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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终点即起点(四)

今夜,夜微凉,却抚不平少年心中的热量。如今白刃学院历经沧桑的比武场内坐满了许多人,比如白刃院长,比如从京都远道而来的灰袍老者。

在场内的擂台之上,两位少年人分别站在了布满裂痕的青石擂台两端。一人青衫俊秀散发着贵公子气质,另一人剑眉短发活像山里的野孩子。

“云哥,我们事先已经说好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小愁尽管出手便是。”

莫愁不再犹豫,迅速缩短了与云卫城之间的距离,刺出了第一剑。云卫城没有丝毫的怠慢,剑刃由下向上,轻松的架开了莫愁的一刺。普通人没有神剑亦使不出剑气,用的只是普通铁匠制造的铁剑和学院用来帮助学员熟悉剑的普通剑谱。

一剑落空,莫愁并没有借势拉开与云卫城的距离,云卫城擅长用剑防御,拉开距离就等于给了他调整防御态势的时间。

借助着云卫城的挡势,莫愁把铁剑向内一转,劈向了云卫城的侧腹。

在没有强大剑气和精妙剑法参加的比试里,单靠一两个招式是不可能决出胜负的,莫愁和云卫城都知道,这场战斗只是一次单纯的耐力比赛罢了,但这样也足够了,足够他们好好打上一场。

普通比剑哪里会抵得上剑使的斗剑,今夜来此观战的白刃城居民们大多都是来看稍后的剑试和京都来的大人物的,却未曾想到,如此普通的一场比试,也会如此精彩。

莫愁出剑快速刁钻,剑剑直指要害,云卫城从容挥剑,轻描淡写之间便架开了刺向他的铁剑。不管是莫愁还是云卫城,现在在他们的眼中,都只有对方刺出的铁剑。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擂台上的两人还持续着攻防,从浓重的呼吸声就可以看出,两人的体力已经快要耗光了,本应该露出疲惫之色的两人却是越来越精神,双目之中闪烁着夺人的光芒。

无可否认,莫愁和云卫城的确是学院百年来值得让人骄傲的人才,能将如此简单的攻防持续到现在,确实值得称赞,可名为璇儿的少女,现在还等待着试剑洗体。

灰袍老人早就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他本以为这样的普通比武应该会马上结束,璇儿已经被送去做洗体准备了,不可能在让云山去注入剑气,要不是不远处的云山一直给他打暗示,他都快要出手干扰这场比武了。

终究是经常锻炼的莫愁在体力上略胜一筹,抓住云卫城一时恍惚的时机,莫愁成功的挑飞了云卫城手中的铁剑,云卫城一个踉跄,疲惫的坐在了地上,是莫愁胜了。

“呼……云哥,还行吗?”莫愁把铁剑换到了另一只走上,向地上的云卫城伸出了手。

云卫城没有多言,拉住了莫愁的手,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妨。”

“哦~~~”台下的观众们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音,把欣赏到如此精彩比剑而产生的感激心情献给了台上的两位少年,许多年轻女孩和学院的女弟子,纷纷呼喊着云卫城的名字。

“话说云哥依然是那么人气旺啊,明明我才是优胜的人啊。”莫愁一边弯腰向台下的观众致谢,一边打趣着身边的也在致谢的云卫城,却没有一丝妒忌,而是面带笑容。

“大家安静一下。”在热烈的欢呼声中,白刃院长从看台的椅子上站了起来,用极其洪亮的声音制止了大家的欢呼。白刃院长明白时间很有限,不能过多的耽搁。

“今日的武试就到此结束了,恭喜莫愁学员获得了优胜,但想必武试最后的两位学员已经十分的劳累了,我们就尽快进行剑试吧,请各位移座到摘星湖旁,莫愁,你跟我来。”说完便飘下高台,来到莫愁的身边。

武试结束走后,本还有一些程序要走,但是教士众人不知其中缘由,以为只是白刃院长心疼这两位优秀的学员,想要快些进行剑试给他们回复体力,没有过多询问,纷纷起身安排向摘星湖离去,莫愁也跟随在白刃院长的身后,离开了擂台。

白刃学院摘星湖在入夜的时候已经灯火通明,由比武场到摘星湖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当莫愁换上一套干净的学院服来到摘星湖时,比武场的人们已经站到了湖岸两旁,在院长的示意之下,莫愁站在了通往湖心祭坛的长道上,远远可以看见湖心祭坛上摆放的长桌。

“记住我刚才跟你说的话。”白刃院长低声在莫愁耳边说了几句,便离开的莫愁的身边,整理了身上的白色院士服一番,拔出了腰间佩戴的白色长剑,指向了莫愁脚下的长道。

“足下有道,乃心道,宜进不宜退!”

“是!”湖中乘舟的白刃弟子齐声回应。

莫愁也应声响应,踏上了通向湖中祭坛的长道。人群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缓缓注视着莫愁,一直注视着他走上祭坛。

白刃院长剑持剑飘过湖面,来到湖中祭坛的长桌前,剑尖指向了长桌上的白玉杯,里面可以看见酒一样的液体。

“腕中有道,乃剑道,宜勤不宜疏!”

“是!”乘舟的白刃弟子纷纷举起舟上事先准备的酒杯,一饮而尽。

莫愁并没有举起桌上的白玉杯,而是遵照先前院长的吩咐,用怀中的小刃割破手掌,用鲜血灌满了酒杯,在用怀中的绷带包扎好手掌,把白玉杯端到了与长道相反的祭坛边,撒进了摘星湖中。

“灭灯!”白刃院长再次挥动手中的白色长剑,指向了学院的方向。

灯火通明的摘星湖一瞬就变的一片漆黑,整个白刃学院异常的寂静,微弱的夜光撒在摘星湖的湖面上,隐约可以看见湖中的小舟。

渐渐的,一层朦胧的银光自湖面飘散,缓缓的升上天空,斑斓的光芒开始在摘星湖上空形成,美丽的极光就这样出现在了白刃学院之上。

在极光的照耀下,点点光亮开始在湖中浮现,光亮逐渐扩散到整个摘星湖,犹如星空一般。

白刃院长又一次挥动了手中的长剑,这次剑尖指向的是湖中。

“湖中有道,乃神道,宜善不宜恶!”

“是!”乘舟白衣弟子从舟中抬出一位位身穿黑色院服的弟子,缓缓将他们放入摘星湖中,那是今年的毕业生。

放下白玉杯,莫愁也由两位自岸边飘来的院士抬到湖边,缓缓放入摘星湖中。这便是白刃学院传承百年的剑试。

“剑成!”收起白色长剑,白刃院长站在祭坛上,向湖边道。

湖边终于开始热闹的起来,学院弟子从学院搬来了许多长凳,方便湖边的人休息。人们之所以没有离去,是因为剑试现在才真正开始。

摘星湖是在白刃学院建立之初一起建造的,建造的人便是那剑神白刃。

白刃院长无法提前开启摘星湖进行剑试的原因十分简单,所有人都以为,开启摘星湖的关键在于那个白玉杯,然而并不是如此。开去摘星湖需要的,不仅需要白玉杯,还需要武试优胜者的鲜血,这是摘星湖自己的规矩,而且从没例外过。

谁也不明白摘星湖是如何来认定优胜者的,历代院长也无法解答这个答案,这个谜题,恐怕只有摘星湖的建造人白刃才知道吧。

神剑兵解之后并不会消失,而是变成了一块块碎片。即使只有碎片,那也是神剑的碎片,含有许多神剑的能量,它可以用来做很多事。摘星湖的湖底躺着许许多多的神剑碎片,白刃城白刃学院的试剑洗体方法也和外面大不相同。

神剑的能量是唯一的,神剑碎片你可以把它用在铸剑上、机关兽上,但绝对无法吸收进体内,只有从完整的神剑身上才能练得剑气。

试剑洗体,就是要用剑气和你的身体进行沟通,以便你的身体能够接受神剑的剑气。一般情况下是由一名舞剑使控制自身剑气,异常小心的进入到普通人的体内,建立起第一步的联系,接着一天天加强,让身体慢慢适应剑气循环。这个过程是很痛苦的,而且身体对剑气产生排斥的人是无法成为寻剑人的。

在湖祭之后,摘星湖被彻底打开,湖中神剑碎片的剑气融入湖水之中,下水之人在接触湖面那一刻起,便开始接受剑气的试练,湖中光亮,便是那神剑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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