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疑惑我为何一直看着“凤居楼”二楼,她也抬头往上看,见是玉如枫,惊得叫道:“公主,是玉公子,您的驸马爷呢!他怎么独自一人在喝闷酒啊?”
我蹙着柳眉,斜眼瞪她一眼:“你说什么?谁是驸马爷啊?恩?”
春兰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小嘴抿成一条线,低头小声的嘀咕:“公主赎罪!奴婢一时口快,不过皇上不是已经下旨赐婚您和玉公子了,奴婢说他是您的驸马爷也没有错啊……”
这丫头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敢反抗起本小姐,瞧瞧她说的,还挺顺溜。我轻轻扯了扯她的小嘴,故意威胁她:“好你个春兰,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完全不把本公主放在眼里啦?小心本公主哪天心情不好,给你找个婆家,把你嫁出去,省得老是在我面前唠哩唠叨的,本公主的耳朵都快被你磨出老茧了。”
春兰听我这么威胁她,还当真以为我不要她,当即吓坏了,恳求我道:“公主,求您别把奴婢嫁出去,奴婢要一辈子伺候您,以后奴婢一定不再乱说话,请公主原谅奴婢啦!”
“骗你的啦!傻丫头!”我又捏了捏她被我吓得有些苍白的小脸蛋,正要继续戏谑她,“凤居楼”二楼上又传来店小二的劝阻声:“公子,求您别喝了,您已经完全醉了。”
接着,那店小二想夺过玉如枫的酒瓶,却被他大声呵斥道:“放手!我要继续喝,你别来打扰我!”
那店小二摇摇头,对玉如枫的一意孤行感到无奈,不再阻止他喝酒,走开了。本来我是不想多管他的闲事,毕竟他又不是我什么人,而且他还很讨厌我,何必拿自己的热脸去帖他的冷屁股。转而一想,他成了这副模样,还不是和我那花心的太子大哥有关,于情于理我也不应该放任不管,让他醉倒街头,还是去劝劝他比较好,我果然心肠挺软的。
我转身对春兰吩咐道:“春兰,你自己先四处去逛逛,我要和玉如枫说几句话,回头你再来找我。”
春兰点点头说:“好!公主您自己要小心哦!那春兰五时三刻过来接您。”
“去吧!”我打发她离开后,独自进入“凤居楼”。远远我就看见玉如枫趴在桌子上一杯接着一杯地猛灌自己,好象杯子中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我走到他身边,只见桌子上堆满了空酒坛,一股浓烈熏鼻的酒气直冲刺着我的鼻子,我皱了皱眉头,想不到他一盖弱书生,酒量还真大,喝这么多都喝不死他。
“别喝了!”一把夺过他正要往嘴里灌的酒杯,呵斥他道。
他抬起朦胧的醉眼,白皙的脸颊因为醉酒飞上了两朵红晕,眼睛迷迷蒙蒙:“你是谁?干吗夺我的酒杯?”
他慢慢的支起身体,在椅子里坐直了身体,头一甩,将有些凌乱披散在胸前的长发甩到脑后,动作十分自然优雅,果然是京城第一美男子,连喝醉酒也不忘记装酷摆潇洒。
我干脆坐到他旁边,对店小二叫道:“小二,上一壶醒酒的清茶,不要太热!”
不一会儿,店小二拿着一壶乘着醒酒茶的茶壶放到我们的桌子上,叹口气说道:“小姐,您帮劝劝这位公子吧!他都已经喝了我们五坛女儿红,再喝下去恐怕他都回不去了,我们今晚还得打佯呢!”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对店小二摆摆手,说道。
店小二离开后,我环抱手臂,靠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玉如枫,他也认出了我,凭借着酒劲,对我很不客气地下逐客令:“怎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快回去!”
“怎么?你能来喝酒本公主就不能来吗?这又不是你家开的!”我倒了一杯醒酒茶放在他面前,继续说:“喝酒多伤身体的,你想得酒精肝啊?来,喝点醒酒茶,暖暖肠胃。”
“你别管我!你走!我不想看见你!”玉如枫大吼,手一挥,把我递给他的酒杯摔到地上。
我也生气了,我好心好意劝他,这死男人非但不领情,还对我大吼大叫的,真是好心没有好报,这年头果然好人做不得!真不想理他!
但我又想,毕竟他现在是受害兼失恋者,本小姐何尝不也一样?
他正在闹情绪,在害病,害得名曰相思病。病中吟咏李白: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绿水之波澜。天长地久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李白,多么伟大的诗人啊!诗写得催人泪下,尤其能催像玉如枫这样为情所苦的痴情男子泪下。
我还是不能不管他,其实不就一失恋嘛!何苦自己为难自己,不就我爱的人名花有主,爱我的人惨不忍睹。(我昏!谁说本小姐爱他啦?他自己自做多情而已,再说本小姐也还没有丑到惨不忍睹的地步吧?)
我捡起掉到地上的茶杯,拍拍杯子上的灰尘,还好没有摔破,也不算脏,反正是给姓玉的喝的,脏点没关系啦!我再一次倒了一杯醒酒茶放到他面前,语重心长地劝他道:“别再喝酒了,我知道你是为情所困,但你这样拼命的喝酒麻痹自己管用吗?难道这样岳小姐就能改变不嫁给我皇兄的命运吗?”
“你懂什么?我和岳小姐本来是两情相悦的,都是你们两兄妹,害得我们两人劳燕分飞,你现在还来讽刺我?”玉如枫唇角含笑,但我了解,这份笑意蕴含着浓浓的凄凉。
“玉如枫你振作点行不行,你是个大男人列!不就一失恋吗?干吗像是死了情人一样学别人借酒消愁?是!我承认,我和皇兄是拆散了你们,但你这样没命的灌酒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没有我和皇兄在,你们两人也是不可能的,岳小姐他可是个男……”我差点把岳婉娴的真实身份说出来,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不再作声。
玉如枫微微怔仲,缓缓开口道:“我除了喝酒还能做什么?普天之下都是你们赵家的,只要是你们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得不到!只因为你们的一句话,就能拆散多少有情人?”
我对他的看法完全不于认同:“你错了,玉如枫,我们就算有着皇室血脉也只是普通人,只不过是百姓的公仆而已。有一句话说得好,天下百姓就像大江河水,皇族中人就像行驶在河水中的一叶小舟,水能载舟也能覆舟。只有先百姓之忧而忧,后百姓之乐而乐,一切以百姓为中心,才能稳坐这个江山,治理好这个国家,国家才能繁荣昌盛。”
在我一番长篇大论的解说后,玉如枫就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睁大漆黑的眸子看了我许久不说话,接着他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