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绣也觉得这药的味道着实有些叫人难以忍受,不过她看不得韩景潇一副嫌弃的模样,没好气地道:“喝吧,良药苦口的道理也不用我多说了,”末了还加了一句:“凉了更难喝!”
是的,那药黏糊糊的,等凉了之后说不定还要粘在药碗上,到时候更难处理。
韩景潇接过来,放在面前,和那药碗对视,似乎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这药要喝多久?”
“不久,先喝上三天,我再看看要不要改改药方,估计怎么着也得半个月吧。”明绣思索着道:“你吃药这段时间不能喝酒,饭菜得清淡,早睡早起,知道吗?”
韩景潇端起药碗,像是赶赴刑场一样,一口喝下。
好恶心的味道!
如果开药方的人是明绣,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给整了。
连灌了五杯水,嘴巴里那股子味道似乎还在。
明绣斜睨了他一眼,“少喝点水。”又吩咐芸香说道:“先把药碗拿走,明后天还是这个时辰,再煎一碗过来。”
芸香应下了就退了出去。
第二天,明绣没有过来,韩景潇刚刚放下药碗没多久,吕正风就过来了,一进屋就东瞅瞅西看看,那鼻子也跟狗鼻子似的一动一动地吸着气。
他一边在面前挥着手,想要散去空气中这种奇怪的味道,一边道:“我说你这屋子里什么味啊?哎呀,简直我这中午吃的饭都快吐出来了!”
韩景潇斜着看了他一眼,“不想闻就出去,我怎么没觉得?”
“没觉得?”吕正风在他身边嗅了嗅,最后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若有所思,“我说你怎么不觉得,原来你整个人身上都是这个味道,难怪不觉得。这就跟那整天打扫茅房的人一样,扫着扫着就习惯了,慢慢的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了。”
韩景潇瞪了他一眼,“坐吧,有什么事就直说!”
吕正风在他对面坐下,又往后退了一点距离,这才说起正事来。
“我想到北边去。”吕正风沉声说道。
韩景潇看着他,轻轻地拨弄着手上的茶盏,有一下没以下地划拨着水面漂浮的泡沫,“怎么?刚刚回京两个月就待不住了?”
吕正风连忙摆头,粗声粗气道:“反正我是待不住了!你是没看到那帮人整天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我们兄弟去喝个酒吃个菜都要受气,要不是你说凡事要多忍耐,我就……”
“就什么呀?”韩景潇重重地把手里的茶盏放下,发出有力的声响,“我早说过了,这里是京城,不是你的军营。武将在京城被看不起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哼,那些个只会摇笔杆子的知道些什么?总有一天,他们会认清自己的位置的。”
吕正风这个时候也冷静下来,看向韩景潇道:“那么,你的意思是就要忍吗?”
“除了忍还能做什么?北边不是还没打起来吗?你这个时候急着去不是给人话柄吗?”韩景潇清淡地笑笑,不置可否道:“等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