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色令箭高举,朝阳印照,倒射出夺目的三色金光。混乱的广场上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发出金光的高台。
白须特使段天高高在上,令箭收回袖中,三色金光消失,广场上的人们大都如梦惊醒,除了少数与杜海一样的老资格能从始至终保持清醒外,连东方雄与车佐佐这样的老者都抵抗不了三品召集令的光照。
“三品召集令在此,再有扰乱军心者,军法处置。”
广场骚乱人们对段天手中的三品召集令甚为顾忌,纷纷归队站得与正规军队一样,整整齐齐的。由始至终都保持着严谨队列的西卫队给段天留下很特别的印象,一下高台,他第一个就找杜海商量事宜。
凨那特使对军队作了一些调整与分配,以特使为首,二十位队长护卫。大军有序出发,浩浩荡荡举起围江城之旗向浩城前进。
中午时分,何府突然炸开了锅,上上下下乱成了一团,卫兵,侍女慌忙满府寻找。何傲江更是匆匆忙忙带着两位队长策马冲出何府,直奔大军而去。
大风在耳边呼啸,披头散发的何傲江疯子般抽打着马鞭,冲出城门,在城门外呆呆地望着一路绵延无尽的行军脚印。一片枯叶被风卷起,在半空翻转两周半正好贴在了何傲江脸上。
两位队长追来,只见何傲江一动不动,脸上的叶子一直静静贴着,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又一阵马蹄声响,原来是杜海在回府的路上看到他们急驰而去,于是追了上来。
“大总管”
“大总管”
“嗯!出什么事了?”
熊长轰与司马瑶都笑不得地望了望依然被枯叶盖住半边脸的那位家主。
“老爷!”
“呃……”何傲江一惊,回过神来,急忙拍去脸上的枯叶,露出下面非笑非哭的表情。
“老爷,出什么事了?”
“芸……芸儿不见了!”
“哦!想必大小姐又跑到城区的哪里玩去了,我马上派人去寻找并暗中保护便是。”
“不对不对!”
何傲江不停地啃咬自己的大姆指,神色紧张地又望向那绵延的车马脚印道:“昨晚大半夜,芸儿找我说要随军出发。我告诉她绝对不行!一大早我明明就派人去房外守着的,明明……明明让侍女偷偷确认过的。谁知道,她……她竟然放了个假人在床上装睡……”
“啊?”
“芸儿……芸儿……驾!”
想知道一个父亲溺爱女儿能溺到何种程度吗?看何傲江疯疯癫癫又驾马向大军追去你便知。
“老爷,冷静点!”杜海与两位队长迅速包抄围堵。“再往前就出御制圈了,你没带驱神散,千万不可再前进了。”
“可是芸儿……”
“老爷!”杜海的声音分贝突然变得很高,夹带着一种令人臣服的威慑力。
何傲江一怔,颤抖不已的双瞳也被这一吼定住,耳朵里仍然有些嗡嗡作响,总算是真正回过神来了。
“老爷,我们先回城区好好找找,说不定大小姐根本没出城。召集大军那边我也会派人追去,让龙诺他们马上清查卫兵,如果发现大小姐,一定尽一切力量保护。”
“唉!好吧!”
召集大军以步行为主,每百米燃一炉火,有专人负责为炉子添加柴火。而此炉所燃的柴火非寻常之柴火,乃取自城中心圣树的枯枝干叶,十分珍贵。因此负责柴火的卫兵必须把握好添入的量,添多了、快了消耗大,怕支撑不久;添少了、慢了怕效果不好,驱赶不了那些垂涎人肉的三纹食骨猿。至于何诗芸是否真的就在军队之中也就不得而知了。
龙诺与段天一路并行,相谈甚欢。从未知晓的文明,从未知晓的世界,段天一肚子的古文知识深深地吸引着龙诺。
而虚心向学,而且在古文方面展现出了异常天赋的龙诺也深得段天欣赏。
突然,后方大军中出现了一些骚动,导致后军不得不停下来。凨那吾劺怒喝一声:“出什么事了?”
一名城卫兵回禀道:“回特使的,好像是何家西卫队中有一名卫兵要求休息,导致了许多卫兵附和。”
“哼!方才走了半天,如此懒散之人怎能从军。宣我军令,将带头起事者处以三十军棍,若再执迷不悟,驱出大军!”
“是”
行军打战的事段天并不在行,因此大小事务基本都是由凨那吾劺打点。
东方雄识时务,向凨那吾劺行礼道:“特使大人,西卫队此次行军主由我负责,望大人准许我前往处理此事。”
凨那吾劺向来自视甚高,鸡毛蒜皮的事他懒得管,正好也做个顺水人情。
“东方兄!希望你能秉公执法处理好这件事,莫让别人说了闲话。”
“特使放心,东方雄必从严处理。”
“去吧!莫耽搁了行军。”
小个子西卫队员肆无忌惮地坐在路边的大石上,头顶一顶羽帽十分显眼,翘个二郎腿还时不时抖啊抖。
若不是他长样清秀,真会让人误以为是哪出来的小地痞。
在小西卫队员的旁边三三两两也有不同卫队的队员就地休息。
队员的带领下东方雄向小西卫队员走来,周围原本还懒洋洋的众多卫兵见有队长来,急匆匆都归队去。唯独那小西卫队员天不怕地不怕地抖着二郎腿。
“队长,就是他。”一名西卫队员指向石头上的小个子。
东方雄晃晃手让卫兵退去。那枯瘦的脸硬邦邦挤出一副笑脸道:“小兄弟,你是第几卫队的?”
小个子队员也不抬头,挑了挑帽子道:“我是第七队的。”
“哼!我西卫队向来只有六大队,你究竟是谁?”
“谁说只有六大队?龙诺不也是队长?我就是西卫第七卫队的副队长。”
东方雄笑脸更加僵硬了,甩袖转身下令道:“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