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着手撕开信封,里面放着一张十万元支票。
另一张是信纸,写道:云小姐,谢谢你来到帝京酒店,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先奉上十万元订金,敬请笑纳。“
方弈秋望着那张十万块的支票,呆若木鸡:一出手就是十万,果然客人没有骗她。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神秘的怪男人:他既然想和她一夜风流,为何又不肯和她见面?还要绕那么大的弯子呢?
无意间抬头,却见马经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顿时脸上飞红——她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拿的是一张支票。
莫非马经理已经猜到什么了?
有这可能,也许陌生男人做这种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
感觉到她的窘状,马经理嘴角那抹似笑非笑消失,又露出职业化的微笑,道:
“云小姐,客人住在908房,我现在送你去那儿。”
“噢,不用了,我自己会去!”方弈秋连忙道!
虽然马经理的表情没有任何异常,一直都对她彬彬有礼,方弈秋依然觉得不好意思,也许是心理作用吧,她总觉得马经理的职业微笑中带着的些微蔑视。
唉,仅仅只是*****,神秘男人却以如此隆重的方式来迎接她,至于吗?他这样做,究竟向她表达着什么潜在涵义?
心儿好像揣了一只小兔,方弈秋步入帝京酒店大门。
虽说在H市读完四年大学并且在此工作,方弈秋却是第一次到帝京酒店。
帝京酒店不愧是H市最高级的五星级酒店:满厅的金壁辉煌,四壁镶金雕玉的油框仕女人物画在射灯的光晕中星星点点,一根又一根鎏上金粉的大圆柱子,上面雕梁画栋,中间在圆柱上是一条条三指宽的竖格条,造型精致、流畅,头顶上的宫廷吊灯一盏盏散发出梦幻光彩……
常年住在这里的客人,据说都是亿万富翁级别的大人物!
难道那个神秘男人也是亿万富豪?
应该是的,以神秘客人出手之大方,还有帝京酒店客房部经理亲自迎接她的情况中可知,这位男人不单有钱,而且社会地位也不低。
轻轻摇头,不敢再想,她垂头快步走着,搭上电梯。
不久,电梯门开了,她走出电梯,询问九楼的迎宾员908号的位置。
探得位置后,方弈秋孤零零地站在走廊边,不知不觉中,她的身子又开始颤抖。
今晚找她的神秘男人,究竟是什么人?
他为何不肯见她,是不是丑得不敢见人,是不是在性上有某种特别嗜好?
她不敢想下去了。
刹那间,方弈秋有逃走的冲动。
可是,既然已经走到这儿了,她已经无法退后了,怎能逃之夭夭?
唉,为了能够救好母亲的病,豁出去了,就算今晚和老头子过上一夜又如何?
方弈秋艰难地呼吸了一口气,终于,鼓足了所有的勇气走向通道。
她走得很慢,不像在走路,倒像是一位身受重伤地人在艰难地挪着脚步。
方弈秋现在不由得有点佩服性工作者了,性工作者的最大本领,就是为了金钱,生张熟李,歪瓜裂枣,一律笑脸相迎,对任何客人都可以表现出最大的热情。
她现在的行为实际上和高级***有什么区别?
唉,不知道容秋若……
唉,她怎么又想到容秋若?这男人得了难以启齿的病,可能早就死了,只怕连骨头都已化成灰。就算没死,也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在地球的某个黑暗角落里苟延残喘吧?
会想到他,也许是因为今晚在酒吧中遇到一个极其像他的男人?
不知不觉中,方弈秋走到908房,望着紧闭的门,死死地攥紧拳头——
她还可以走,这是最后逃走的机会。
弈秋啊弈秋,你现在还在顾虑什么?为了母亲能够活下去,你以为你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叩叩叩”
这次敲门,方弈秋觉得自己是用尽毕生的勇气和力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