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重新来过
2001年1月初，天灰蒙蒙的，阴冷得很。塘苗路树上的树叶大多枯败掉落了，但还有少数的绿叶在风中摇动，一只白头鹎跳在树枝上，搜寻着食物。
塘苗路边，华星科技苑芝麻开门公司的楼上，人事部总监张蓓正向牛云汇报工作。
张蓓说：“互联网的冬天来了。美国纳斯达克股票狂跌。我们有中国大陆、香港、美国、欧洲和韩国五个战场，但五个战场只有一个能活命，那就是中国大陆，就是杭州。韩国都栽掉了。美国30多个工作师只留下8名，走掉的也都是很优秀的工程师。香港30多人缩减到七八个人。杭州有个很好的比利时工程师，说要把他的工资减掉一半换成股权，他不愿意，走了。”
牛云说：“我是不是罪人啊！当初拿到高盛和孙氏的两笔风险投资就四处出击，大肆招人，而且都要招最好的工程师，付出去的都是6位数的工资。现在为了公司过冬裁人。这些人离开公司心里一定很难过。他们愿意留在公司，却因为我的决策失误而不得不离开，这不是我想做的事。”
张蓓说：“牛总也不用太难过，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最早的18罗汉都在，公司的骨干、基本力量都还在，公司的核心业务中国供货商还在发展，我们肯定能渡过冬天。”
牛云说：“你总是充满信心，你这样的员工越多，公司的明天也会越来越好。你回去吧！过一下，我一个人出去走一走，散散心。”
张蓓说：“那我走了啊！”
牛云将车停在停车场，就沿着法相巷上南高峰。向前走了几十步，他站到了法相古樟前面。这棵古樟树是唐朝时栽种的，已有1000多年。树分岔成前后两主干，近牛云的主干已经干枯，而前面的主干又分出五六个分枝，上面枝叶繁茂，生机勃勃。旁边的山茶花在冬天依然绽放着美丽的花朵，有蜜蜂在上面嗡嗡飞着。
牛云心想：老樟树啊！你的年龄真长啊！你可能见过白居易、苏东坡，可能见过岳飞、牛皋、赵构、秦桧，可能见过于谦、张苍水、康熙、乾隆，还可能见过鲁迅、郁达夫、弘一法师。如今，这些人事都已作古，而你依然生机盎然。与你同时代的树也绝不只你这一棵，你一定比其他的树更想活，比其他树的根伸得更长、更深，你才能活下来，你是真正的树坚强。你能活1000年，我的芝麻开门也要活102年。他情不自禁地握了握拳头。
他迈动脚步，过镜梦阁、听泉、留余山居，沿着石阶往上走。一边是石壁，另一边长着低矮的吉祥草和半高的无花果树。再向上，两边是密密的箬竹，右边竹丛里隐约能听到滴水声。往上走，眼前出现一个亭子，上面写着流观台。亭边有一水潭。
牛云走到水潭边。潭水清澈，前面的石砥上有水哗哗流下，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溪水上面都盖着浓浓的箬竹叶。
牛云洗了洗手，心也像被洗濯了一样。
牛云重新上路。石阶上掉有许多麻栎和苦储树叶。牛云踩着树叶，忽然想起那首一再鼓励过他的程琳唱过的《明星》。他轻轻哼了起来：
每当我抬起头
总是看见你
美丽明亮的星星
可是你可曾看见过我
可曾看见过我
能不能有一天
我和你一样
高高地挂在天上
一样明亮一样美丽
忍受过千万年高寒最冻的孤独
是你温暖我昨日难耐的寂寞
穿梭过千万里无边无际的黑暗
是你点燃我心中奄奄一息的火焰
孤独——寂寞——黑暗——希望——
你的冰一样的脸孔
闪烁着钢和铁的心情
你的水一样的眼睛
流露出苦与欢的故事
你的梦一样的答案
猜破了血和泪的谜底
我的雪一样的软弱
禁不住苦与欢的犹豫
却更要学你一样
结成永不融化的冰
哦美丽明亮的星星，星星
他走过血园陵，来到坡顶上。右手边几株高大的金钱松，树叶镀成了赤褐色，左手几棵银杏树，树叶已经大部分掉了，一地的黄金银杏叶。山坡上的茶树正开着白花。牛云回头看西湖。苍茫茫的西湖水铺在远处，苏堤和杨公堤像两条长廊一前一后横在那里，船像一个个小岛，似动不动。
牛云想：太美了！生活在这样美丽的地方，自己的作为一定不能辜负这一片好山水。自己一定要带领企业渡过难关，走向美丽的新天地。
牛云继续上山。跨过南高峰石牌坊，走过亭台，牛云在峰顶的石堆上坐下。悬涯边的油麻藤依然葱绿，石丛里长出翠绿的竹叶。南面可以看到钱塘江，山下是成片的茶园，以及青瓦粉墙的民居群落。牛云仰躺在石头上。
长在石头边的无患树的树枝伸在自己的头顶，树叶已经黄了。左手边几棵榔榆树，树叶也都黄了。白脸山雀“叽叽”叫着。太阳从云中露出脸了，天空的蓝色也增多了。牛云闭上眼睛，渐渐进入梦乡。忽然，他的脑海里闪出《失乐园》撒旦的形象，撒旦在挑战上帝失败后，手握双拳叫喊：
“战场上失利怕什么？这不屈的意志，狂热的复仇之心，不息的增恶，以及永不退让、永不言败的勇气都不曾消失，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加难以战胜的呢？”
牛云忽然惊醒，他喃喃地说：“永不退让、永不言败的勇气都不曾消失，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加难以战胜的呢？重新来过！”
牛云拨通了手机，他说：“张蓓，通知大家明天开会，我们就是跪着也要渡过冬天！”
下山的时候，他唱起了刘欢的《重头再来》：
……
为了我至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
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
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
只不过是重头再来
三十二修车
一个骑车的小伙子车胎被轧破了，手推着车，眼睛四面张望，寻找着修车的地方。突然，发现前面有一个人摆了副简单的工具在帮人修车，赶紧把车推过来。
吴凡刚把前面那辆自行车修好，替顾客打足气，让顾客推走了。
小伙子说：“师傅，帮我修一下。”
吴凡说：“车胎破了吧，我帮你补一下。”
吴凡把内胎剥出来，打足气，放到装了水的脸盆里，找到破洞，然后挫磨了几下，贴上补胎胶片。他再把内胎装回去，打足气。
吴凡说：“好了！拿去吧！”
小伙子说：“多少钱？”
“不要钱！”吴凡指了指木牌上的几个字：义务免费修车。
小伙子说：“师傅，你真是太好了！像你这样的活雷锋现在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吴凡说：“我在这里修了十几年，每个星期六晚上七点到十点都来这里。我就是要让外地人和杭州人都知道，杭州是一个温暖的城市，这个城市有很多热心人都愿意帮助别人。大家都互相帮助，社会才有人情味，才会美好。”
小伙子说：“谢谢！谢谢！杭州确实是个温暖的城市。我旅游回去后一定要跟我当地的朋友宣传，让他们都来杭州玩。大哥，谢谢啊！”
吴凡说：“谢谢！”
又有一个人推车来修。吴凡说：“把车放下，我帮你修。”
吴凡有条不紊地做着，神态自若，手上是累的，心里却感到满足和充实。
三十三运河旅馆
拱宸桥是京杭大运河南端的标志。该桥始建于明朝崇祯四年(1631年)，为三孔石拱桥，全长138米。这是住在拱北人的一处必经之处，夏日也是附近居民纳凉休息的地方。
拱宸桥边，一栋民房上写着：运河旅馆。丁香在接待台上翻了翻住宿登记本，上面每个房间都填满了旅客的姓名，脸上笑开了花。她把收钱铁盒拿进自己的住房，程锋正在看电视。
丁香说：“程锋，你猜今天收了多少钱？”
程锋说：“住满了不？”
丁香说：“住满了。平时100块钱一天都住不满，五一节200块钱还住得满满得。今天一下收了8000多块钱，因为还有加床的。”
程锋说：“五一节有7天，这么说，光这个假日我们就能赚5万块钱。”
丁香说：“国庆节也是7天，又有5万块好赚，一年下来赚30万块钱没问题。”
程锋说：“还是我英明吧。原来卖皮鞋一年可以赚三四十万，后来一年只有十几万，再后来一年只有几万块好赚。我就下决心关了皮鞋店，开旅馆。你看，又赚了吧！”
丁香说：“你脑瓜子确实好用，赚钱是吧好手。跟着你吃穿不愁。”
程锋说：“这就说对了，没嫁错人吧！我那几个老同学，邹辉一个月只有千把块钱，吴凡二千多块，牛云公司现在还是亏的哩！”
丁香说：“有人说，如果牛云公司赚钱了，以后可能会赚很多钱，可能会发大财。”
程锋说：“说是这么说，但现在还是画饼，那像我们这么实在。你看你天天数钱，数得多开心。”
丁香笑得嘴都合不拢，说：“你说得是，可能天下最开心的，就是关起门来数钱。”
程锋说：“儿子在干吗？”
丁香说：“在做作业。”
程锋说：“你管着他点，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不要让他玩游戏。晚上给他做点好吃的。”
丁香说：“菜买了吗？”
程锋说：“买了甲鱼、虾、肉、春笋。”
丁香说：“好，我去做。”
丁香说着进厨房了。程锋继续抽烟，看电视。
三十四非典
杭州华星科技大楼，“芝麻开门”公司CEO办公室。
牛云坐在办公桌后，张蓓正跟他汇报工作。
张蓓说：“牛总，这次广交会收获得很大呀！很多企业都想做我们的诚信通会员，我们展台准备的表格都不够发，我们立即复印了几百份，才满足了需求。”
牛云说：“势头很好。经过前年那次过冬会议，那可以说是芝麻开门的遵义会议，我们对公司进行了整改，重点抓了能够生存和赢利的中国供应商项目，裁简了暂时不能赢利的机构和项目。我们扎扎实实地搞了一次整风运动，统一了思想，加强了干部管理和队伍建设，全面实施了开源节流。现在是初见成效。去年我们实现了“赚一块钱”的目标，我们赢利了。今年我们要突飞猛进。你看飞机在跑道上滑行是很慢的，一旦进入天空，就一飞惊人了。我们夯实了基础，渡过了严冬，一定会进入一个快速发展时期。2003年，我们的目标是每天赚100万。”
张蓓最佩服牛云。在这一帮创业者中，她始终是他最忠实的拥趸。别人觉得牛云长得像外星人，她却觉得牛云五官虽不怎的但凑一起就是气质独特很有范儿。她觉得牛云的话，她有时候也隐隐地想到，就是说不出；而一旦听到他说，就好像是她一直想说的话。牛云的话看上去高不可及，一般人听了就像是疯子说的话，但你如果理解了，一步步照他的想法去做了，又是可以实现的。
张蓓这时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就说：“我相信一定能实现。欸，牛总，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为什么你说的话听起来很遥远、很飘眇，但如果认认真真去做了，又是可以做成，实际结果往往比想象得还要好？”
牛云笑了笑，说：“你有没有发现，我提出的想法都是社会需要的，大家需要的。所以，我提出帮助全世界、全中国中小企业，帮助创业者、帮助弱小的群体成长是我们的使命感。只有帮助别人成功，才能自己成功。利他，是我的秘笈。苹果、西瓜为什么那么好吃？那是它给把它的种子带到各地生根发芽的动物的礼物。我还有一条就是拥抱变化和永不放弃。怨天忧人找借口的人，一到关键就放弃的人，是不可能成功的。”
张蓓说：“你这一点拨，我就明白了，我们的六大价值观，客户第一、团队、诚信都是利他，激情和敬业其实就是永不放弃。所以，只要坚持我们的价值观就能成功。”
牛云说：“成功有三点：第一是目标，第二是实干，第三是相信。成功的人都是乐观主义者，悲观主义者永远不可能成功。”
这时，李波匆匆进来了。他说：“牛总、张总，我有一件急事要汇报。”
牛云说：“你说吧！”
李波说：“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参加广交会的一个杭州姑娘被确诊为SARS病人，她正在住院治疗，她家里人已经被隔离了。杭州市卫生办打电话告诉我们，我们公司也要被隔离。大家不能到公司上班，必须回家隔离。”
牛云说：“你有没有问，有没有商量的余地，我们公司不能停的呀！”
宋杰说：“我问过了，市政府说，没有商量余地，人命大于天。”
牛云说：“好！我知道了。叫公司把电话转到职工的家里，我们在家里上班。我会给大家写一封电子信，请大家及时收看。”
牛云坐在电脑前，迅速键入自己的信，电脑屏幕上显示着：
尊敬的芝麻亲友：
我的心情很沉重！从上午知道确诊后到现在，我一直想向所有的人表示深深的歉意！如果今天有任何事可以交换我们不幸患病的同事的健康，如果今天我们可以做任何事来确保同事和杭城父老兄弟姐妹的健康，我愿意付出一切！！
令我感动的是，面对挑战，所有芝麻人选择了乐观坚强的态度，我们互相关心，互相支持。在共同面对SARS挑战的同时，我们没有忘记芝麻人的使命和职责！********倡导我们要发扬冒险拼搏、艰苦实干的浙江精神。我们浙江八千年前就有独木舟入海的创业精神，良渚时期我们有精致丰富的玉文化，春秋战国时期我们有卧薪尝胆、精勤耕战的风气，唐宋元明清浙江有鲜明的事功理念和实干传统。浙江从来就是一块崇尚实干、拒绝空谈的热土。有浙江人精神的基因，有我们芝麻人的价值观，有我们芝麻人很傻很天真的相信，我相信我们芝麻人一定能战胜困难，创造辉煌。
一位年轻的女员工被关在家里上班。她眼前放了一台电脑，上面显示的是芝麻开门的网页。
电话响了，女员工拿起电话说：“您好，芝麻开门，有事请讲。”
她听了一会电话，然后说：“我们会尽快给你解决，请放心。”
她上厕所小便，进门前特意对老爸说：“爸爸，有电话打进来，你一定要说：‘您好，芝麻开门！’”
“好！好！”50多岁的爸爸答应着，他正看报，年龄相仿的妈妈在看书。
爸爸说：“我在省级单位，你在市级单位，原来你工资比我高。现在新来的********搞了个同城待遇，把我们的工资加到和你们一样高，我们单位的同事都很高兴，积极性提高了很多。”
妈妈说：“新来的********想得周到，关心老百姓生活。”
三十五教子
在牛云家里，牛云和妻子李曼在商量事情。
牛云说：“刚才我跟小坤讲了很久，我叫他不要玩电脑游戏。我说玩电脑游戏没有任何好处，而且还损害身体，他只说了一句，我就没话说了。他说，‘你们都不在家，我回来了也是一个人无聊，还不如呆在网吧里！’”
李曼有点着急地说：“怎么办呢？”
牛云说：“现在芝麻开门形势很好，非典不但没有影响芝麻开门的销售，反而让芝麻开门的生意更好了。因为大家关在家里，对网络的依赖更强。去年，我们全面实现了年初订下的目标，每天赚100万元，怎么样？”
李曼说：“当然好罗，你总是说到做到，当初那么多帅哥追我我都没答应，看中的就是你这点，能够做帅哥做不到的事。但现在儿子怎么办呢？”
牛云说：“我提个建议，你辞职吧！我们家现在比芝麻开门更需要你。你离开芝麻开门，少的只是一份薪水；可你不回家，儿子将来变坏了，多少钱都拉不回来。”
李曼说：“刚结婚的时候，我本来就是打算做个贤妻良母的，结果被你骗进了芝麻开门，好不容易功成名就了，又让我辞职回家做全职太太。你拿我当什么？一颗棋子？”
牛云说：“老婆，你是我的好老婆，也是我们这支队伍的好政委。没有你，就没有我牛云，也没有芝麻开门。但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公司可以离开你，儿子却离不开你。儿子跟钱，挑一样，你要哪一样？”
李曼说：“小坤最可怜了。公司刚开的时候，我们家一挤就是30多号人开会，房子里烟雾缭绕，小坤只能关在小房间里不出来。他那么小就跟我们一起吃工作餐，所以瘦骨伶仃，像根火柴棍支起一个大脑袋。小坤4岁入托，一扔就是5天，周末才接回家来。从小学到初中，小坤都是自己背着书包挤公共汽车的。想到小坤的可怜样子，我眼泪都要流出来。好吧！我要儿子，明天我就辞职。”
牛云说：“这就对了。对于你来说，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相夫教子，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你是聪明人，总能抓住主要矛盾。”
李曼说：“再聪明也没有你聪明，总是利用我。公司刚开的时候，要我给你们烧饭，就骗我说，如果公司是一支军队，我就是政委。有我在，大家才会觉得稳妥。就这么着，我也辞职了。你们白天开会，我在厨房做饭；你们半夜开会，我在厨房里做夜宵。我顶着政委的虚职，干着勤杂工的事。现在不想要我在公司里了，就让我挑儿子和钱，我当然要儿子罗。呸！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牛云说：“好，好！我不是好东西。不过，我们还是要想一个办法教育教育儿子，让他戒掉电脑游戏。”
李曼说：“你有什么办法？我现在是没有办法。”
牛云说：“我想到一个办法，你去把小坤叫来。”
李曼进到里面，过了一会，把儿子带到了客厅。
牛云说：“小坤，坐。”
儿子说：“爸爸，什么事？打游戏的事，你不是跟我说过了吗？”
牛云说：“我这次要让你玩个够，高兴个够。我给你200块钱，你和同学玩电脑游戏，玩上3天3夜再回来，但回来时必须找出一个玩游戏的好处。如果找不到，你就不能再玩了，好不好？”
儿子想，玩游戏的好处多着呢！儿子就说：“好！一言为定！”
牛云说：“一言为定！男子汉不许反悔！”
儿子拿了钱出去了。他在网吧里玩了三天三夜，嗑睡朦瞳地走回来。他一回来就扒倒在床上。
牛云问：“玩得开心吧！找到打游戏的好处没有？”
儿子说：“又累又困又饿，身上哪儿都不舒服，钱花光了，但是没想到什么好处。”
牛云说：“那你还玩吗？”
儿子说：“不玩了，以后再也不玩了。”
牛云说：“以后，你妈辞职在家，家里再也不会没有人了。你就好好学习，再也不要去打游戏，好吗？”
儿子说：“好！我保证做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