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有些干粮、银票,还有伤药和几件衣服,你都带上,赶紧走吧!”瞿永之的速度很快,只是一会儿就拿了一个包袱和一把伞递到明绣手上叮嘱着说道。
“一定要今天走吗?这么急。”外面还下着雨,连个月亮都没有,她怎么走啊。
瞿永之摇摇头,“不是我逼你,我太了解韦孟淳了,你多待一刻都不安全。韦孟淳一定不会想到你会连夜离开,出了京城他就很难找到你了。”
明绣接过包袱挂在肩上,又接过了瞿永之手里的伞,踏入了雨幕之中。
其实,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瞿永之,但是和韦孟淳相比,她更愿意相信眼前这个焦急的人。
离开未必不好,只是,师父,我什么时候才能帮你洗刷冤屈呢?
或许会用很久的时间吧。
明绣已经明白,只要当今天子在位一天她就永远无法为师父洗雪沉冤,或许以后也不能,但是人总是要有点意念才可以有生活下去的勇气。
宁都晚上是实行宵禁的,但是在今天是个特殊的时候,一直到正月十五晚上都不是关城门,只是微微有些询问,或许运气好根本就不会遇到人。
今天晚上下雨,城门口的守卫都躲进了屋,明绣毫不费力地出了城。
一出城她才松了一口气,脚下放松了许多,这一放松就觉得腿疼得厉害,走得更是慢了。
宁都,她来这里不过月余,如今转瞬就要离开,因为她得罪了京城的大人物,那个从前被她称为父亲的人。
明绣很难让自己不去想那段让人痛苦的回忆,尽管那已经很久很久了,她那个时候年纪尚小,可是那段经历却像是刻在了她灵魂的深处,再也忘不掉了。
今日离开,不代表我放弃了,总有一天,我还会再来这里的。
雨更大了,噼里啪啦地打在伞上,化为了世间最激昂的旋律,明绣实在是快要走不动了,可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她想停下来也是不可能的。
抬眼望了一眼前方,忽然,她呆了呆了,停下了步子,不自觉地向后退。
在她前方两三百米的地方,静静地立着三个人,他们身着黑衣,手里拿着武器,定定地看着她。
韦孟淳,韦孟淳的人来了。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
明绣心里不无悲哀地想着。
她不是没有想过和韦孟淳虚以委蛇,甚至趁机下毒杀了他,但是一想到和他那样的人相处她就受不了。韦孟淳是该死,可是死在她的手上吗?
一想到这里,明绣还是退缩了,说到底,她做不到。真正恨他的时候是恨不得他去死,可是要自己去做的时候确实无论如何都不行的。
她和韦孟淳不一样,她不是冷血的杀手,甚至连只鸡她都不敢杀更不要说是人了。
说后悔吗?也许吧,但是此刻明绣已经想不到那么多了,因为眼前的那三个人正在慢慢地向她走来。
他们每走出一步都想是踏在她的心口,叫她呼吸不过来。
他们分明是地狱里的勾魂使者,要一点点地夺走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