑迪回过头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呆在这里,战斗是男人的事,让我来!”接着没等尤利娅做出反应,桑迪的身形就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尤利娅右手伸出去想要抓住什么,却只抓住了一团空气,顾不得再做其他打算,大声命令身边的士兵封堵那个被白银盾卫冲撞开的漏洞。
桑迪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一名较弱的盾卫身后,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细剑抹过了他的脖子,这也是这场战斗从开始到现在对方损失的唯一一个人手。当他还想继续扩大战果的时候发现三面塔盾程品字形朝他挤压过来,塔盾之后分别伸出三柄长剑分别刺向他的小腹、胸口以及咽喉。大惊失色的桑迪根本来不及有其他的打算,立即用四五个连续的后空翻躲开了对方的攻击,有两名尤利娅这边的士兵成了对方复仇一击的替死鬼。
等桑迪稳定心神检查自己周身的时候,发现肩膀上一道寸许长的伤口往外渗着鲜红的血液。仅仅是一个照面的刹那,那些实力不如自己的士兵竟然能伤到自己。如果不是白银盾卫那一身龟壳一般的重甲,同时对付刚才那四个家伙自己固然也要费一些手脚,但也绝不会逼得自己狼狈后退。如果是在野外开阔的环境,自己甚至有把握在这些士兵的配合下歼灭这两队白银盾卫。可现在这种狭窄的环境并没有给自己预留出闪转腾挪的空间,自己的细剑对于那些有了防备的铁乌龟办法不多。
这样下去必死无疑,受伤之后的桑迪终于意识到的这个问题。于是他不在拘泥于缠斗这些铁乌龟,而是一个翻身后单脚踩在一名白银盾卫的塔盾上,借用重甲步兵的力量如同一支利剑射向正在二楼观战的克莱蒙特。擒贼先擒王,只有控制住克莱蒙特自己这一方才有活下去的可能性。他刚刚动身分布在二楼的弓弩手就已经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不等指挥官的命令,十几支劲弩从不同的方向朝桑迪射来。身在半空的桑迪已经没有余力完全躲避那些弩箭了,只能利用细剑和自己的身体险之又险的从箭网之中穿了过去,只是当他的单脚踏上二楼地板的时候,身上非要害的位置已经插着三支正在颤抖的弩箭了。
桑迪顾不得身上的弩箭与伤势,单脚一踩便再次化为一支利箭朝不远处的克莱蒙特刺去。身处二楼另一侧的侍卫队长蒙特罗已经来不及救援自己的领主,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弓弩手们也来不及再次填充自己的弩箭,即便已经上膛的弓弩手也绝不敢朝那个方向击发,通常贵族之间的战争只要双方还有缓转的余地就绝不会制对方与死地的,如果士兵的弩箭误伤了自己的领主那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感觉到自己的细剑距离克莱蒙特的咽喉只有半码的距离了,可桑迪的心中丝毫没有感到放松,因为身处半空之中的他能够清楚的看到克莱蒙特的眼神,那中间有着不屑、怜悯、嘲讽等多种情绪,却唯独没有恐惧,这让他心中不由得警兆大起。
而事情果然如同桑迪猜测的一样,一道寒光自克莱蒙特身后闪过,一柄布满花纹的长剑击打在自己的细剑上,桑迪以几乎比来时快一倍的速度倒飞了回去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身体向后滑动了五六码才勉强保持住了平衡。桑迪眼神死死的盯着那个身着银甲挡在克莱蒙特身前的人。“白银上位的实力,报上你的名字!”
“白银盾卫第二中队中队长,阿巴斯?德塔特。”身着银甲的战士以一个标准的起手式挡在克莱蒙特的身前,以一种军人独有的刻板方式回答着对方的问话。
“桑迪!”桑迪只是报上自己的姓名,并没有多说什么,他已经感受过那一剑的力道,知道自己觉没有可能绕过眼前这位阿巴斯将克莱蒙特控制住。
而站在二楼俯视桑迪的白银盾卫中队长心情远没有别人认为的那样轻松,眼前这名叫做桑迪的剑手无疑拥有非常敏锐的直觉,在自己出现的一刹那已经卸掉了前冲的力道,利用自己佩剑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送回一楼。没有成功的将桑迪留在二楼,也就意味着丧失了一击秒杀对方的机会。不过阿巴斯并没有太过懊悔,眼前这种形式只要自己身后的克莱蒙特男爵不是超乎寻常的愚蠢的话,下面这些反叛军成员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剩下无非就是时间的问题。
“弃掉你的剑,我以战士的名誉担保,保存你的体面。”比起场中那个女人和她身旁的杂兵,阿巴斯更加在意眼前这名叫做桑迪的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