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通过前面两位女孩来看,她是不会亲自拿回手机的。司木枫唯一能做的只有自己想办法找她出来。
——在钢琴面前。刚才手指练到有点发烧休息了一下。
司木枫查看那天的聊天记录。发现时间是六点四十三分,他马上电询他认识的圈内就职A音乐学院的朋友。当然,他撒了个谎。
“.你是被人放鸽子了吧?哪有接近七点还在弹钢琴的,所有音乐教室五点五十后都要关闭。”
司木枫得到了这样的答案。但是他相信她没骗他,看看表,四点多了,今天周三,开车不堵的话应该能准点到。她很有可能今天也照常练习。他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车快开到的时候,天下起雨来,湿滑的水泥路面令司木枫的车差点撞上人,司木枫干脆下车步行,泥污弄脏了他的皮鞋和西裤,他毫不在意。等到到了学校,他的样子已经很有点狼狈了。
这是他第三次来,按理说应该是轻车熟路,但司木枫心里却很悬。学校太大了,他找到她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除非他能找一个
“这位同学,我跟人约好了见面,但是她的手机没电联系不上了,请问你知道哪儿还能弹钢琴吗?”
司木枫选择了这个很傻很直接的方法,他断定小壎眼中的学校和朋友的不同存在一个不易察觉的盲区。被他拦住询问的学生大都茫然摇头。
“.不会吧,音乐教室都关了啊。”
“.是她自带的钢琴?你去C公寓区问。”
“.你是司木枫!?哇哇哇@#¥%.。!!!!”
遇上最后这种情况,他只能逃掉找寻下一个救星。随着路上的学生越来越少,司木枫的心也越来越冷。七点半了,她还会在学校吗?
司木枫感觉自己变成了楚歌中的那个少年,被风雨所吞噬,又无奈,又绝望。他痛苦地闭上眼,风雨声反而更大了,尤其是雨声。
等等!
听到了。他听到了!
司木枫猛地睁开眼,这时一个女孩迎面而来,他拉住她询问。
“只可能是在公寓里啊。但这时候是晚自习时间,她应该在教室。”
“他们也这么说,可是我刚才明明听到了她的声音,麻烦你想想,究竟还有没有其他地方?”
女孩惊惶地端详着这个男人,明显怀疑他疯了,但是他的表情却是那么痛苦,让她不禁心生怜惜。
“如果硬要说的话,是有的,但是她不可能在的,那里随时都锁着不让进去。”
“哪儿?”
“学校的仓库。那里什么乐器都有.。”
顺着她指的方向,司木枫飞奔而去。他现在耳朵里什么都听不到,除了夹杂在风雨里那若即若离的埙声,这声音最近他每天晚上都梦到,他绝不会听错!
一栋白色小楼笼罩在前方的树林阴影里,那就是吗?司木枫感觉呼吸都要停止,脚也迈不动步子了。
他怕自己最后的希望也化为泡影。
巨大的落地窗显然是被人以某种特殊技巧打开的,优美但略显忧郁的旋律从飘荡出来,司木枫一步一挪,走过人生中最漫长的距离。
明明狭窄的屋子几乎被各种乐器堆满,那个长发披肩的女孩身处其中却毫无违和感,她背对着窗口,专心吹奏着什么。
“小壎!”
司木枫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女孩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随即缓缓转过身。
四目相对,她神情有些惊惶,但随即羞涩地笑了。
“祭司?”
司木枫张张嘴想说点俏皮话,但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女孩平凡素净的脸一如她手中的陶埙,但她眉宇间的灵秀和周身散发出的神圣气息让人无法直视,足以将她与其他女孩区分开来,昏暗的环境也因此耀眼如白昼。
“没想到还是让你给找到了。”
“我是音乐祭司嘛,任何与之有关的人或物都绝不放过。”
很有装逼之嫌,但是确是司木枫的老实话。他想他以后是绝不会放过这个女孩了。
“真的?”
她笑着望着他,四目相对,司木枫想回答是,但他发现自己除了像个牵线傀儡一样连连点头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女孩似乎也是一样。
窗外,风雨更大了,简直有种世界末日的感觉。
但是没有人畏惧。
那个被风雨蹂躏的少年不再是孤单一个人,再没有是可以令他畏惧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