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安彤还没起床,就听到门口有两人说话的声音。
“郡主,少主和少主妃还没起床,郡主今日怎么来的这么早?”
“我早起习武啊,哪像他们,睡到这个时辰还不起床,大好时光都浪费在床上……”
丁锦烟还在啰嗦地说个不停,赵安彤看了看天色,当真是太早了,昨晚彻夜难眠,眼看着天边露白才恍惚睡着,这刚打个盹的功夫,丁锦烟就找上门来,看来这觉也是睡不成了。
“赵祯,让郡主进来吧!”
丁锦烟听到赵安彤的话,欢天喜地地推门进了寝殿。
丁锦烟进门来,看到赵安彤从床上下来,好奇地问:“咦,我哥呢?”
赵安彤这才意识到,在旁人看来,这么早的时间,丁远承应该在寝殿里才对啊!
“呃……他……他一早有事出去了……”
“这么早就出去了啊……”
看丁锦烟欲言又止,应该是没在意丁远承大清早不在寝殿这件事,赵安彤清了清嗓子,问道:“烟儿这么早来,有什么事吗?”
丁锦烟吭哧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东边扯西边拉地说了半天家常,赵安彤目光呆滞,三魂六魄早就去见了周公,冷不丁地点一下头,丁锦烟以为她在表示赞同,其实是困得直点头,好在丁锦烟********琢磨着自己那事要怎么才能劝说地动丁远承,也没太在意赵安彤是不是真的在跟自己聊天。
二人正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完全没管对方的感受的时候,丁远承伸着懒腰进来了。
“彤儿,赵祯说你起来了……”
丁远承打完哈欠,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这才看到赵安彤和丁锦烟怔怔地盯着自己看。
“哥,你不是出去了吗?”丁锦烟问道。
赵安彤赶紧上来打圆场,道:“啊!少主,你不是一早起来出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说完一个劲给丁远承使眼色。
好在丁远承也是聪明人,马上就明白了,连忙道:“哦!是啊是啊!出去一趟,又有点事,就……回来了!”
丁锦烟上前看了看丁远承,道:“哥,你衣冠不整头发凌乱的,就这样出去了?”
可不是么,丁远承刚从那小榻上起来,还没来得及梳洗更衣。
还好丁远承临危不乱,看丁锦烟大清早跑来也十有八九猜出了她的来意,于是道:“烟儿大清早跑来浅心殿,有什么事吗?”
果然,被丁远承一问,丁锦烟哪还顾得上关心丁远承的衣衫和头发,“嗯”、“哈”了半天,十个指头纠缠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哥,我……有事跟你说。”
丁远承坐了下来,道:“什么事?说吧!”
“我……前天在街上,遇到一个人……就是……就是那个……”
看丁锦烟结结巴巴,丁远承都替他着急,接过话道:“那个宁公子吧!”
丁锦烟一脸错愕,道:“你……你怎么知道?”
丁远承玩心大起,想逗一逗丁锦烟,所以笑而不答。
丁锦烟怕丁远承手起刀落,“咔嚓”一下就斩断这段情丝,连忙道:“哥,你听我说,那个宁公子,他可不是一般的公子,他……他是佑禹城的二少主!”
“哦?烟儿怎么知道?”
“我……我……总之我就是知道,所以哥你就不要再说什么身份、地位之类的了,我们……我们……”其实丁锦烟并不笃定,只是宁相涵与那宁相沣长得那么相像,再加上打听到的关于宁相涵的消息,丁锦烟猜测的罢了。可此时为了劝说丁远承,丁锦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一口咬定宁相涵的身份,想先借此劝说得丁远承站到自己这边来再说。
赵安彤看丁锦烟一本正经的样子,扑哧一下笑了,道:“烟儿是想说,你们门当户对吗?”
丁锦烟以轻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丁远承看她涨红的脸,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着急,憋着笑道:“烟儿不用多想了,那宁少主,已经走了。”
丁锦烟“腾”地站起来,道:“什么?走了?什么意思?哥你去见过他了?你……你又跟他说了什么?为什么他就走了,他明明才答应过我,说这次绝不会偷偷走掉,定是你!是你把他赶走的!”说着上来拉扯着丁远承就打。
赵安彤忙上来拉架,可丁锦烟从小习武,赵安彤哪里是她的对手,而且丁锦烟此时心里悲伤,哭得梨花带雨,更是不管不顾。
看丁锦烟哭得伤心,丁远承反而笑了起来。招架着来势汹汹的丁锦烟,道:“烟儿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还没说完呢!哎呀!你真打啊!”
丁锦烟一顿乱打,根本没听丁远承的话,还是赵安彤听出丁远承话里有话,忙拉着丁锦烟道:“烟儿,先别打,听你哥把话说完,烟儿!”
丁锦烟还是不忍心和赵安彤动手,终于停了下来,气鼓鼓地看着丁远承,道:“有什么好说的,你就是存心要拆散我们!”
丁远承揉着被丁锦烟打了一拳的肩膀,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为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对自己亲哥哥痛下杀手啊!”
丁锦烟横眉相向,赵安彤也忙道:“有什么话你快说,别这么吊着胃口!”
眼看着两个女子已经联合起来,丁远承只好说道:“那宁少主是走了,可是他是回城去让他爹来向我们提亲的啊!”
丁锦烟还自顾自地抹着眼泪,听完丁远承的话,还“哼”了一声,半天才反应过来,道:“什么……你说什么?提……亲?”
丁远承把个中原委讲了一遍,丁锦烟听完直发楞,赵安彤为她高兴,推着她道:“烟儿,烟儿怎么了,这是大喜事啊,怎么还不高兴?”
丁锦烟半天才缓过来,喜极而泣,抱着赵安彤大哭起来,赵安彤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她,丁锦烟看着丁远承坐在对面笑盈盈地样子,对他翻了个大白眼,道:“哼!我回去了!”临走又打了丁远承一拳。
待丁锦烟走后,丁远承继续揉着痛处,道:“女生外向啊!”
谁料赵安彤不但没同情他,反而道:“她的心意怎样,你又不是不知晓,明知她在意那个人,你还偏偏要这样逗她,非惹得她伤心成那样你才说出来!你们男人都是这样吗?一定要看着女子肝肠寸断、声泪俱下才高兴吗?这世上的男人都是一个样!只在乎自己的感受,从来不在乎那个女子的心思!”
说完气鼓鼓地走了,门口的赵祯问,少主妃您不梳洗更衣吗?赵安彤甩过一句道:“给我拿到偏殿来梳洗!”说完扬长而去。
赵祯进来帮赵安彤取衣服的时候,丁远承还楞在那纳闷,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连一向温婉的赵安彤都发了脾气,自己只是逗了逗丁锦烟而已啊,怎么上升到如此高度。
想了一会儿,觉得大概是赵安彤今天心情不好,又为丁锦烟动容所致,也没在意,让思思伺候着洗漱完毕,就出门忙活去了。
赵安彤在偏殿洗漱更衣,然后把众人都赶了出去,自己也有些不解,怎地突然就跟丁远承发了脾气,自己明明知道,他只是逗丁锦烟,为什么还怒火冲冠地发了火。越想越后悔,就琢磨着晚上等丁远承回来,要跟他道个歉才行。
正想着,丁琨来了,给她一封信,赵安彤展开一看,是从辽城来的信。
赵安彤看完信,会心地笑了。原来赵符派人找到了杜鸿波,经过一番考量,竟发现那杜鸿波真的是个人才,对治国理政颇有见解,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是最想打击孔梁的人,所以愿意一心一意支持赵符,赵符破例提拔了他,委以重任。
孔梁稍加打听,就知道了杜鸿波的身份,曾经那个随手就能碾死的蝼蚁,如今竟然和自己并立于朝堂,并且和自己争锋相对,最重要的是,城主竟然如此重用他,孔梁知道,这是赵符在刻意压制他,辽城内部的矛盾进一步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