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曹丽呢,也对江文学有不满的地方。一开始没好意思说,但时间一长,夫妻间无话不谈了,她就旁敲侧击道:“你以前处过女朋友吧?”
江文学说:“哪里,我一直忙着打拼生意,根本无暇顾及个人的事。你是我的第一个女友,也是唯一的一个。”
“真的么?”
“当然是啦,难道你怀疑我?”
曹丽冷笑一声,“哼,其实你也不是个什么好饼。”
江文学被说得一脸愕然。他觉得自己循规蹈矩,没做过什么越轨的事情啊?就追问道:“夫人,我怎么不是个好饼了?”
“反正你心里清楚。我告诉你啊,你小心点。你以前做过什么我不管,但是从今往后,你可得给我规规矩矩的,别招蜂引蝶,否则可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江文学望着媳妇那壮实的块头,心里盘算着她说对自己不客气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想胖揍自己一顿吗?不过也没准,这女人壮壮实实的如同一只母老虎,一旦发起飙来,恐怕自己还真对付不了。他就说道:“你不要胡乱猜忌好不好?我做的可是正经生意,开的又不是洗浴中心,怎么会招蜂引蝶呢?”
“男人有钱就学坏。别以为我不了解你,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反正你别想跟老娘玩心眼。”
江文学嘴上不服气,但是心里却不得不佩服,女人的直觉就是厉害。自己今后如果不加小心的话,在她的眼中将没有秘密可言。
曹丽的怀疑是有根据的,只是她难以启齿。而且这种判断来源于她自己的经验。不错,她是个纯纯正正的处女,但这不等于她没处过对象。那还是她在乡镇中学上学的时候,也曾有过一个喜欢的男生。尽管那段经历跟玩儿似的,属于那种处于青春萌动期的少男少女对异性的好奇。但留给她心灵深处的回忆却是刻骨铭心的。
她和她的白马王子拉过手,一块儿出去吃过饭,去过歌厅K歌。那男孩还亲过她。只是她守住了最后一道防线,始终没有越雷池一步。
那一次,是男孩主动把手伸到她的衣服里面的。她当时显得非常被动、拘谨。男孩把手探到她的背后去解胸罩。胸罩在后背处的位置上有两个挂钩,只要解开挂钩胸罩就脱落了。可是一个懵懂少年哪里知道这些啊。而且那金属挂钩很袖珍,嵌在织物里面不容易摸到。因此那男孩手忙脚乱了半天,也不得要领。
但是此刻,新婚之夜的江文学却不费吹灰之力,在黑暗中一下子就解开了她的胸罩。如此的轻车熟路让曹丽能不起疑心?
江文学做梦也没想到,新婚之夜,自己的一个不经意的举动,竟让曹丽发现了破绽。
妻子对他的数落让他颇往心里去了。这晚,他裹着睡衣来到阳台上,望着满天的繁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他不得不佩服女人观察事物的细致入微和明察秋毫。曹丽说的没错,他确实有过别的女人。只是……那不是他刻意追求的。而且,也不是曹丽所说的:“男人有钱就学坏。”这话不是绝对的,江文学学“坏”的那次,他还没有钱呢,是个穷光蛋。
那还是在他辞去了国企的工作之后,东一头西一头地为谋生而奔忙的时候。当时也不知干点什么好,就重操旧业,捡起了绘画的手艺,充当街头画家。那次,他接了一个绘制街头公益广告的活儿。
当时正值盛夏三伏,火辣辣的阳光晒得人身上直冒油。尽管他选择在黄昏作画,可炙热的阳光还是让他有些吃不消,不得不弄个破斗笠扣在头上。但是汗水还是很快让他的白衬衫变得湿漉漉的,紧贴在他健硕的肌肉上。说也奇怪,这段时间他东奔西走,为饱腹而谋生。但是颠沛流离的生活不仅没让他瘦下来,反而让他更加壮实了。这让他深深地感悟到,为自己喜欢的事情奔忙,为自己的理想而奋斗,是充实的,无怨无悔的,忙并快乐着。
这幅广告牌很大,有五、六米高。他正站在脚手架上聚精会神地作画,忽听下面有人细声细气地嚷道:“小师傅,小师傅。”
他低头一看,下面有一俊俏的女子,正仰脸望着他。因为阳光刺眼的缘故,使得她的眼睛眯起来,紧蹙着眉头。还抬起一只手放到额头上遮阳。那光滑的手臂白得耀眼。她那身服装的面料肯定是丝质的,因为随着身体的摆动,泛着柔和的波浪。在她身后的不远处,还停着一辆白色的路虎。
江文学以为自己遇上大麻烦了。在高处作画,一不小心,油漆就会滴落到路人的身上。因此他加着十二分的小心,尽量控制着自己动作的幅度,不让油漆滴落下去。幸好今天连点儿风丝都没有,就算不小心有一、两滴油漆滴落,也只能垂直落到脚手架的下方。不会因为风向的原因,飘落到行人的身上。况且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下,路上的行人寥寥,更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
不过真倒霉,他不知道这烫着栗色卷发的美少妇何时出现在他的脚手架下。
再看那少妇那一身价格不菲的时装,如果赔偿的话,自己在毒日头下的几天暴晒就算白忙活了。真是怕啥来啥。他干脆装糊涂,漫不经心地问道:“啥事啊?”
那少妇依旧仰脸望着他,说道:“能不能麻烦小师傅下来一趟?”
听语气,她并非是发难。而且她脸上也没有怒容。这让江文学稍稍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不落底。毕竟女人是嬗变的,没准等自己一下到地面,她就立刻变成另一副嘴脸了。
不过爱咋咋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下去也好,喝口水,歇歇酸麻的腿脚。于是他懒洋洋地从脚手架上磨蹭下来了。
面对面地观察眼前的少妇,比在高处往下看时的感觉更爽了,她也显得更有风韵了。尤其是那皮肤的洁白细腻程度,简直跟石膏雕像似的,真让人羡慕。嘿,人家是怎么长的?江文学看罢多时,不卑不亢道:“啥事?”
少妇一笑道:“小师傅,我看你画的这幅公益广告很有功力呀。我想冒昧地问一句,可不可以请你到家里去作画呀?”
“家里?”江文学一愣,这个问题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不由得问道:“你想画什么?”
“我想把客厅的一整面墙都画上原始森林的样子。是那种古树参天的效果。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连说带比划着,流露出一副天真、心驰神往的样子。
江文学被她的情绪所感染。他自己就一直想在房间里种上一棵直达顶棚的树。而少妇想绘制一整面墙的森林。看来,两个人都是对生活充满无限幻想的人。在这点上他们是不谋而合的。但江文学还是很谨慎地说:“你可以用电脑打印哪,选一幅大森林的照片,放大打印后贴到墙上,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少妇却摇头道:“那样的画面太直白了,缺少真实感。我喜欢一笔一划地画出来的,只有这样才具有震撼的效果。”
江文学说:“这想法固然挺好,可是在一整面墙上作画,既费工又费时,而且价格不菲。还会弄得满屋子都是油漆味儿,很久都不能住人的。”
少妇道:“不会的,我准备的是环保漆,无毒无害,也没有异味。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必须达到我所描述的效果。至于工钱嘛,由你来开价好了。”
这句话是最让人动心的。他手头正紧呢。看来自己遇到富婆了。于是他说:“那好吧。咱们约个时间,等我把这幅公益广告画完了,就到你府上去作画。”
少妇却是个急性子,她要求江文学现在就跟她去认认门,把事情定下来。江文学一想也好,谁还怕钱咬手呢。既然这阔太太肯出大价钱追求浪漫,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当他坐进她那带着香水味儿的路虎车内时,立刻就感到了自己的寒酸。而且,自己身上那股汗酸味儿更是让他感到难为情。
少妇的家住在郊外的一幢二层别墅里,周围大大小小都是类似的别墅。四下里栽种着奇花异草,还有假山凉亭,以及鹅卵石铺成的甬路。不过周围静悄悄的,很少能看到走动的行人。间或看到一、两辆高级轿车在别墅群中穿行,也都是悄无声息的。一进入这片高档别墅区,仿佛立刻就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原来这少妇叫洪晔,被一位香港商人包养了。而那位港商大多数时间呆在香港。洪晔一个人寂寞难耐,就由着性子折腾。有钱就是任性,她随心所欲地折腾自己的住房,想怎么改变格局就怎么改变。
这幢别墅分上下两层,每个房间的装修格局都不一样。二楼的卧室是那种带隔扇门的,完全是RB的传统风格。站在门前,就会让人联想到拉开隔扇门,里面就是榻榻米。透过窗户,就会看到院子里的樱花。
江文学算开眼了,头一次窥见富人的家里是什么样子。他发誓自己也一定要拥有这样的豪宅,可以每天都宅在里面度过春夏秋冬,不问世事。
洪晔本来聘请了保姆,帮助收拾屋子,做饭。可是最近那位保姆因家中有事请了假。诺大的房间里,就剩下他们孤男寡女了。而画这种整面墙的大幅油画又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事儿。
孤男寡女,长时间厮混在一起,会发生什么事情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