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泽普话音一落,大壮腾地站起,“表哥,那就用火箭轰他个稀巴烂,轰死那帮龟孙子。”
周泽普拍手道:“好,有胆气。你和小丁马上归队,做好战斗准备。”
小丁和大壮敬礼后离去后,老秀才敲门进来。
周泽普道:“老先生,都说每临大事有静气,可是我心里总有点忐忑。唯恐杀人过多,有违天和。”
老秀才一缕长髯,“泽普心地仁慈,老夫钦佩。但自古成大事者不拘于小节,况且那吴匪也是罪恶累累,除了此人,也是百姓之幸,大明之幸。泽普不必将此等人放在心上,”
周泽普道:“老先生,这柳北县还需你亲自去一趟,拜访一下知县许守谦。”
老秀才笑道,“泽普现在是要将柳北知县捆绑上我们的战车,成为我们的同盟者。请问有何章程?”
周泽普道:“铜矿那么大的一块蛋糕,我们无论如何也吞不下,因此要分出一部分利益给柳北县知县,从而使我们的行动合法化,至少看起来是合法的。”
老秀才道:“前些日子,虽然我们把石桥的税款上缴了给衙门,换取县府对我们认可。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周泽普道:“这只是表面文章,也是必须做的面子活。”
“此次,你老备两份重礼,私下给许守谦和他的师爷,要求给我们出兵柿树山铜矿的官方文书和通告。再约定事成之后,给他们铜矿的二成干股,他们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老秀才道:“千里做官,只为吃穿,他们会按照我们的要求做的。”
周泽普道:“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清廉如水,拒绝和我们合作,也没有关系。没有他们的支持,铜矿我也是要打下的。只不过多费些周折罢了。”
老秀才笑道:“那许大人是个做生意的好手,如何能放弃大好机会?况且他本是捐班知县,他们哪里是在做官?其实也同粮商、盐商一样,是在做生意。”
周泽普道:“待我们此战结束后,无论如何也要如许大人那样,捐几个小官做做。”
老秀才笑道:“如此就这么定了,老夫也跟泽普沾光一回,”
周泽普道:“一言为定
老秀才道:“那么是否要求柳北县县衙出兵协助?”
周泽普摇摇头;“不必了,柳北衙门里的这帮衙役,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加入进来反而会坏了我们的好事。而那些大明卫所兵他许某人也没有调动的权利。”
“我的要求是,在我们出兵之后,你再派人去找到杨师爷,让他把官府出兵的消息散出去,以便打草惊蛇,让吴家幕后之人暴露出来。同时委托他盯着城门,看看哪些有势力的人会出城。事后,给我们一份名单,另有重谢!”
老秀才道:“县学里面我还有几位相知的生员好友,可为我等打击柿树山匪徒造势。这帮读书人都有些许功名,说起话来还是很多人信服的。”
周泽普笑道,“自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别人怀宝剑,我有笔如刀。这读书人从来都不可小视。你老可便宜行事,多多拉拢一下,不必在乎钱财。还有。县教谕那里也去表示一下,以后用得着。”
老秀才何起鸣领命离去。
周泽普望着老秀才远去的背影,感到身边人才匮乏。待铜矿攻克后,必须建立军政学校,培养一批军事和政治干部了。
大明天启五年初冬的一个凌晨,由周泽普同学领导的金雕纵队发起了对柿树山匪帮头子吴家老巢的攻击。
根据包子小丁提供的地图,预先到达指定位置的的火箭部队,首先发起攻击。十多支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直扑柿树山匪帮护院兵丁的住所,化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接着,轰轰隆隆的爆炸声响成一片,震耳欲聋,随后是冲天的火光升腾起来。
这年头,房屋多是用茅草苫盖的,加上秋季天气干燥,很容易被引燃。
紧接着,是对吴匪正院的第二波轰击。正院居住着吴匪的家族核心人员,包括吴匪本人和他的妻妾儿女们,打掉他们,胜利就取得了一半。
第三波是对整座院子的全面打击,受到惊吓后,没有被炸死的人员必然逃出房间,正好被火箭第二次清理。
待炮击一停,一身戎装的周泽普霍地抽出军刀,指向前方:“兄弟们,跟我进攻。”
人高马大的掷弹兵点燃轰天雷的引线,抛进大门。几声巨响后,大门被炸飞,门楼轰然倒塌。
战士们开始成战斗队形进入吴宅,直奔护院家丁住所,去清理那些没有被火箭炮炸死的匪徒们,只要干净利索地消灭了这群为虎作伥之辈,吴家也就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宰割了。
突然遭到大规模轰击,正在睡梦中的护院家丁、吴家男女老幼,猝不及防,死伤众多,哀嚎声一片。
护院家丁多亡命之徒,遭到炮击后,那些没有受伤的纷纷操起武器,裸着上身,跑进院子,迎头碰上金雕纵队的火枪兵。
一阵砰砰枪声后,亡命之徒们纷纷倒地;没有被火枪击中的匪徒,也被纵队其他战士射出的凌厉的鈚箭钉在地上。
此刻天色渐渐明亮,厮杀慢慢缓了下来。
吴家院墙外,从东南西三个方向,传来大声叫喊声:“官府讨贼,投降不杀。”“官府讨贼,投降不杀。”
有的亡命之徒见大势已去,纷纷跪地投降,被战士们捆了,押在一处。
也有的被官府通缉之辈,自知被逮住后没有好结果,于是打开后门,急慌慌溜走。
吴大掌柜被炮火炸去了半边脸,尸体被拖进院子中间。昔日不可一世,横行柳北县的一霸,如今那半边脸不知去了什么鬼地方,吴家面子和里子亏了个干干净净。
吴家那些没有被炸死打死的男女老幼被战士长矛逼着,抱头蹲在院子一角,目光呆滞,等候着命运的安排。
周泽普趁热打铁,迅速清除了吴匪家族外围势力。
在轰天雷的爆炸声中,一个个宅邸被攻破,那些垂头丧气的匪帮家属们被赶出来,汇集到吴匪院内,去参观他们昔日主子血肉模糊的尸体,只希望他们今夜不会做噩梦。
当然,战斗中有不少漏网之鱼,跑出了出来。
有的躲近了乡民家里,被发财心切的乡民扭送到金雕纵队领了赏钱。
也有的匪徒跑了出矿区,被守候多时的骑兵们当成了练兵的靶子。四条腿的战马追逐两条腿的人,一道寒光闪过,硕大的头颅便飞向远处,再也不能为祸乡里了。
在剿灭外围匪徒后,骑兵们迅速奔向吴匪的马场,那里的军马可都是宝贝。还好,马场没有遇到抵抗,饲养员本来就是养马的马户,对吴匪并不忠诚,看到金雕纵队的战士后,直接投降,和军马一起加入了金雕纵队,成为骑兵中的一员。他们的家人也一起投奔纵队,享受这和石桥村民一样的待遇和福利。
与其同时,铜矿矿山内吴匪打手们,已经被刘南金率领的矿工们兵不血刃地控制住,做了俘虏。
周泽普同学亲自接见了刘南金的好友、炼铜行家孙长发。
经过一番交谈后,周泽普任命孙长发为铜矿矿长,刘南金兼任副矿长。
而柿树山吴匪男性俘虏们将去矿山接受劳动改造,好好表现,争取重新做人。
瑟瑟的寒风吹拂着柿树山的荒草,昔日不可一世的吴匪家族从此风吹雨打去。
从此,柿树山铜矿换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