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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节

这时候曼姐的电话响了,她连看也不看就直接摁掉了,我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她红着双眼,朝我安慰的笑道:“姐也三十多岁了,不再是孩子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有权追求幸福,不会再什么都听他们的了。”我问她:“姐,你真的不后悔?”她抬起眼问:“后悔什么?后悔和你在一起吗?姐已经这样做了,就不会后悔,如果有天你真的不要我了,我也不怪你,毕竟你还年轻,需要承担的责任太多。”我轻轻抚摸着她凌乱的头发说:“放心吧,不会的。”过了会感慨地说:“2007年的第一天天还没亮,别人都在家里团圆,而我们却在这里相依为命,我一辈子都会记住这个夜晚的。”说话这句话,曼姐没有反应,我低头看她,她已经在我怀里轻轻呼吸着,睡着了,一个大我七岁的女人,此时在我怀里像个婴儿一般,新年伊始,我二十五岁了,她三十二岁了,我们都在逐渐变老。车熄着,暖气无法打开,她只穿了件毛衣,我知道她肯定很冷,就轻手轻脚脱下自己的夹克小心翼翼的给她披在身上,我宁愿自己只穿着一件薄羊毛衫挨上几个小时的冻,也不想让她因为冷而被冻醒。我尽量不让自己发抖,怕打扰怀中安睡的她,城里的灯光在后半夜逐渐熄灭,天完全黑暗下来,我一直在睁着眼等待曙光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睡着了。

街上人们说话的声音把我叫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海面尽头升起了一轮红日,温煦的光线远远地照射过来,洒满了整个城市,沐浴着人间的一草一木。窗外海滨路上偶尔走过几个晨练的老人,不时的朝车里看一眼。我轻轻摇着曼姐的肩膀:“姐,醒来了,天都亮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眼珠上布满了血丝,鼻尖还是红彤彤的,朝远处看了一眼,揉着眼睛问:“几点了?”我掏出电话看了看,说:“八点半了。”她从我怀中坐起来,身上的夹克掉落下来,她一看,朝我感动的看了一眼,说:“你受了一晚上的冻?”我不以为是的笑道:“我体质多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心疼地看着我说:“让你受苦了。”我笑笑说:“哪有啊!”把头宁向窗外,心里涌起一股酸楚的感觉,背对着她说:“姐,我们去吃点吧,我有点饿了。”她说:“嗯。”把衣服给我披上,我让她披上,她不肯。

我们从海滨路开车到最繁华的市中心,新年第一天,这里热闹非凡,有些大型商场正在做促销大降价。我和曼姐一家商场一楼的肯德基点了东西吃,期间我说去上厕所,上到三楼女装,给曼姐买了件黑色的呢子一类布料的长风衣,花了二百四十八。我拿下楼去站在桌前给曼姐,她惊讶的看着我,我笑笑说:“刚上三楼买的,没什么牌子,别嫌弃就好了。”她接过来打量着,对我开心的笑着:“哪里,只要是你买的姐就喜欢。”说着她就站起来把标签撕了直接穿在身上问我:“怎么样?小男人。”我说:“挺好看的。”这件黑色的风衣穿在曼姐身上,显得她更加成熟了,那种脱俗的气质会让街上所有穿新衣的女人黯然失色。她把电话从牛仔裤的裤兜里拿出来的时候看了眼,目光就盯在手机上了,我问她:“姐,怎么了?”她坐下来说:“我哥给我发的信息,说他昨晚一直打电话找我我不接,问我和你在一起没有,说让我注意安全,如果和你在一起了就给他发信息说一声,他就放心了,爸妈那里他先说着。”曼姐顿了顿,说:“我哥不讨厌你。”

我笑笑说:“你哥人不错,你给他发个信息就说和我在一起,准备去西安,让他别担心。”

她点了点头,低头很迅速的发了信息过去,我问她:“发了?”她说:“嗯。”我说:“你这样走了,你爸妈一定很担心的。”

她冷静地看着我说:“我知道,但是已经这样子了,我不可能现在回去,你不能丢下我不管。”

我平静的看着她,说:“不说这个了,吃饭了咱们去买点东西,就上路吧?”

她点点头,可能真的是饿了,拿起汉堡来大口的吃着,我又过去要了两杯热奶茶坐下,她把另一只汉堡盒子给我打开,说:“你也吃。”我帮她把吸管插好说:“喝点,很热的。”

看她吃的那么香,我的肚子也忍不住了,三下五除二就吃掉了汉堡,我两就像好几天没吃东西一样,吃的狼吞虎咽,点的套餐很快就吃光了。我端起杯子咕噜咕噜吸着,一抬眼发现曼姐正在看我,看她满嘴餐渣的样子我就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她说:“你笑什么?”我笑道:“你看你的嘴周围。”她拿餐纸抹了一下,看了看,说:“你还笑姐,你也一样。”说罢给我递张餐纸过来,我说:“我再去点些吧?”她摇头说:“不要了,好饱。”一副很满足的样子看着我,等我喝了奶茶,我们出去把车停好,去买了一些路上要吃的和用的东西,就准备上路了。

我们都不知道具体路线,就买了张地图带着,顺着地图上的标识再借助车上的GPRS定位系统来一点一点摸索着前行。

我们从滨源开车到青岛,然后上了济青高速、经京沪高速、日东高速、开洛高速回的西安。路途中间我们在泰安停留了两天,去爬了次泰山,在泰山我与曼姐一起看到了最美的日出。2004年的时候我曾和李玲在国庆假期里爬过一次华山,但那个夜晚天很阴,在观日台守候了大半个早晨,并没有见到日出。我有时候挺相信命的时候,把一些很巧合的事情总能联想到命运上去,我觉得和曼姐的相遇也是上天的安排,它让李玲离开我,也一定会给我另外一个女人来补偿我。对于我来说,也许是幸运的,因为我失去了原本认为可以相爱一辈子的女孩,但我得到了值得我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如果是天意,是命运,那么一切都逃不掉。

我们在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花了十天的时间,在河南回西安的路上,因为大雪高速封路,我和曼姐在冰天雪地里被困了整整一夜,幸好我们当时买了吃的喝的,才在冰冷的夜里熬了过来,那种相依为命的感觉让我与曼姐在一起的决心更加坚定,走了1500多公里的路,终于是要到西安了,当熟悉的城市轮廓出现在视野里时,突然有种久违的感觉。即使我离开了西安才短短十几天,也许是因为在那里我受了委屈,我不喜欢滨源那个崭新的城市,它因为突然的出现,显得没有一点人情味,我唯一要感谢那个没有人情味的城市的是,我在那里遇见了我这辈子都不后悔爱上的曼姐。我想以后的生活就会在西安平淡的路过,但事实是不是一切事情都可以遂愿,在以后的日子里,我没想到我还会在滨源、会与曼姐之间依然劫难重重,而李玲也出现在那里,从中插入,让我本与曼姐平静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让我们的心承受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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