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莫昔才敢乔装出现在公司——戴着大墨镜和白口罩，看起来就像出行的明星。
“有些事情提前发生了。”欧阳璐已经在公司里等着她，黛眉紧拧。
莫昔点头，把脸上全副武装的装备一一卸下，“我想了几天，还是觉得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原本两个女人想的是，等昔娱签约的几个艺人都混出了名堂，有了成就，再慢慢对外开始继续招揽艺人——毕竟如今昔娱太小，有些事情还不能操之过急。
但这次的绯闻直接将昔娱的曝光率提升到了一个境界，在这短短的时日里，若是想要签约艺人，会比以后容易得多。
毕竟这是一个“出过名”的公司。
“你就不怕陆少迁怒你？”
“怕什么。”要说是迁怒，他已经迁怒过了，“正好顺着浪潮往前游，这么好的机会，不用白不用。”
“破罐子破摔，我喜欢。”欧阳璐意味深长地笑。
“别爱上我。”莫昔将手捂上胸口，一副受了惊吓的纯良小白兔模样。
然后欧阳璐就给了她一个暴栗。
“本姑奶奶才不是姬，不要怀疑我的性取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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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平静了好几天的昔娱官方微博发出了“广揽艺人”的消息，立刻引起嘘声一片。
这小公司还挺会借势的啊？在这时候发签约消息，不就是为了博关注吗？
同样，在此之后，欧阳璐所贴出去的电话号码也被打爆，不论是十八线小艺人还是更好一点的三线小艺人都想来碰碰运气，二线艺人也有一两个，不过都是在二线的边缘——毕竟更有名气的艺人一边都不会选择一个小公司。
各方的面试更是排满了两个女人的行程。因为工作的方便，莫昔也住进了离公司较近的欧阳璐公寓，没有再回别墅。
“和陆少吵架了？”欧阳璐啧啧询问。
莫昔不置可否地将行李整理好，“我看你最近的工作还是太宽松，要不要把我面试的那几位艺人都给你啊？”
一想到今后即将出现的恐怖生活欧阳璐就抖了抖肩膀，“我就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然后莫昔就身心舒爽地去备注第二天的工作了，留下欧阳璐一脸幽怨地看着她的背影。
老板就会压榨下属，还有没有王法了？她要解约！解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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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谢锦。”面前的女孩笑容温婉，语气也不温不火。
短暂的握手过后，两人落座，莫昔的眼睛里流露出淡淡的赞许之意，看着对方慢慢搅动着身前的咖啡。
她的面前有谢锦的个人资料，七岁作为童星出道，在身为圈中前辈刘一冉的收官之作中演绎主角的女儿，戏份与女三号相当，乖巧可爱的形象深入人心。这样的艺人应说该扶摇直上，但成名之后她却息影，据说是要专心读书。
直到后来她十九岁再次进入大众视线，接了一部电影名叫《九枭》，在里面饰演女二号，性格已经因此慢慢固定为温婉清纯的玉女一类。
这部电影她没有多少台词，因为《九枭》的重点是九位男性主人公，她也不过只是十几分钟的戏份，在大众面前再次露了一把脸。凭借良好演技赚了几点知名度。就此挤身二线。
就是这样极具潜能的艺人，前几年在电影《炎龙归》的拍摄中不知道得罪了哪位明星，不仅被人临时撤掉了位置，还惨遭封杀。
她本人也由于工作室的冷眼旁观愤而解约。重新恢复自由身。
历经种种，想要再次复出的她站在了莫昔面前。
“如何让我签下你，你应该知道。”莫昔微微侧头。
谢锦微微点头，抿了抿唇，似乎还有些犹豫。莫昔打量着她的神色，默不作声。
这样的犹豫不过维持了几秒钟，她已经抬起了头来，“我就实话实说了，要封杀我的，是顾氏集团的总裁……顾辰烁。”
顾辰烁？熟人啊。莫昔心中微微一惊，不过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继续。”
“三年前在《炎龙归》的片场，当时饰演女主角的洛倩由于在和我的第一场对戏中就ng了很多次，很不高兴，之后就变着法子欺负我，我知道她有靠山，当时的经纪人也劝我要忍了，所以我就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可是，可是后来……”说到这里，谢锦的脸上满是掩饰不去的怒火，“洛倩的男友来探班，要请我们吃饭。我当时看到洛倩的眼神就知道要坏事，但是她不依不饶地说什么我必须到场，我才只能硬着头皮上车去。”
“她男友，是顾辰烁？”莫昔听出了什么，问。
“没错。”一番回述，此时此刻的谢锦仿佛已经回到了那噩梦一般的一夜，满脸都是凄凉的笑容，既有对自身命运的无力，又有对当时那二人的恨意。
“吃完了饭，我刚准备走，洛倩就说要去酒吧，于是我跟着他们到了迷夜。陪他们喝酒，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看到制片人也过来了。他执意要坐在我旁边，不停灌我喝酒，周围没有一个人过来帮我，他的手就在我的腿上摸。当时的感觉我现在都还记得，就像是吞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这是这个圈子里经常发生的事情，听到这里，莫昔的眼中已经有了了然。
“我忍不住骂他为老不修，起身要走，洛倩却忽然站起来说谢锦你装什么清纯，还不知道被骑了多少次。明明都是一样的艺人，却连该懂的规矩都不懂。我当时很生气，又喝了酒，我就扇了她耳光，回她说洛倩我跟你不一样，你是连尊严都自愿踩在脚下的人，而我还有脸。”
谢锦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然后，顾辰烁就出面了。他叫人绑住我的手脚，把我送到迷夜酒店的房间里。他问我，既然你这么倔，那你又怕不怕亲眼看见你的尊严被别人踩得粉碎。”
莫昔回忆了一下记忆里那个总是耍贱的男子，没想到他还有这样黑暗而疯狂的一面，不过她又转念想到陆黎邵，忽然就释然了。
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哥们。
“当时我拼命挣扎，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我说顾辰烁你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他却根本不再搭理我，看着他的手下把我扛出去。”
“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任何人进房间，我就在酒店房间的软榻上挣扎，打破烟灰缸，割破了绳子逃出去。”
“后来你才知道不是顾辰烁放过了你，他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把你封杀了。”莫昔抿了一口咖啡，顺便下总结，“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是啊。”谢锦平复了一下情绪，微微勾唇，笑得复杂。
其实他这样做，倒不至于将她伤得太深，至少他没有真的让人去侮辱她的身体，那会比直接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再问一次，虽然已经在电话里确认过了。”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内容，莫昔也不含糊，从包里抽出合同，“你真的决定签约昔娱？”
“当然。”
“那好，签字吧。”放心地将合同递出去，莫昔看着女子的手握着笔在纸页上唰唰唰地签着字，末了她站起身，朝她微微一笑。
“从此以后，我就是你的经纪人了，谢锦小姐。”莫昔朝她挤挤眼睛，转身要离开，又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至于你的封杀令，让我想想办法，最迟一星期之后给你好消息。”
“好。”谢锦的双眼，终于闪了一下光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