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打够了吗，你能告诉我为什么打我吗？”来者显然很恼火但是又尽量克制着自己保持风度地问我。
“为什么？你还问我为什么？见到你总没有好事！”我说。
言歌拉我到旁边，表示面前这个叫李森的人，根本不记得我了。我恍然大悟，然而我仍然觉得李森来者不善。
影子安慰李森：“现在不是考虑谁打谁的问题，别跟一个小姑娘计较了，你打算带我们去哪里？”
李森整理了一下领口，说：“跟我去临时指挥中心。广州的情况，根本不是我们能力范围内可解决的，只有靠你们‘秘密’组织了！不过，她也是你们的人吗？”李森指向我，怀疑的眼神不要太明显。
“她是我们组织非常重要的人物。”简奥走过来解围说，“李森，我们可以跟你走，不过，我们组织不听从任何国家的指挥或调配，你明白的。”
李森慎重地点点头，带我们下楼上车，开往由各国警力组成的临时指挥中心，香港警务处。当我推开会议大门，十几位高层警务人员正表情严肃地端坐着，李森介绍我们相互认识之后直接进入正题。
“在武力解决失效之后，我们又采取了三种方案：第一是跟他们直接沟通，想了解它们目的是什么，结果警队抓到一个B3000，我们的机器人专家们试图读取它的内存，它却启动了毁灭程序；第二是集中全球黑客力量，黑掉这些机器人，可惜也没有成功；第三是我们正在进行的工作，生物学专家们正在积极研究B3000可以自我分裂的原理，截止到目前，还没有什么突破性进展。”说话的是一个讲汉语的老外，他无奈地耸耸肩，继续说，“香蕉人公司的高管已经被警方控制了，现在我们确实相当无力，三个方案都没有成功，很棘手啊。”
“所以请你们来，”李森接着说，“我们只能大胆地猜测，这跟地外科技有关。”
“香蕉人公司完全不知情？”简奥问。
“是的，他们的机器人研发工程师对此事也感到非常意外。不过他仍然是重点嫌疑人。”老外说。
“你们怎么看？”言歌问在座的高层领导。
“如果毁掉一个城市，可以解决这个问题，我们早就做了。”一位俄罗斯高层别有深意地说。
“生命是最重要的，你别拿全广州一千多万的生命开玩笑了。”另一位高层用日语说。
“呵呵，这些机器人会分裂的，没有多少时间就会登陆你们大日本国了。”美籍高层说。
“你们能有点儿建设性意见吗？”言歌忍不住打岔道。
“我们考虑过先让广州人撤离，但是根据我们的推测，即使一颗原子弹打下来，这些B3000也不会消失。再说民众已经非常不安，这些机器人又全部占领了主干道，现在没人能保证安全撤离。”
“机器人是否对民众使用过暴力？”我问。
“暂时没有，个别试图撤离广州的人，被机器人拦住，不肯放行。但是他们来拿空投的物资，机器人却不会阻拦。”
“那就奇怪了，它们目的何在？只是在繁衍和控制？”简奥说。
“也许我们可以跟它们聊聊。”言歌说，并望向FOX。
“哎，就在你们人类聊这些有的没的时候，我已经黑进了一个B3000的程序了。”FOX得意地说，“我是不是很帅？”
然而大家并没有接话，只是齐刷刷地盯着FOX。
“难以置信啊，除了地球的各种历史、文化、战争、语言等知识之外，可以说，大脑一片空白。”FOX说。
“直接说结论吧？”我问。
“应该是，它们有一个主脑，这些裂变的机器人，都听从主脑的安排。然而，B3000太多了，我暂时还搜索不到哪一个是主脑。况且，如果主脑足够聪明的话，它甚至可以屏蔽掉我的搜索。”
“我们必须找到主脑，也就是未分裂之前的第一个机器人。”言歌说。
“没错，我怀疑就是在琶洲展会上，和我交流的那个机器人。本来香蕉人工厂只是拿B3000作为概念产品亮相展会，还没有开始量产，所以可以推断，那个展会上的B3000，是该系列产品的第一个。”影子说。
“那又如何，现在无从分辨！”思远说。
“带我去见创造这款机器人的工程师。”言歌对李森说。
审讯室内，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看起来略微营养不良的三十多岁的男人，百无聊赖地坐着。我和其他人隔着窗户，站在审讯室外围观。
李森陪言歌走进审讯室，言歌坐在这位机器人工程师面前，问：“冯生，你好，把B3000事件你知道的一切，再复述一遍吧。”
冯生轻轻叹了口气，说：“我已经说了六遍了。测谎仪也试过了，我真的没有任何隐瞒。”
“根据笔录，B3000机器人项目始终由你主导设计完成，存储了人类已有的知识结构，用途为家庭教育辅导。在设计过程中，B3000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第一次亮相是在广州，接着就发生机器人裂变事件……”言歌一边翻着笔录一边说，“好吧，我还有一个技术层面的问题，机器人的人格设定，是有模拟原型的吗？”
“啊？”冯生先是惊讶了一下，接着说，“当初确实为机器人做了人格设定。怎么说呢，因为它未来将应用于每一个孩子的家庭学习辅导，得有为人师表的样子，完美人格的设定当然符合标准。不过作为概念产品，我们希望它更接近人而不是神。所以，B3000的1.0产品就拿我自己为原型做人格设定，打算等量产的时候，再做完美人格的升级。”
“以你为原型？B3000扫描过你的大脑吗？”
“是的，新产品刚刚成型，就让它读取过我的大脑。”
言歌站起来，走到冯生旁边仔仔细细里里外外地观察了一遍，说了一声“哦”就走出了审讯室。
“你有什么发现吗？”老外问。
“他，就是问题的关键！”言歌隔着窗户，望向冯生，浅浅地微笑，“快叫FOX来扫描一下他的大脑，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