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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疯狂的留级生2

公元1979年,黄梅剧《天仙配》在何家塘露天放映

这是全体何家塘人的爱情启蒙课。此前除了样板戏和战争片,从来没有爱情片。

何宝贵是和田欣、何银姣一起去看的电影。她们三人总是形影不离。

至于小时候候玩在一起常常护着何宝贵的许建新,从他上学后就没怎么说过话。虽然他要求留级后天天跟何宝贵同班

学习,还一个是班长,一个是学习委员,但是,两人还是没有什么交集。男女同学好像从这一年开始都不怎么说话了。

尤其是****一直在号召大家对付何宝贵,就没有一个男生跟何宝贵说话的。

这是《天仙配》放映后一个星期,一向没有音乐细胞的许建新在下课的时候唱起“夫妻双双把家还”: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绿水青山带笑颜。

从今不再受那奴役苦

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织布来我耕田

我挑水来水来你浇园。

寒窑虽破能避风雨

夫妻恩爱苦也甜

那我好比鸳鸯鸟

比翼双飞在人间”。

声情并茂的歌声让全班同学惊艳于他的才情,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歌学得这么快好的。--他还把歌词改了一下。

更加让同学们吃惊的是:许建新在唱这首歌的时候一直毫不隐晦地把头扭向何宝贵,一双大眼睛深情地一直看着她。

不是吧?众目睽睽光天化日之下,班长许建新公然向学习委员何宝贵借着唱歌表白爱情?

可是,这就像是初一版的皇帝的新装,明明徐建新在做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惊人之举,所有人都看见了听见了,就是

没有一个人说出来。

包括何宝贵,她心里吃惊,但是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什么也没有说。

好像这是很平常没有任何意义的事。

这以后,许建新又有两天这样唱过了。。、。

何宝贵后来只是低着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爱情这两个字对于13岁的何宝贵来说太陌生太早了。她还没有任何准备就被许建新的情歌袭击了。

何宝贵不认为爱情有多么令人神往,自己的父母肯定也是很相爱才成为一家人的,但是,何宝贵看到他们只是吵架。

还有,表姐叶玲玲所受到的伤害,还不是因为爱情吗、

叶玲玲是何宝贵姑妈的女儿,她高中毕业后参加生产劳动能吃苦耐劳,又能写会讲。所以被上面培养成了一名女干

部。是方圆几十里的名人。

叶玲玲是女孩中的佼佼者,也是家族的骄傲。

叶玲玲正当婚嫁的年龄,不知是多少人的梦中情人。

可是,她偏偏看中了本村家庭条件极差叫钱有成的男青年。

叶玲玲拿自己的钱供钱有成买资料学习。补贴他家的日用。

叶玲玲把自己上大学的指标给了钱有成。

也玲玲把自己所有的钱都拿出来了,供钱有成去上大学。

可是,两年以后,钱有成寄给叶玲玲一封信,说自己和叶玲玲性格不合,不适合在一起。

表姐叶玲玲那年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

钱有成毕业后把他的老母亲接到城里去了,从此再没有回过乡下。

恋爱是很复杂的事情,何宝贵没有想过这么早就去碰这个问题。她的心思都在学习上。

在何宝贵看来,这么小就情啊爱啊什么夫妻啊,是不害燥!

但是不管怎么说,许建新对自己是没有坏心的,所以,何宝贵也不去指责他有什么错。

许建新受到打击似的,以后没有再造次了。

在****们看来,许建新的行为是比给何宝贵12个作业本做奖品一样恼火的事情。

所以大家见怪不怪,有意无意地淡化这件事。

夏天吃过午饭的第一堂课是午睡课,老师不到场,由班干部记考勤。

何宝贵从文娱委员何银姣的手中接过考勤本后,看到杨虎的名字跟唐秋萍的名字紧挨着,就点了点名册低声对何银姣

说:“这两人挨着。”。---班上正谣传唐秋萍和杨虎在“早恋”。

唐秋萍也是留级生,她是她父母老年得的独生女,跟杨虎同年比何宝贵大一岁,只是,她是五年级的时候留级在这个

班的。

何宝贵没想到有人听到她说的话了,并且告诉了唐秋萍,由此生出事来。

她跟何银姣是前后桌,声音又小。她说这话只是感到好巧这两人的名字写在一起了,并没有任何恶意的。

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何宝贵毫无防备的就挨了唐秋萍一巴掌---唐秋萍本来是要打何宝贵耳光的,但是何宝贵

正低头写字,唐秋萍打歪了。何宝贵不由自主地跟唐秋萍纠缠在一起了。两人的手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

何宝贵蒙了。

只听唐秋萍愤愤地说:“你跟许建新还不是一样”。

何宝贵这才知道是因为她跟何银姣说的那句悄悄话惹的祸。

可是她不知道是谁告诉的唐秋萍,也不懂唐秋萍为什么要怎么生气。她本来毫无恶意跟何银姣说的悄悄话。

教数学的田老师正好经过,把两人拉开带到了办公室。

这天正好班主任去做孕检了,班务就由数学老师代理了。田老师是一个还没有说上媳妇的大龄男。

田老师听唐秋萍说:“她破坏我跟杨虎的关系!”--这叫什么话?何宝贵只是说了两人名字而已,没有说别的,也无

意掺和这件事的啊。再说她们还是学生,破坏什么关系了?

田老师也不问究竟,就让唐秋萍走了,留何宝贵罚站写检讨。

这对何宝贵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何宝贵自从小学一年级起就没有被老师批评过,更没有被罚站过,写检讨这样的是从来与她无关的。

从小学4年级开始,何宝贵连体育课上都是老师提倡的榜样。怎么也想不通这么说了句悄悄话变成要罚站写检讨的坏

学生了?

她不知道要怎么检讨。

写不出检讨自然不能回教室。

她就这样呆呆地站在办公室里,直到老师们都要回家了要关办公室的门。田老师才让她回家。

何宝贵这一夜没有怎么睡觉,她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对,连田老师都认为自己错了。

她很怀念以前全班同学都喜欢自己的时候--可是现在恰恰相反,除了何银姣、田欣。还有许建新,其余的人都不喜欢

她,还老是要让她不好受。

第二天,何宝贵真的写了一份检讨,不是就跟唐秋萍打架的事检讨,而是就自己没有搞好同学团结做了检讨。

她把这份检讨交给了田老师。并且打算每天主动跟至少3个同学说话,争取早一点恢复到过去跟大家每一个人都要好的

状态。

可是,当何宝贵交完检讨回到教室的时候,却发现各组组长把作业本交到唐秋萍的桌上了。

何宝贵的学习委员是老师任命大家承认的,就算要免职也要正式通知她,也不知道是谁批准让唐秋萍替换何宝贵当学

习委员的。唐秋萍除了身上那股早熟的气息,成绩没有一门功课领先的。

真是脸皮厚!何宝贵心里想。她的倔强脾气又上来了!

既然没有哪位老师正式的任免班干部,何宝贵也不想让唐秋萍抢走她学习委员的职务。

数学课上,当需要去办公室拿作业本的时候,何宝贵毫不客气地像往常一样在起来,去办公室拿来了大家的作业本。

但是,连班主任老师也不像从前一样信任何宝贵了。

缺乏挫折经历的何宝贵这个时期变瘦了很多。

苦恼归苦恼,何宝贵没有让成绩垮下来

初中一年级期末考试,何宝贵语文105分。数学120分---遥遥领先第二名许建新。

超过100分,就是正卷不错还得了参考题的分了。

杨虎们还是没有服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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