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怎么样。”黑衣男子嘲讽地笑了笑,“什么时候医道院也成了朝廷的走狗?”他哼了一声,在明绣的穴道上一点,稍稍一顿,忽然一跃而上,只是几个跳跃之间就消失在了树林之间。
明绣这才重重地呼了一口气,小心地扶住树干,不让自己掉下来。
那个人,好奇怪。
她看了一眼手上泛着光亮的缝衣针,忽然就捉不住,悄然从手指间掉了下去。
她不确定刚才的那一下有没有划到那个人的身上。
“蓝玉!”她缓了一口气,喊着徒弟的名字。
蓝玉闻声回来,看到明绣失去力气一般的坐在树枝上摇摇晃晃心下大骇,“师父,你怎么到树上了?”
明绣苦笑一声,此时也不想多做解释,“先救我下去。”
……
“什么?有神秘人?”瞿少桓一听明绣的话,眉头就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长什么样?”他又问。
“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听口音不像是宁国人。”明绣细细思索了一会儿,说道:“我以前住的青山镇就在北边,那里离北戎很近,那人的身上有一股北戎人身上特有的腥味,但是看他的样子跟真正的北戎人又有些不太像。应该、是后来去北边的,而且和北戎有些关系。”
“但是他又为什么要说那么一句呢?”明绣皱紧了眉头。
瞿少桓也没有头绪,又怕明绣担心,安慰她说:“这些日子就不要出去了,我会派人每日巡视,不会有事的。”
“嗯。”明绣敷衍地应了一声,今天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个人为什么无端端地要说那句话?
她又想起了什么,说:“我不知道他有没有中我的毒针,要是中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发作了。”
“我会让人去查探的,看看有没有人去医馆或者药铺买药。”瞿少桓说:“今天你也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瞿少桓起身出门,看蓝玉在院子中间来回踱步,见他出来,蓝玉停了下来。
“好好照顾你师父,她今天受了惊吓,去熬副安神汤来吧,等你师父要睡的时候让她服下。今天晚上,你就在偏房睡吧,晚上你师父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
蓝玉应了一声,急匆匆地就出门往药库的方向去了。
瞿少桓看蓝玉上心的样子,之前对他的不满也稍稍减轻了些,心说这小子也还算得用。
……
……
“师父,弟子给您熬了安神汤,您趁热喝吧。”蓝玉端着安神汤进来,见明绣在几上燃了好几支蜡烛,将整个房间照得仿若白昼。
明绣瞥了一眼蓝玉放在几上的安神汤,“你有心了。”她勉强地笑了笑,心知自己今晚怕是睡不着的。
“坐下吧。”她招呼蓝玉一声,端过安神汤来,一口气喝下,还没放下碗就见一只手拿着一颗蜜饯举到她面前,“师父,吃颗甜的吧。”
明绣被他逗得乐了,接过他手上的蜜饯,“你还挺懂得照顾人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我父亲就是我照顾的。”蓝玉说到这里,声音低沉了下去。
“好好读书吧。”明绣忽然叹了一口气,在蓝玉不解的目光中依旧说道:“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父亲不让你做师父同意你去,你想考秀才也好,想做官也罢,师父都不会拦着你。”
蓝玉大惊,“师父,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您要赶我走吗?”
明绣摇摇头说道:“你既然已经是我的徒弟,那就永远都是我的徒弟。只是,没有人说行医的人不能去考秀才,如果你想去的话师父为什么要拦着你?你选择什么样的道路都是你的自由,只要你想清楚了,不会后悔就行。”
蓝玉沉默了,读书啊,以前他做梦也想要的事啊!可是为什么当师父说起来的时候,他半点也没有觉得欣喜?反而是陷入了迷茫了?
他要去读书吗?
他能考上秀才吗?
蓝玉不知道,他仿若一个走到了岔路口的人,第一次面临着难以决断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