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远承送走了安辞洪,喊来了丁琨,问道:“谢遗韧那边什么情况?”
“派出去的人假装不小心让谢遗韧听到他们的聊天,让谢遗韧知道了安辞洪又去了青楼赌坊,谢遗韧开始还不信,偷偷去了青楼赌坊,果然见到安辞洪夜夜流连,守了几日,回去痛心疾首,原本写给安世麟的那封说安辞洪已经改过自新的信,也被他撕得粉碎。”
“嗯,这个反应在我们的计划之中,模仿谢遗韧笔迹的信写好了吗?”
“写好了,只等大赛的事情议定,就可以发出去了。”
“好,明天我去告诉安辞洪大赛的事,招募工匠的事,也要抓紧了。”
“是,少主。”
“对了,烟儿怎么还不过来,丁秋那边有信儿吗?”
“今天没有,晚些时候如果有信儿,我会马上送来。”
“这个烟儿是闹哪一出,说要让宁木水,哦,不是,宁相涵给她解毒,现在这毒都已经彻底解了,还不回来!看来我得让丁秋强行把她带过来了!”
“少主不要太担心,郡主第一次出门,难免玩性比较大,想必在西丰镇有好玩的地方,一时贪玩也是情有可原的,有丁秋保护,安全应该是没问题的,少主就让她多玩几天吧!”
“你还替她说话,你不是不知道她那个性子,说不定是闯了什么祸,在善后料理呢,万一赔不起,被人家扣了当使唤丫头呢!”
丁琨笑了笑,郡主闯祸的本事,着实不小,看来还是要好好问问丁秋才是。
丁远承越想越不放心,还是写了封书信,让丁琨尽快送给丁秋,这次给丁锦烟下了最后通牒,如果再不乖乖回来,就让丁秋把她绑了押过来。
丁琨走后,丁远承去了前厅,看到三个女子其乐融融的共处一室,赵安彤在写东西,浅雨捧着本琴谱在研究,夏千何在喝茶。
看到这个景象,丁远承在心里拜谢了老天爷,让她们三个,尤其是浅雨和夏千何在一起,这么安静并且和谐,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都在啊,这么安静,都忙什么呢?”
夏千何吹了吹杯里的茶叶,赵安彤嗯了一声,浅雨低头皱着眉头看一眼琴谱,看一眼琴,好像没听到他说话。
堂堂少主的颜面就这样像秋风扫落叶一样荡然无存了。
“咳咳,嗯嗯,那个,快吃饭了。”
“我不饿。”赵安彤还是没抬头。
夏千何放下了杯子,浅雨抬起头,一起道:“该吃饭了?”说完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不太友好,但是勉强忍住都没发作。
丁远承心中再次涌上深深的挫败感。
浅雨终于看到了丁远承,道:“咦,少主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安彤终于放下了笔,对丁远承道:“我就说你要有点少主的威严,你看看这些人,现在眼里都没有你这个少主了。”
“是啊,少主,你的确该树立点威严了。”夏千何起身来到丁远承身边,拍了拍丁远承的肩,瞟了一眼浅雨,丁远承以为一场暴风雨又要来临,看浅雨已经横眉冷对了,可夏千何却轻描淡写地道:“还真有点饿了,去厨房看看。”说完大步流星地出去了,没给浅雨吵架的机会。
没了吵架对象,浅雨只能对着夏千何的背影狠狠地“哼”了一声,道:“怕了吧,算你跑的快!”
赵安彤无奈的摇了摇头,丁远承笑着走到浅雨跟前,瞟了一眼琴谱,道:“看什么呢,好久没听你弹琴了,上次的二十首,你现在还欠着呢,今天先还一首!”
“就是,我正好也累了,弹一首听吧!”赵安彤附和道。
浅雨一边调琴,一边道:“还真是夫唱妇随!”
说的丁远承和赵安彤都一愣,丁远承道:“我真的需要树立点威严了!”
浅雨一边摆开架势,一边道:“这回我肯定不会弹错的!”
丁远承拿过了张椅子,坐了下来,准备听琴。
指尖滑落,琴音绕梁。
还是那首《独饮春雪》。只是这一次,浅雨真的一个音都没有弹错。
声声流淌,漫漫弥散。
赵安彤觉得这一次更好听,丁远承嘴角带着温暖的微笑,眼里藏着一朵泪花,心里觉得满满的幸福。
而厨房门口,夏千何正拿了一块点心一边吃一边喂鱼缸里的鱼。突然听到一声琴音,夏千何原本没在意,心想浅雨在那看了半天琴谱,原来真的会弹啊。
只是当琴音入耳,夏千何手中一整块点心都落入了鱼缸,里面的鱼儿争相抢食,可夏千何却浑然不觉。
是《独饮春雪》。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首。
两行泪像决了堤的水,夏千何站在日头下,眼泪滚落,湿了衣襟。
琴声低沉,每一声都像敲打在夏千何的心里。
一个闪身,夏千何已经到了前厅门口,想冲进去问问她,为何偏偏选了这首?又为何把这首弹的这样娴熟?可走近了,琴声更加真切,每一个音符都好像重逾千斤,把夏千何的整颗心都要敲的粉碎。
没有勇气走进去,再一眨眼,一道白影闪过,院子里已经没了夏千何的踪影。
丁远承和赵安彤静静地听着,浅雨淡然地弹着,直到最后一个音符收入耳中。屋子里安静了好久,每个人心中对于这只曲子的感悟都不同,需要慢慢的回味。
良久,丁远承笑着道:“果然,这次没有弹错。”赵安彤也给浅雨竖起了大拇指,浅雨也觉得自己刚才弹的挺好的,心里很开心。
丁远承走到赵安彤身边,拿过她刚刚用过的笔,洋洋洒洒地写了一篇东西,写好了拿起了看了看,像是很满意,吹了吹墨,待干的差不多,拿到浅雨跟前,道:“上次答应给你的词谱,一直忘记了。”
“词谱?《独饮春雪》的词谱?!”浅雨欣喜若狂的接过那张纸,看了两行,对丁远承谢了又谢,终于有了词谱,这首《独饮春雪》才算完整了。
浅雨如获至宝地把那张纸折好,放好,要等晚上回屋自己一个人慢慢品味。赵安彤笑道:“藏那么好,是想偷偷出去卖了少主的墨宝吗?”
丁远承接道:“我的字在憬城的确能卖个好价钱,留着回去再卖吧!”
浅雨收了琴,边往出走边道:“你们小两口合起伙来欺负人,不跟你们玩了,我去问问怎么还不吃饭,饿死了!”
浅雨出去了,丁远承和赵安彤两人又敬业地开始商讨,有时候赵安彤挺希望多个人在身边的,这样自己和丁远承要以夫妻之名相待,可以有除了大业之外的其他话题,而两人独处的时候,却只有********地商讨各种计划,赵安彤突然有些莫名的烦躁,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而如果不是,那自己又能坚持多久。
“大赛就定为厨艺大赛吧!”丁远承道。
“没想到我们想了那么多听上去很厉害很有内涵的比赛,最终还是要用这个最有群众基础的比赛啊!”
“是啊,要保证有更多的人想来参加才行,这个比赛门槛最低,奖品不错的话,肯定能吸引很多人。”
“虽然我们并不在意大赛办的怎么样,但是还是要好好准备准备,不能出什么差错,影响咱们的目的。”
“这个自然,为了能准备充足,也给我们征召工匠多一些时间,就定在两个月后吧!”
计议已定,又完成一件事情,好像离各自的理想又近了一步,丁远承和赵安彤心中都舒了口气。
浅雨来喊二人吃饭,却到处找不到夏千何,厨子说不久之前还来拿了块点心,在门口喂了会儿鱼,突然就不见了。
丁远承知道她去哪里也不会有危险,想来可能是院子里闷,出去溜达了,也就没在意,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吃过饭,想着安辞洪答应了房子的事,未免夜长梦多,决定先去少主府敲定了这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