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回到七姨娘院子后,成叔已经找来了北国最有名的张大夫。张大夫有个听起来很不靠谱的外号叫张半仙,他年纪40岁左右,身穿一件灰色素袍,满是褶子的脸上总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他总是爱摸着他那山羊胡摇头晃脑的说话,像极了江湖骗子,可他偏偏医术高明,所以人称张半仙。
苏卿刚塌进门口就看见大夫正在为七姨娘把脉,她一路小跑到大夫身边心急如焚的问着大夫:“大夫,我娘病得怎么样?”
张半仙也没抬头看是何人,只见他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摇头,一会儿又点头。半晌,他起身一言不发的像外屋走去。苏卿紧随其后焦急不安的问着:“大夫,你倒是说话啊?”
张半仙闻声转过头习惯性的摸了摸他的山羊胡子,他若有所思的说:“七姨娘身子并无大碍,只是她似乎是中了毒。”
“中毒?”苏卿大吃一惊,她反复的问着:“她怎么会中毒?”
张半仙一副如有所思的看了看苏卿,他又转头看了看同样惊奇的成叔。他的心里万分纠结的想着:“要不要说出实情呢?可万一惹祸上身怎么办?可惜我上有老,下有小啊!”张半仙脸色灰白,他双脚微微发抖,额上冷汗直流。他心知他已经趟进这浑水里,如今想全身而退比登天还难。他擦了擦额上得冷汗小心翼翼的说着:“七姨娘所中之毒并不难解,她不过是长期服用了一种断肠草的毒,断肠草是剧毒,一般人服用一点就没命了。但是它的花毒性浅些,只要不长期服用还是无大碍的。还好她应该只是服用了断肠草的花,根治的话还需要一段时间来调养。幸好毒发现得早,还没有深入骨髓。我给她在穴位上扎几针放出毒血,在开几服排毒补血的药好好调理就好。”说完,他拿起包里的银针走到七姨娘的床边,春璃见壮扶起七姨娘的身子,张半仙熟练的扎针放血,直到那黑呼呼的毒血回归正常后,他已经大汗淋漓的拔下银针走到桌旁,他坐下奋笔写着药方交给成叔,在小心翼翼的交待了几句后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连医药费都没来得及拿,成叔恍惚过来后一个劲儿追着张半仙离去的身影急忙叫道:“张大夫,张大夫这银子还没给你呢……”
从苏卿知道七姨娘中毒后,她就一直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怎么也想不通不受宠爱的七姨娘怎么会中断肠草的毒?春璃见她呆呆的现在那里,她小心走上前来问道:“小姐,七姨娘怎么会中毒呢?她平日里低调平善从不与人为敌。这……”
苏卿突然抬头看着春璃,她走到桌边坐下又突然起身问道:“平时照顾我娘的丫头呢?把她们叫来!我有事问她们”
“是,小姐。”说着春璃就退了出去。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两个小丫头火急火燎的跑到了苏卿跟前,她们对望了一眼支支吾吾的说着:“九小姐,找奴婢何事?”
“何事?呵,你们还在装蒜。七姨娘平时生活是你们照顾得吧?你们居然连她生病了都不知道么?还是说七姨娘的毒是你们下的?”苏卿非常气恼的拍着桌子,她眼神冷漠,即使从未看见苏卿发这么大脾气的春璃也被突然吓了一跳。
两个丫头被苏卿的举动吓得跪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的掉着。她们跪着趴在苏卿脚边,双手死死的抓着苏卿的衣裙说:“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七姨娘待我们恩重如山,我真得没有下毒啊~九小姐就算借我一百个胆子,杏儿也不敢啊!”那个叫杏儿的丫头泪流满面的哭着,苏卿看在眼里心里也有点于心不忍了。
旁边小声抽泣的丫头见壮,她也跪着爬到苏卿身边,一边磕头,一边哭诉着说:“梨花也不敢啊!”苏卿看着她眼神迷离飘忽不定,似乎在说谎心虚一般。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她无力的摸着自己的额头,过了好一会儿她挥了挥手说:“你们退下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瞬间楞了一楞,擦了擦眼泪连忙起身告退。
“小姐,她们……”春璃是问非问的说出口。苏卿右手向后一抬,轻佻的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你去盯着那个梨花!看她准备向谁报信?”春璃点了点头,向梨花的背影跟去。
苏卿看着春璃离去的背影,她转身向屋内走去。她坐在七姨娘的床边,为她盖好了被子。看着七姨娘苍白而美丽的脸,拿出了那枚晶莹通透的玉佩仔细的打量着。这枚玉佩雕刻的很精细,棱廓因为长期佩戴变得非常圆滑。形状似云,却在不经意的位置上有一个元字。苏卿怎么也想不通,她看了看睡在一旁的七姨娘,在看了看这枚玉佩说:“等娘醒后,在让她告诉我这枚玉佩的故事吧!”
一个时辰后,成叔端着汤药走了进来,苏卿把玉佩放入衣服里伸手接过。她扶着七姨娘的身子,汤药缓缓流入七姨娘的口中。喂完汤药,她把药碗递给成叔微笑的说道:“谢谢,有劳成叔了!”
成叔端着药碗,卑躬屈膝微笑的回答着:“不敢。这是奴才该做的事。今晚奴才会安排两个丫头照顾七姨娘的,九小姐累了一天了,早点下去休息吧!”
苏卿点了点头说:“我娘亲这里,还望成叔多多照顾。我明早在来看她。”成叔点头答应,送着苏卿出了七姨娘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