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放好了热水,我欢乐地想着,让心情随着温度起伏吧,哈哈哈哈。我正窃笑,发现镜子里的小题正歪着脑袋看着我。我扭过头去,感慨了一句:多一个人在家里总觉得怪怪的。
假如小题狰狞地露出獠牙告诉我,不是多一个人,而是多一群人的话……谢谢小题的dog,你没让“假如”发生。
我停止幻想,支开小题去洗澡,自己趴在床上看电影,看着看着,不禁细想,犯罪心理学如果放在古代那也算是奇门遁术了吧,姐姐我要多么冰雪聪明,才能够劈荆棘斩利刺直冲云霄拨云见日呢?
过了一会儿,小题垂涎欲滴地出现在我面前,虽然同样是女人,我还是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她,露出的部分不肥不瘦,秀色可餐也不过如此吧,相信男人都会招架不住的。再看看自己呢,脸上还带着婴儿肥,一副未成年的样子,年纪虚长几岁,看起来却未及她成熟。小题的成熟不是妩媚,是那种我见犹怜的成熟,有那么一点儿不太真实的错觉,好像无瑕疵的瓷娃娃。
“唉,造化弄人。”我感慨道。
“啥?”小题被我的感慨整蒙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学着蜡笔小新的声调迅速转移话题。
小题坐到了我身侧,呆呆地望定我,说了一句:“姐姐,我可能真的回不去了。”
我怔了怔,从小题的眼睛中,我似乎读到了与她年龄不符的东西。
我问她:“小题,跟我说说你的爷爷?”
小题说:“我爷爷?说说倒也无妨,但是……你会相信我吗?”
我说:“不,我相信自己的判断力。”
小题嘲讽地说:“那你还不如相信我呢。”
我虚冒三条黑线,暗忖,我跟你没那么熟好伐。虽然我让小题住进了我的公寓,也不过是仗着影子可以保护我,肆无忌惮罢了,我有陌生人恐惧症,拒绝自来熟啊!
“我爷爷叫裴斯坦,是一个哲学家。他对哲学界最大的贡献是‘物质无神论’,简单来讲就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凭空消失,正如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凭空创造’。爷爷不相信有神的存在,他说,人类的眼光太浅,所以我们把自己不知道的无法解释的都定义为神的旨意。真相是,任何事物都有源头,任何事物也有他们的终结……”
我打断小题的话:“等等,你爷爷的理论其实我还蛮同意的(貌似还是非原创的吧),可是你说他消失了?”
小题露出忧伤的表情:“是的,他消失了。突然就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哪儿,哲学界几个老头子合伙开了一个例会,决定尊重爷爷的‘物质无神论’,但是鉴于爷爷的失踪他们干脆抹杀了他的存在。他们对外界宣称,根本就不存在裴斯坦,因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凭空消失,正如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凭空创造’。”
“啥?!”我承认我目瞪口呆惊诧极了,“你们那儿的哲学家们脑残吧?对了,我不明白,为啥不考虑去阿尔古镇外面找你的爷爷呢?”
小题瞪大眼睛,说:“我这不是出来了吗?”
我想了想,说:“不对,为什么是你出来找?人不见了,你们的政府机器呢?他们如何判断你爷爷不见了?”
小题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们阿尔镇的人是不允许离开镇子的,所以在阿尔镇找不到的人,基本上就是永远都找不到了。”
“所以你认为你爷爷是离开了镇子?”我的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楚门的世界》,“所以你偷跑出来了,所以现在根本连你也被否定了存在,所以你走出来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才是真实的,呃,你怎么走出来的?”
“不是这样的。”小题的双眼突然迷茫,“如果我说,我根本不记得是怎么走出来的,你相信吗?”
“不信!坚决不信!那人说的话简直是一派胡言!”一栋明亮高档的写字楼的独立办公室里,简奥一边梳着自己半长不短的新发型,一边苦口婆心地劝我。
“也不是,她说是想带我去考古最新发现的阿尔古镇的遗址看看。”我笑得阳光灿烂。
“你……不会是认为从遗址可以直接进入阿尔古镇吧,乖,你不是小孩子了。”简奥的眉毛蹙起来。
“可是,你明白我的,这世界发生任何奇怪的事情我都不会觉得太奇怪的,因为……”
“因为你有前世记忆,OK,告诉我,你的前世记忆究竟是什么?”简奥咄咄逼人地问,“就是因为你的前世记忆你总是在拒绝我?”
我无奈,说:“简奥,我借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别总是跟我假装暧昧,好吗?”
简奥浅浅一笑,说:“若辰,你父母让我照顾你,我怎么会催你还钱呢?对吧,虽然,我是做生意的,但是你可以出卖你的劳动力给我打工嘛,反正你的上一份工作已经被你搞砸了,不如来我这里吧,做我助理好不好?哎,你别摇头啊,难道想一辈子向我借钱啊,你都宅了好久,也没有男朋友养你……”
我抓狂道:“你不唐僧会死吗?!”
简奥绝对是我见过的人中最具备反差萌的,他的长相嘛,可以用眉清目秀来形容,就是发型吧常常学着韩国欧巴各种捯饬,今天李钟硕,明天池昌旭,就为了彰显自己的时尚范儿。他身上又没多少肉,却总喜欢穿紧身T恤,再配上一身休闲西装,好像都是名牌我也不认识。在我眼中,他就是一个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靠磨叽的二货。
“好吧,若辰,我说的你总是不听,你还记恨我对不对?”他一脸哀怨地盯着我。
我沉默了,是的,我还记恨他。我跟简奥自幼就认识,关于我的前世记忆,小时候嘴漏也就说给他听了,我们两家关系很好,父母对简奥更有救命之恩,应该说如果不是为了救他,父母也不会那么早离开我,他也因此很愧疚,就自然承担起了照顾我的责任。
简奥虚长我几岁,却已经是一家传媒公司的老板,每次我伸手向他要钱,他都以为我是在报复,他认为他是夺走我亲人的恶魔。天地良心,我向他要钱的时候,是真的需要钱啊,反而是他,总是婆婆妈妈地说我这儿管我那儿的,简奥啊简奥,一个爱钱的我如何拯救一个内疚的你啊!
悲催,虽然简奥是型男一枚,但是他太磨叽了,真是人无完人呐。
我说:“简奥,借钱给我吧,我想去阿尔古镇遗址。”
简奥愣了愣,说:“你每次找我都是借钱,你非要对我这么冷血吗?”
我苦笑:“简奥,你以为演偶像剧啊,现实点儿吧,人与人之间无非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只不过有些人可回收循环再利用,你对我来说,就是这样的人。”
我不敢再跟他聊下去,因为我怕他会说,海燕儿啊,你可长点儿心吧。然后他的美女助理就会冲出来说,你俩每次对话都跟言情小说里面的男女主角一样,羞不羞哇。老实说,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