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可诛！
最后几个字久久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连段鸣都免不了呆住了。
他可以想象出周瞳的各种诋毁的话，单就揪着他冒犯了柳清言这一点也足以了，毕竟柳清言本身也大有为难他的意思，根本不需要过多的借口。但现在事态好像更严重。
除了周家的人，几乎所有的人都不明白，都一致在心中默念，乖乖……原来不只是两个人有了矛盾想要对方出丑的程度，简直就是有有仇啊，周曈想要段鸣死啊！
如果周瞳说的是真的，那就可是大罪，没有哪个家族能忍受，连家主都被害了，凶手到现在竟然年龄还不过十五岁！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周家的人则都已经进入疯狂状态。
“什么，家父不是意外死的？”
“瞳儿，这种话可不能乱说，你说的可是真的！？”周家的一位老者差点都站不稳了。
“我周家作了什么孽，养了一个白眼
狼！”
“周山！你看你带了什么怪物回来。他现在才多少岁啊，才多少岁啊。”
周家的人都已经偏向于相信周瞳的话了，他们感觉到天昏地暗了，他们越是信周瞳，就意味着得接受真相，就越是受不了。
这一段历史，周家的人都知道。
前代家主曾经是周家唯一的可力敌凶兽的人，那时，周家风光无限，可以在大范围区域内去捕获食物。
那时，前代家主已经将家主之位传给周山了，但是，周家的地位完全由前代家主一人撑起来的，周家的人还记得，曾经的莫家还对周家俯首称臣，态度远远不是现在能比的。
后来，周山不知道从哪里救回来一个浑身是血的小孩，并称是受人所托，这个小孩就是段鸣。
随着生活的紧密接触，周家人发现，段鸣竟然懂武，周家人可没有多少人懂武，这可了不得。
他们不懂如何正确判断一个人会不会懂武，但前代家主和现在的府兵教练张泽都说段鸣是块练武的好材料，自然不疑有他。
除此之外，周家六少爷中也仅有周书一人得到这样的称赞，于是，和段鸣两人在前代家主和府兵教练张泽的指导下学习一些习武的要点。
一来一往，段鸣和周书就熟了，时常在一起切搓。
另一边，周瞳因为超出了年龄限制，再也无缘测灵塔的资质测试，而周家多次送周瞳去测灵塔，花了一大笔难以承受的代价，元气大伤，已无力再送其他几位少爷去进行资质测试。
周瞳第一次失败后，不曾死心，还希望来第二次，周家高层尽管迟疑，可事实上，的确有人是多次测试之后才成功的，尽管那人最终没有被大族选中。再加上，周瞳的父亲周放也站出来一再坚持，最终是同意了。
可是，周瞳一次又一次失败，直到年龄超出限制，甚至在测灵塔遭受嘲笑也没有能够测出半点希望，周家高层本来就是抱着能一飞冲天的念头，结果看到了一点希望，所以越来越不满，最后还怪罪周瞳几乎让周家陷入困局。
其他的势力得知之后，在私底下当然是大肆嘲笑，还有意让周家知道。
在无尽的灰暗中，周瞳想要选择另一条路，武者之路，但很遗憾，张泽告诉他一些事，结果让他彻底绝望。
之后，就是周家人众所周知的，周瞳因为要找人发泄，除了找家仆，还盯上了尚小的段鸣，段鸣是一个外族之人，但却得到前代家主和张泽的指导，周瞳又怎么会不在意。
两相对比之下，周瞳当然是开始找段鸣的麻烦，那时周瞳也不过十五六岁左右，本以为段鸣不过是个孩子，当然是骂不敢还口打不敢还手。
实际上却是恰恰相反，更让周瞳想不到的是，周山还亲自出面维护段鸣，告戒周瞳不要再持公子脾气。
当时，前代家主还时常带着几位少爷和段鸣出小镇外的大山里猎捕野兽。
可是，有一天，出事了。
没有人料到，方圆数十里几乎难以见到的凶兽出现了！最终，几位少爷活了下来，前代家主和凶兽同归于尽了！
从此周家地位一落千丈，从金字塔顶端跌落了下来，莫家也因此能和周家平起平坐。
这些事情，现在的周家高层都记得清清楚，时间才过去了几年不到。
如今，周瞳当着他们的面说出了一个真相，要是真的让他们怎么能忍受！
“怪不得，怪不得……”周家的一位老者失魂落魄道，“我们周家得罪你什么了……”
“段鸣，你有什么话说！”大手一指，周瞳直接指向了段鸣。
“你无凭无据，有何理由说明是我。”
没有想到周瞳会这么敢说，这已经不是小打小闹的范畴了，恢复思考能力之后，段鸣深吸了一口气，反而平静了下来，冷冷道。
“还需要什么理由，在柳公子面前你都胆敢顶撞，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咳咳……”没有等周瞳说话，周家的另一位老者就已经激动得被口水呛到了。
“理由？”神秘地一笑，像是尽在我掌控一样，周瞳道，“当时，前家主惨死，存活之人中的你和其他人相比有什么异样？”
“是的，为何除了你，其余的人都受了重伤，当时你说是幸运，我看是另有原因吧。”
“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何欺骗我周家当代家主，混进我周家。”
周瞳的一番话，引得其他的人恍然大悟，难怪周家的人没有经过证实就激动无比，看来都是知道了这件事情，刚才说怪不得的老者也是想起了这一点，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听上去匪夷所思，那时周家的人居然就信段鸣的说辞，但也不是说不通，谁又会无端怀疑一个小孩说得话呢，何况又有周山的维护。
“周瞳，你胆子还的真是很大。”摇了摇头，段鸣直视着周瞳，“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你竟然想致我于死地。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选择要自己在场的时候下手，那种凶兽的凶险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
“所以我才说我是该夸张还是该惧怕你，竟然有手段在凶兽下毫发无伤，还眼看着自己的恩师惨死，同伴重伤。”
说完好像想起来做什么一样，再补一句，“还有，连当时在场的同伴都对你深信不疑！”
“你胡说。”声音都颤抖了，周书瞳孔有些无神，很显然，连他都有了一丝动摇，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很多很多的回忆都存在在他的脑海，他不希望那是泡影。
看到周书这样，段鸣也不想多解释，只是冷冷说了一句，“仅凭这点你就想作为证据么？我只说一遍，要害死他的人不是我。”
气氛很是凝重，周家的人都在冷眼看着段鸣，明显不是太相信他，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外族人。
“你的意思是，难道是另有其人？”
和其他人不同，一直在旁边的莫天注意到了段鸣的话的另一层意思。
倒不是他想帮段鸣，纯粹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提出的疑惑。
一直处于胜利者状态的周瞳脸色出现了一丝变化，“竟然还妄想嫁祸于他人。为了避免你等会逃脱掉，现在还是先押起来再说，父亲，动手吧。”
到了这一步，终于是要动手了。
“慢着。”段鸣开始离开原地，走向周瞳，并注视着他，看得周瞳心里发毛，“为何到了这一刻，你才如此着急动手，难道是怕我揭露了凶手是……”
“你的父亲，周放么！”
轰！
周瞳的脑袋像是被炸了一样，他怎么会知道！？
他完全没有想到段鸣竟然知道事情的内幕。
“你……你……”周瞳反应不过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让周围的人哗然，没有想到最后是这种结果，他们想过有可能是周瞳故意拿此事来栽脏，但从来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是贼喊捉贼，周瞳有这种胆量。
“放肆！”周放怒极反笑，“你污辱了我儿，现在又来栽赃于我，今日你要不说出证据，我宰了你。”
“你这老匹夫，整天只会说放肆吗？证据我没有，但我说的是事实。”段鸣反击道。
众人发呆，他们看段鸣说得信誓旦旦，还以为有证据证明，那就真是绝了。
“好，好，好。”连说三个好字，周放大笑几声，作势就要向前，没有人注意到，他的眼睛之前的慌乱消失了，“今日，我便宰了你这小子。”
段鸣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拿不出证据来证明周放是凶手，但他就是知道，他也懒得解释一大堆，到底这是别人的地盘。另外还有一个柳清言在旁边看着。
资质之子，柳清言到底会帮哪边显而意见。
“慢着。”
果不其然，一直冷眼的柳清言开口了，让周放的脚步不得不停了下来，他不敢在柳清言面前乱动手。
“段鸣，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如此狠毒的人，先是害死了别人的家主，还破坏了别人的家族，这在哪里都是必死的大罪。难怪你有胆量顶撞我。”
“像你这种人，断然是连死都会便宜了你，一定要用最恐怖的极刑处死。”
“现在，我给你个机会，向我，向周家，下跪道歉，会留你个全尸，让你痛快地死去。”
说到最后，柳清言几乎是狞笑着的。
“放你X的屁！”
段鸣大骂一声，怎么可能忍得了，下跪得到的后果还是一死，相当于往死里打脸。
悬着一颗心在嗓子眼的周瞳，听到这些话，此刻终于放松下了，旋即在心中疯狂的大笑。
周瞳是疯狂的，他感觉等了好久好久，再多等一刻都做不到了。
“既然这样，那你就去死吧！”
一双霸道的拳，猛然挥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