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正值太后寿诞,宫中热闹非凡,宴请了各位皇族大臣。太后与皇上坐在大殿的正前方,旁边两侧坐着崇德妃与宁妃,宁妃旁边是辛明仪,崇德妃旁边隔着一个空位便是泰康王,之后便按着各位亲王、大臣的顺序排下去了。
宴会开始后半个时辰,皇上看着席间的一个空位说道:“四弟这是怎么了,前几年说出京游玩,之至父皇殡天他才回来,朕登基后他又走了,连母后大寿他都敢缺席,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泰康王起身回道:“皇兄,四弟这是到处游散惯了,让他在这宫中待上一****都受不了。听说这次又去苏杭一带游玩了,想必是有佳人在那等他呢!”说罢,众人便都附和着大笑起来。皇上道:“罢了罢了,朕也不去理会他了,哪****成了家方才安生了。”泰康王接道:“正是此理!”说罢,又是一阵笑声。
可崇德妃哪里笑得起来,皇上又怎么会知道四王爷葑静王被泰康王囚禁起来的事呢,众人都被泰康王蒙在了鼓里。崇德妃到现在都不明白泰康王究竟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他究竟要把葑静王囚禁到什么时候。虽说泰康王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也想自己表明心意,但他对这件事却守口如瓶。
自己细想却也无趣,再听时,方是泰康王说道:“臣弟看这些歌舞甚是无趣,听闻内府局将新选出来的十名秀女编排了个舞蹈,大有新意,何不请她们来为太后献舞助兴。”众人听了,也都附和着,皇上便着人准备。
彼时,准备完毕,音乐响起,却只有九位美人,那第十位呢?只见她们个个灿如春华,姣如秋月,随着音乐缓缓入场,随着音乐慢慢舞动,华丽而又不失典雅,婀娜而又不失委婉。她们渐渐的形成一个圆,隐约的见中间有个人,当她们各自散开时,中间果然多出一位美人,冰肌玉骨、罗袖初单、风流蕴藉、顾盼神飞。真乃眉将柳而争绿,面共桃而竞红。周遭的莺莺燕燕,皆成陪衬。
她身着一倾素纱裙,上面有孔雀羽毛做点缀,舞动起来宛如仙女,回身举步,恰似柳摇花笑润初妍。尤其是她那双勾魂的双眸,再配上画的极为精致的峨眉,顾盼之间含情凝睇,撩人心怀。全场的人都沉浸在她的舞蹈里,如醉如痴。
一曲舞毕,众人上前行礼,那位白衣女子道:“嫔妾幽纯携荣歆、慕容兰等姊妹恭请皇上、太后金安,祝太后鹤寿千年、福禄流长。”太后听了心中甚喜,只说了一个“赏”字,那九人便领赏下去了,唯有那幽纯还站在那里,欠身说道:“今日正值太后寿诞,嫔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皇上应允。”
皇上显然还对她的舞蹈流连忘返,微笑道:“何事,但说无妨。”幽纯便道:“嫔妾听闻德妃娘娘琴技甚佳,能否恳请德妃娘娘献曲一首,嫔妾配舞,以助雅兴。”皇上听后,便去询问崇德妃的意见,崇德妃回道:“既是幽纯妹妹提出来的,又值太后寿诞,嫔妾哪有不应之理。”说罢,皇上便命人布置,说是崇德妃有孕,一切小心行事,万万都要挑最好的。
琴摆上来后,崇德妃就选了一曲较为欢快的曲子弹奏。皇上的眼神在崇德妃与幽纯之间徘徊,竟不知看谁好了。崇德妃见这般光景,心中不免哀伤起来。忽又见幽纯所配的舞蹈,想起了赵晴颜,儿时的她们也是这样,潇儿抚琴,颜儿跳舞,无比欢乐。可是如今,赵晴颜因寒毒而死,只留自己一个人在这红墙绿瓦、人心似剑的宫中生存,又不免悲叹起来。所以,原本欢快的曲调竟有了悲伤之意,别人毫不察觉,唯有泰康王和皇上听懂了其中的意味。泰康王便想着要早日带着韶幕潇离开宫中,早日脱离苦海,才能免去这些烦恼。
曲毕,崇德妃刚要回席,便被皇上叫到了面前,只说了一句:“你放心。”就再没说别的。崇德妃一听,为之一震,心知意明,无需多言。在眼眶中打了千百回转的眼泪终于落下,有他这一句话,就算是死也无憾了。
转日,幽纯被封为正三品昭仪,入住明宛宫。荣歆、慕容兰正四品为婉仪,入住芳惟殿。其余七人封为正六品美人,分到各宫中有主宫的宫殿为侧主。此后,幽昭仪倍受皇帝盛宠,连带着歆、兰二人也受了雨露之恩。崇德妃看在眼里,痛在心里,却什么都没说,依旧安心养胎。
这日晚间,月宁府之偏殿,三个柔声细语的女子在谈论着她们早已商定好的计划。却不知这些柔弱女子的心中装着怎样的丘壑,她们所商讨之事将在后宫翻起怎样的波折。
“你们既是泰康王派来的,就知道应该怎样把这戏做好、做足,不留丝毫破绽。本宫和泰康王的协议已经达成,其它的也均已准备妥当,剩下的就看你们了。”宁妃心高气傲道。
“一切谨听娘娘教诲,嫔妾丝毫不敢怠慢。”幽昭仪和荣婉仪行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