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溦一路走上了天台,乔浔也是一路默默无语。二人在天台上就那么静静地站着,许久都没有开口说话。
还是乔浔主动开口道:“闵老师,今天都是我连累了您,不然您也不会..”
闵溦自然知道乔浔要说什么,她笑笑,不以为然道:“没关系,这些年了,我难道连这些委屈都受不了吗?那可真是辜负了我这‘第一记者’的称号。”
乔浔见闵溦并没有把事情放在心里,也便放心了。闵溦双手环胸,问道:“那采访记录到底怎么回事?”
提起这事乔浔就心烦,但还是乖乖说道:“前些天我独自采访了夏木清,昨天下午我把所有的采访记录都整理好了,和录音笔放在了一起。但是要下班了也没来及审批,可是今天早上再找,就找不着了。”
闵溦心里明白,是有人故意借着闵溦回来的由头找事呢!虽然害的不是闵溦本人,可是闵溦的学生做错了事,当老师的自然也不会逃掉干系。况且乔浔是乔恺的儿子,如果事情做的顺利,搞不好还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闵溦听了乔浔的话,没问什么,却话锋一转说道:“还记得那天在天台上我告诉你和姣姣的话吗?”
乔浔微笑道:“记得。”
闵溦欣慰道:“记得就好。如今有人开始对你下手了,你要小心。你还是实习生,不像我,这么多年都在一台做记者,想把我弄下去还不简单,可你就不一样了。敢动你的人地位可不一定比乔律师低。”
乔浔点点头,说道:“这些我都知道。闵老师,这次是我大意了,不会再有下次的。”
闵溦无奈的叹了口气,又说道:“知错就好。只是你的采访记录怎么办?那个夏木清的确是个不好办的主儿。”
乔浔听到“夏木清”三个字眉头也是一皱,不过还是平静道:“闵老师放心。我的记忆力还是很好的,采访的内容大致都还记得,回去整理一下再重新写一份交上去就行了。”
闵溦把目光移回乔浔脸上,仔细叮嘱道:“这就好。只是你记住,不确定的新闻千万不要写,否则新闻造假就是大错,违背职业道德,到时我再怎么给你求情也于事无补。况且那些暗地里害你的人指不定怎么仔细着挑你的错呢。”
乔浔见闵溦这么替自己着想,心里一阵暖流涌过,面上也带了浅浅的微笑。乔浔本来就是个风华正茂的大男孩,即使脸上没有笑容也是一个秒杀小女生的帅哥,只是微笑起来更加阳光活力。
闵溦许久不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远方。乔浔像是想起了什么,说道:“闵老师,方部长家里的事..您还不知道吧?”
闵溦今天刚上班,并没听谁说方贺家里出事了,现在听到后心里一沉,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乔浔叹了口气,说道:“是方部长的母亲,前天突发心脏病过世了。方部长..没有见上最后一面。听说明天好像就是老太太的葬礼。”
闵溦听完之后只觉得有一盆凉水兜头兜脸的泼了下来,淋得她心里和身体一阵一阵的凉了下去。怪不得,怪不得!那样一个和蔼的长者,怎么会因为一份采访记录就对一个新人和栽培多年的学生发脾气。原来如此!
闵溦似乎是不能相信,她一个踉跄几乎要栽倒下去,松开乔浔扶上来的双手,闵溦紧紧抓着天台上的栏杆,不知是迎风泪还是怎么的,闵溦眼眶竟湿了,没有理会乔浔关切的话和惊诧的眼神,闵溦喃喃道:“方老太太是个很好的人。那年我初到台里,许多人都欺负我,我第一次来天台上就那么哭,几乎把我一年的眼泪都流干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方老太太上来了,一直在劝解我,她告诉我要想在职场一直走下去就必须要忍,总有一天会让别人俯首称臣。那会儿正好是春节前后,方老师工作忙,不常回家,老太太有时候遛弯就顺道来台里给方老师带些吃的或是什么,而且独独还有我的一份。我每年春节都会抽空去方老师家里坐坐,老太太就一直拉着我的手说话儿,像对亲生女儿一样对我。只有今年我没有去,没想到方老太太就..”闵溦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可眼神一直空洞的望着远方,“怪不得,怪不得方老师今天会发脾气,是我错了啊..”
乔浔有些慌了,看到闵溦这样,他劝道:“闵老师您别这么说,您前些日子接连出事,心里也一定不好受,我想方部长会理解您的。”
闵溦点点头,擦干了眼泪,“我们下去吧,你赶紧把稿子赶出来,交上去审批。”
两人说话间就往回走了,闵溦心里很忐忑,就算方老太太没有去世,今天当着那么多人扫了方贺的面子,想必谁心里都不好受,况且方贺的母亲又去世了..
“筱玫,方老师在办公室吗?”刚下了天台,闵溦就急忙要找方贺。
梁筱玫无奈的看着闵溦说道:“开完会就急匆匆的走了,还请了明天的假。明天..是方老师母亲的葬礼,在寿慈陵园。”
闵溦眼神一黯,“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