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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终点即起点(二)

对于卫府来说,拥有两个让人值得骄傲的儿子是一件非常令人高兴的事。云卫城和莫愁作为近百年来白刃学院最优秀的人才,谈及他们,无论是白刃城居民,还是学院教师,都对他们赞赏有加。

对于今夜的毕业比试,是最终决定优胜者的比试,很多人都期待着,这两位学院优秀的人才能给大家带来什么样的精彩。

每年的毕业三试都是白刃城最热闹的日子,今年更是十分的热闹,听说是因为京城分院的大人物要来观看,所以举行的十分隆重。

可大人物毕竟是大人物,本应该今早到场的京都队伍,在早晨文试举行完之后,却迟迟还未出现。为尽地主之谊,学院便决定把未时的比武决赛调整到了傍晚。

说道毕业三试,自然是文试、武试和剑试了。

进入由神剑创造的迷宫幻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白刃学院是一所培养寻剑人的学院,自然掌握这许多先人对于迷宫幻境的理解和寻剑方式。为了更好的保证寻剑人的生命,在离开学院之前,学院必须对他们进行考核,以校验学员们的文化知识和对于剑的认识成果。

武试相对于文试来说比较简单,只是对于学员的身体机能和身手进行检测而已,但每年的武试却是最热闹的一环。原因在于武试的擂台赛会决出一名优胜者,这对于第三环的剑试很是重要。

正当莫愁一家人进餐之时,京都的队伍总算迎着晚风进入了白刃城。队伍好像在行进的途中碰上了什么大事,所以没能准时的到达目的地。

作为白刃城城主的云山,在接到丫鬟传达的消息后,放下了手中的吃到一半的晚饭,匆匆离开了卫府。看来,这次来到白刃城的,还真是一位大人物。

距离比试开始还有些时间,莫愁在快速吃完晚饭之后,便催促着云卫城,似乎还有什么要事要办。

“云哥,你能不能快点啊,再等会儿都开始比武了。”莫愁坐在桌前红木方凳上等待着云卫城。虽然他口中催促,却丝毫不见他有任何的焦急之意。

云卫城认真的咀嚼完最后一口饭菜,不紧不慢的掏出怀里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渍,在将手帕放回怀中。这才从方凳上起身,吩咐下人收拾起剩下的饭菜。

“走吧。”很明了的吐出两个字,便跨过厅堂的槛子,先莫愁一步,走在了前面。

莫愁也没有丝毫怠慢,起身跟在了云卫城的身后,开口询问,“我说云哥,你都不问问我要去哪里,就这样走在了前面吗?”

“小风在午时的比武中败给了你,现在应该很不高兴,你不是要去看他吗?”云卫城好像猜透了莫愁的心思,没有过多的说明什么,继续走在前面。

十几年的相处真不是白来的,莫愁这样想着,跟随在云卫城身后。

穿过卫府用青石为路的玄关,莫愁和云卫城很快就从卫府的大门来到了白刃城的街道上。

白刃城位于东部大陆太渊皇朝的中心部,是以白刃学院为基础所建立起来的,主要分为学院、住宅区和商会三个部分。由于当初建立学院之时,就考虑到了消息传递的便利性,所以白刃城的交通连接着皇朝内部的大多数城镇。

卫府就坐落在白刃城的西南角,这里离西边和南边的城门都很近,大多数大户人家也都在这边。向北走去,在靠近学院的地方,是普通百姓家的住处,白刃学院的教导方针一直是以剑正身,所以白刃城的平头百姓也在学院的帮助之下过的很好。向东则是商业地区,这一片地区由皇朝的商会管理着。

莫愁和云卫城要去的地方便是与学院只有一河之隔的一间小木屋。

河边的那间小木屋并不破烂,反而相当的精致,和周围的砖瓦房一比,显得格外的别致。屋前的那颗垂杨柳,在晚风的吹拂下摇摆不定。

在树下粗糙的长石上,坐着一对少年男女,少年拿着一片不知从哪折来的叶子,吹奏着一曲很是动听的小调,少女静静的坐在少年的身旁,侧耳聆听着,眼神似有迷离,应该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

作为一名识雅趣的人,云卫城抬手拦住了身边的莫愁,和莫愁一起静静驻足在河畔旁,聆听着少年的曲调。

少年的小曲并不是很长,很快曲调就消散在了河畔之间。吹奏的少年从长石上起来,很快便来到了莫愁和云卫城的旁边,在少年起身的同时,少女也觉察到了他们的存在,跟随在少年的身后,也来到了他们身边。

“落风,今天兴致很高啊,居然在这里吹起了小曲。”莫愁跟这位叫落风少年很熟,上前拍着他的肩膀和他搭话。

“这不是卫府的莫少爷么,是什么风把您吹来我们这偏僻小地方的?”落风好像不是很愿意和莫愁交流,冷着脸回道。

云卫城摇了摇头,看来落风十分介意今日的比武胜败,跟过来看看果然是正确的。“小风,我跟小愁已经说好了,要在武试上一决胜负,所以小愁才没有退让的,望你见谅。”

“云大哥,我并不是应该得不到冠军的赏银而感到不快,而是输给了这个每天都很精神笨蛋而感到烦躁而已。”

“小愁只是比较乐天而已,你一点也不比他差,要相信自己。”云卫城明白,像落风这样的孩子,没有人去支持他的话,很容易就会走上歪路。幸好,他身边还有这样的人。

像是想起了什么,云卫城从怀里拿出一个锦袋递到了落风的手里,“这是比武考核位列第一、第二的赏银,我从父亲那提前要来了,你拿着。”

落风并没有接过赏银,而是退回给了云卫城,“云大哥,去年你们已经帮我盖了这么好的房子,这份恩情我现在都还没还清呢,哪里还能要你的钱。”

不等落风再次推脱,莫愁拿起云卫城手中的赏银,半弯着腰,摸了摸落兮的头,把赏银转递到一边的落兮手中,“小兮啊,你哥就是个死脾气,这今天考核结束肯定会很累的,你拿着钱,明天给你个买些好吃的补补。”

落兮是落风的妹妹,虽然只比我们相差一岁,但个子却很小,以前应该是受过了不少苦。

“小愁说的对,小兮有哑疾在身,你在外帮忙也很不容易,你就接下吧。”

落兮很懂事,知道不能随便就收他们的银钱,但是哥哥每天都很劳累,每天要去学院上课,下课还要去商会帮忙,如果能多买些好吃的给哥哥就好了,所以没有推脱,望向自己的哥哥,等待他的答复。

落风叹了一口起,没在多说什么,让落兮收起了莫愁递来的赏银。

………………………………………………………………………………

落风两兄妹是三年前来到白刃城的,初见他们的时候,是在老集市的一口偏僻的古井旁。

大概是衣服太破烂了,被当成了别处流浪而来的乞丐,集市上的小孩们为了玩耍,就把石头丢向了他们。

我依稀记得,那时的落风用身体死死的护住了怀里的落兮,我和云哥驱散了这些小孩,把他们兄妹救回了卫府。

落风和落兮在卫府吃了一顿饭,换上了下人拿来的新衣服,向我爹和云叔深深的鞠一个躬然后离开了,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没过几天,卫府便收到了一代不知哪里来的银钱。

第二次遇见落风时,是在去年年初,大雪刚过,白刃城一片雪白的时候。

我第一次看见认识到了绝望意义。

就在我经过集市的时候,一名穿着白刃学院衣服的少年,抱着一名少女跪在的我的面前,少年嚎嚎大哭,嘴里说着请帮我救救我妹妹,一边就要给我磕头。

少女的稚嫩脸颊一片通红,应该是得了很重温病,在这种寒冷的天气里,很多人都会被温度和疾病夺走生命。对于少年来说,妹妹就是他的一切。

那个初来白刃城拒绝了城主和白刃学院好心援助的少年,为了自己的妹妹,在白雪覆盖的街道上向着一个不怎么认识的人,跪下了双腿。

当我把他手中的妹妹递给刚来的大夫时,少年失魂落魄的坐在了雪地里,眼里尽是恐惧和绝望。

我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也许他的亲人也是这样离去的。

去年年春,我和云哥带着学院筹集的原木,在学院河畔旁建起了一栋小木屋,我想,这样落兮妹妹大概就不会再生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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