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遇到了不开心的事,但对于两世为人的药安来说,调理心态那可是一般人不能比的,一群小毛孩的话他又岂会真的放在心上,倒是父亲第一次单独会见,让他很忐忑不安,在药库前久久不敢敲门。
这时一个浑厚而又磁性的声音响起,令他的心倒是镇定了几分。
“安儿,来了就进来吧,在外面磨磨踸踸的,还怕为父会吃了你不成?”
话音刚落,门悄然打开,一股柔和的白色气力就包住了他所乘坐的轮椅,就那么托住,带着他直接飞进了屋内。
见二人没有其他吩咐,浩生才帮忙关上房门,守在屋外很自觉的把起风来。
药库内,药安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自己这个世界的父亲。
他穿着一身白色银丝长袍,胸前由天蚕金丝绣的白级药师四个金字,格外闪耀,高贵的气质彰显无疑。
但是他有棱有角的外表高傲却不高冷,一对剑眉之下却有着一双清澈的眼睛,温柔的目光让药安对这个本该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慢慢放下了心中的忐忑。
“父亲,不知道你今天找安儿有什么事吗?”还是药安有点受不了这气氛先开口问道。
药天纵直接像是被唤醒似的,转过身抹了抹眼角的泪光,再次面向药安时也已经是一脸笑容。
站到他身后,推着轮椅,把他带到了一副画像面前感慨道:“我啊,一看到安儿,就不知觉的想起了星儿。”
再指了指画中的女子道:“你看,你和你母亲是不是有几分想像。”
药安这是第一次来药库,所以这画自然也是头一回见,画中一席白衣长裙的女子正是她的生母——树星儿。
女子右手托着一株散发着幽幽绿光的雪莲,左手放在一个病人的伤口处为其治疗,样子显得认真而又担心,让人感觉是那么的圣神而又脱俗。
突然药安感觉心似乎被什么刺痛了一样,一股莫名的伤感突然席卷了他的全身:“这股忧伤,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药天纵似乎发现了儿子这一情况,立马翘起轮椅,来了个180度大旋转。
嘴里嬉笑道:“哎呀,这可不得了啊,我可不想让我和儿子头一次私下会面,被自己搞得这么悲情啊。
“走,安儿,我带你参观参观。”
被药天纵这么一搞,药安心里的悲伤就那么被一甩而开,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平常只知道工作的父亲还蛮幽默的嘛!
情绪慢慢的稳定住后,他才开始观察其周围的环境,让他惊讶的是,这里简直就是一个药材的天堂。
满满的铁架上全部放满各种药材,令他不解的是装置这些药材的器皿都不一样,从泥土到玉石,简直都可以办个展览了。
疑惑的抬头看向身后的父亲道:“这摆放药材的器具都有讲究吗?”
药天纵点了点头,停在一株火红如血的大花面前,拿起对着药安道:“你看这花有什么奇异之处吗?”
接过父亲手中用泥土装置的血红大花,他开始认真的打量起来。
“这花花杆是由无数细密的丝线构成,轻轻碰触非常的柔软,血色花瓣大而向里弯曲,而中间更是的奇异,有一个没有五官的肉色小人,它就那么静静的躺在花蕊的正中间,仿佛正安静的做着美梦。”
“身下黄色花蕊则无风轻轻摆动,就像是托住他的温床一样,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平静安逸。”
他激动的向药天纵问道:“这花叫什么?有什么功效吗?它中间的小人好像是活的一样。”
药天纵连忙拿过药安手中的大花,轻轻的把它放回了原来的地方道:“安儿,这千年血童蕊,它就如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任何的惊吓和受损都会让它面临凋谢的危险。”
虽然父亲有点小小的责备自己,但是药安现在好奇的欲望哪还管那么多了,继续追问道:“这么娇贵,那它的药性一定很好了吧?”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药天纵倒是笑了起来,推起轮椅耐心的解释道:“那倒不是,这千年血童蕊,生长在万年人参的旁边,靠吸收它的精气成长,等到千年,便会形成童子,花瓣颜色也会由人参的黄变成血色,就好像是注入了童子的血液一般,制药后有着补充人体血气的功效。”
“所以人们就叫这花千年血童蕊,是不是很血腥很吓人。”说道这里药天纵还特别的降低了下语气想吓吓他。
“请不要当我是小孩子好吗?”药安倒是对父亲的这一举动很无语,但是没有办法,谁让他现在年龄才八岁,他又不可能告诉别人自己两世为人。
“好好,本以为你会说爸爸你好搞笑啊什么的,看来我家安儿真的长大了。”
药天纵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别一番滋味,他轻咳一声,调整好情绪,认真的对药安道:“你以后想当一名药师还是还是幻师,或者其他职业?”
“药师。”药安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就回答道。
“那能告诉父亲为什么吗?”药天纵再次停下了脚步,绕过轮椅来到药安面前,蹲下说道:“我希望你能给我个满意的理由。”
看着父亲严肃而又期待的样子,他明白,父亲这么问自己绝对不是想知道那么简单,但是除了学医,他有别的选择吗,残疾的身体限制了他的发展,哪怕幻师才是他的最爱,他还是不得不对命运妥协。
为了不让父亲失望他还是完美的给出了答案:“因为我不想就这么成为一个废物。”
“好,不愧是我儿子,永不放弃才是真爷们儿。”药天纵高兴的摸了摸他的头,然后立即起身,推着轮椅朝一旁的暗门走了进去。
密室中,灯火通明,比起外面药房的昏暗,这里倒是因为摆放很多太阳石而显得各位明亮。
“父亲,这里会不会太亮了点。”药安半眯着眼,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感觉让他感觉阵阵晕眩。
药天纵倒是看上去没什么事一样,走到他面前稍微挡住点强光后,脸色也变的凝重起来。
“安儿,接下来为父要利用这些太阳石替你开天眼,希望你能够忍受它给你带来的疼痛,只要迈出了这一步你才具备成为一个药师的资格。”
药安勉强睁开眼,疑惑的道:“父亲,这天眼不是只有进入宗门药堂的族人才有资格开启的吗?”
一听儿子这话,药天纵眉头微皱,惆怅道:“开天眼的条件格外苛刻,需要强烈的意志去承受太阳之力灼烧眼睛之痛,而且开眼者年龄不得超过八岁,但是你都快九岁了,总部却没有发来任何指示,所以为父只能出此下策了。”
“我明白,这都是我的错,他们不让我去参加天眼仪式我不怪他们”
刚还有点被药天纵说开天眼惊到的药安,又变得如往常一样,没有什么表情,有种说不出的苦涩,或许他的存在永远都会是整个药族族人心中的那根刺吧。
“安儿,你记住永远不要这么说,因为你这是否定星儿为你所付出的一切。”
“妈妈?”
“你永远是爸爸和妈妈的骄傲,而作为我和她的孩子你也不能输给别人,哪怕是拥有这样的身体,为父也不会应许你放弃成为一个强者,这是我和你母亲对你一生的期许,也是唯一对得起你母亲的方法。”
不知道是不是压抑的太久,听到父亲这般话,药安已是流量满面。
“父亲,你放心,安儿不是懦弱之人,不论成败安儿都不会放弃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