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第一天晚上的守夜,除去那一个神秘的黑影外,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但不知为何,那一晚的神秘黑影,始终带给我一种不怎么好的预感。我感觉,似乎要不了几天,就会有大事发生……而相比于我对于那神秘黑影的紧张,欧阳,这一个和我一起目睹了神秘黑影的人,倒是依旧同以前一般没心没肺的生活……他直接将军训,给过成了春游……
军训的第二天,一切正常,神秘事情都没有发生。而我们十一班的训练内容,也从普普通通的练习队列、正步走、向左向右看齐等简简单单的基础训练,变成了军体拳教学。
当时,当教官向我们宣布,我们要学习军体拳的时候,我们班的全体男生,直接欢呼着跳了起来。这其中,自然包括我。
后来……当我接触到军体拳之后,我却有了一种想要骂娘的冲动……
他妈哩个巴子的……这军体拳……纯粹是花拳绣腿啊!一点实战的可能性都没有,拿出去和人打架,除了被人打之外,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啊!!!
妹的……被坑了……
就在颁奖台底下的我在一个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颁奖台上的教官,已经挥舞出了五拳。并且每挥出一拳,还霸气的喊出那一招的名字……只可惜,现在的我,除了只记得第一招叫“挡击冲拳”、第二招叫“绊腿压肘”外,其他的名字,早已不知被我给忘到了那个山脚旮旯里去了……
唉!不知怎么了,突然觉得挺对不住我的教官来着……戴教官,原谅我啊!!!
……
第二天夜晚十一点三十分,一零一寝室。
“杀!”
“有鸟用!老子有八卦阵!用得着怕你的杀……诶哟卧槽!竟然没中!不给面子啊……妹的!老子手里竟然没有闪!靠!又扣一滴血!妹的……忠臣护驾啊……”
“有屁用?诸葛连弩,我再杀!”
“草!挂了!老子才刚刚当上主公没五分钟啊!!”已经阵亡的“主公”,仰天低声悲喊,然后,将手中的牌“啪”的一声全部地上,开始骂街起来……
“喂!”我听着那骂街声响了一会儿,开口说,“骂完了吧?赶快洗牌,准备下一局。”
“去你妈的!”那个一直在骂人的同学,猛地将左手的手电筒照向我,“老子连续三个回合当上主公,******,三个回合都被你给秒了!你他妈是不是和我有仇啊?!”
“没仇。”我一本正经的回答,“窦晨,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的手气太差和水平不行。”
窦晨没有说话,直接朝我比了一根中指……然后默默地洗起牌来……
看着窦晨洗牌,我和周围围坐着的几人都没有说话,片刻之后,窦晨将手里的牌放好,起身,朝我们说道,“你们等我一下,我去上个洗手间。”
“快点去。”我皱起了眉头,“小心一点,如果被教官发现的话,我们可就死定了。”
“知道。到时候,你们记得和我对一下暗号。”窦晨放下手里的手电筒,临开门前对我们说。
“会记得的。”我将手中的手电筒关上,在黑暗中回答。
“记得就好。”窦晨抛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出了寝室。
黑暗中,坐我右侧的欧阳拉了拉我的衣服,轻声问,“陈权,可以开手电筒了吗?”
“别急着开手电筒。”我故意提高了声音,“等窦晨回来后,我们在打开手电筒。”
话语刚落,便有人在我们的寝室外敲门。
“******,窦晨怎么上个洗手间这么快?肾虚吗他?”欧阳低声吐槽了几句,然后,扬声问,“暗号!”
敲门声停了片刻,然后,便再度响起。这一次的敲门频率,比先前快了不少。
“******!”欧阳低声骂道,然后,他再度提高声音,怒问,“暗号!不说暗号不给进!”
“暗你妈的号!”随着门外的这么一声怒吼,“轰”的一声,我们的寝室门,直接被人以绝对暴力的方式——一脚踢爆!
“草!”我急忙打开手中的手电筒,将手电筒发出的强光直接对着寝室门的方向照去,同时,飞快的翻身上床。“******!是教官!”
“照你妹!”教官直接爆了一句粗口,右手一挥,直接将寝室的灯泡开关给打开。原本漆黑一片的寝室,瞬间光亮如白昼。
灯光下,整个寝室,除了窦晨的床位外,每一张床上,都躺着人在睡觉。地上,还没来得及收拾的三国杀,杂乱的堆放着,明晃晃的,格外明显。
“装什么装啊!”教官看着地上的三国杀,朝我们寝室怒喊道,“刚刚不是还要我对什么暗号吗?怎么不对了?!全部给我起来!都给我到外面排成一排去!”教官杀气腾腾的吼出这么一句话,然后甩手离开。
“靠!”我一声低骂,然后从床上翻身起来,直接从二架床上跳下来,郁闷无比的穿上鞋,走出寝室门。
……
训练基地,操场上。我和其他几个难兄难弟一起,站在寝室楼前,乖乖的排成一排,等着教官训话。
片刻,教官冲寝室楼二楼下来,跟在他后面的,是先前去上洗手间的窦晨。
靠!我心想,窦晨这家伙,竟然也被抓了……
“你们……是不是晚上睡不着觉啊?”教官站在我们前面,眯着眼问。
“不是!”我们几人大声回答。
“都给我小声点!别人还在睡觉呢!”教官微微皱眉。
我们:“明白!”
教官:“……”
“你们……是不是觉得军训很无聊啊?”教官沉默片刻,突然发问。
“是。”我们几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回答。
“那……你们想不想知道……军体拳的威力啊?”教官继续问。
“想。”除了我外,其他人,一脸狂热的看着教官回答。
教官看着其他几人的反应,嘴角诡异的拉起一个弧度,“好!我告诉你们军体拳的威力!都给我站稳了!一人一拳!谁也别想逃!”说罢,教官直接撸起了自己的衣服袖子。
看着教官的动作,我瞳孔猛然收缩,吐口而出——“草!”
“妈的!敢骂我!”教官听了我的话后,直接丢给我一个冰冷的眼神,“******,第一个就是你了!”说完,教官猛地一脚踏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然后,腰部一扭,右手握拳,猛然向我的右边胸部袭来。
随着教官的出拳,一股浓重的杀气,将我笼罩其中。
看着教官那飞速接近的拳头,我眼神一凝,右脚向后撤了半步,同时微微弯曲双腿,双脚脚趾弯曲用力抓地,身体向后微倾。然后,脚掌向着地面猛然发力!一瞬间,我的身体,便借着地面返还给我的反作用力,向后跃出。而此时,教官的拳头,正好停在我原先所站位置处,发出一声厚重的闷响。
教官第一拳落空。
看着我躲过了一拳,教官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分惊异的色彩。但他并未多言,飞快的紧踏几步,抢在我落地前,朝我打出第二拳。
靠!我在心里骂道,还来!
没办法,只能继续躲了。
我无奈地想着,同时,刚刚落地的脚尖,第二次点地,二度发力,向后掠去。打算故技重演,躲过教官的第二拳。
教官看着我再度向后掠去的身影,露出一个怪异的微笑,令我从心底里,浮现出一抹凉意。于是,我集中精力,专心于教官的一举一动起来。
果不其然,教官在我第二次躲开他的攻击后,直接一个大踏步,原本一直放于身体腰部的左拳,微微下压,然后,对着正处于空中的我,犹如闪电般猛然挥出!
最后一拳,无处可躲!
感受着教官这一拳所带有的强烈的战意,身处于空中的我,根本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躲开。没办法,只能硬抗了。
双手握拳,左手手臂抵住右手手臂,交叉放于胸前。我微微一笑,现在,就等着教官的拳头了。
“啪”的一声闷响,教官的拳头终于结结实实的挨到了我的手臂上。说时迟那时快,我的左手手臂猛然发力,推着右手手臂向前一送!教官原本击打在我右手手臂上的力度,有将近一半,都被我这么一送,给返还回还没收回拳头的教官左手上。
我和教官两人中间,再度爆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教官硬抗了自己的一半力度后,向后退了一步。而我则借着教官击打在我手上剩下的力度,再度向后跃去,与教官拉开了三米左右的距离。
脚尖点地,我右脚猛地一旋,后撤半步,同时,左脚向前踏出一步,半蹲,右手握拳置于胸前,左手化掌微弯手指推出至手臂弯曲成一百六十度,全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爆发。
标准的进攻架势。
教官看着我的架势,双手不断地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片刻之后,教官转过身去,声音平淡的说,“下一个出列。”然后,转身,回到自己原先站立的地方。
看着教官离开,我长舒一口气,收回架势。
刚刚这一切,看似挺长时间的。但其实,我和教官的比试,从开始到结束,仅仅只不过三十几秒而已。而比试,没有结局。我没有进攻,仅仅只是防守;教官没有全力,只是一拳接一拳的挥击。
如果我和教官都尽全力的话,谁赢谁输,还不一定……
……
“行了!都给我回寝室睡觉去!如果在被我抓到的话,统统给我绕基地跑到天亮!”教官转了转自己的右手手腕,看着面前一个个揉着自己右边胸口的我们,低声命令道。
我看了一眼教官,一声不响的转身,跟着前面的寝室友们一起,向寝室的方向前进。
“你,留下来。”就在我经过经过面前的时候,教官拍了我的肩膀一下,话语,随之而来。“我有些事,想问问你。”教官接着说道。
我微微松了一口气,身体肌肉松懈下来,乖乖的站在原地,等着教官问话。
教官倒是没有看我,他目送着我的其他寝室友进入寝室后,转身,朝自己的住处走去。“跟上来。”
看着教官离开的身影,我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妈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教官能把我给怎么样!
进入教官的住处,入目所及的,便是和我们学生寝室相同的双架床。整间寝室内,像这一种双架床,一共摆了四个。其五张床上有被子枕头,剩下的三张,则堆满了杂物。而在正对着房门的两张铁板床上,两名教官,正翻看着一本厚厚的纸张。
教我们的戴教官,进入寝室后,从门后拿出一个小马扎,打开,摆放在一张铁板床前,对我示意了一下,“坐。”然后,自己便直接坐到小马扎前的铁板床上。
竟然人家都给我看座了,我自然也不能太过于客气。一句客套话也没说,我一屁股直接做到小马扎上,大大咧咧的问着自己前面的戴教官,“戴教官?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啊?”说到这,我偷瞄了一下右边的两名教官。
两名教官不约而同的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我收回目光,嘴角轻微的向上挑动。
而这一切,都被在我前面的戴教官,给看在眼里……
“你叫什么名字?”戴教官也不啰嗦,开口便是问起我的名字。
“陈权。”我平静的回答。
“陈权……”戴教官重复了一遍我的名字,然后,再度发问,“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守夜人员?”
“是。”我奇怪,难道,戴教官叫我留下来,就只是问我这一个问题吗?不可能啊……这一个问题,他明明可以再明天训练间隙问我,为什么要找这个时候问我?难道……心中的一个念头升起,不自觉的,我突然想起了那一道,在我心中始终挥之不去的神秘黑影……
“你昨天守夜的时候……有没有遇到看到什么异常现象?”戴教官接着问。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过头,看向另外两名教官。
他们始终在翻看着手里那一本厚厚的纸张。
良久之后,戴教官开口说,“你们不用装了,他已经知道了。”
我没有动,因为这一句话,不是对我说的。
戴教官的这一句话刚刚落下,另外两名教官,一起放下手里的纸张,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转过头。目光直视戴教官,异常认真的问道——“是不是二号寝室楼……出事了?”
“你知道多少?”戴教官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那得看你们隐藏了多少?”我微笑。
戴教官认真的看着我,片刻之后,咧嘴,笑了起来。我看着教官的样子,忍了片刻,而后,同样大笑。
另外两名教官,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不解……
“我说了你会说吗?”片刻之后,戴教官看着我笑问。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会说?”我同样看着戴教官,笑着回答。
戴教官看着我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冷笑,目光如剑般盯着我,充满压迫感的问,“难道……你不想知道?”
我低头,身体前倾,双手手肘枕在膝盖上,抬头,盯着戴教官冰冷的说,“难道……你不想知道?”
整个寝室的空气,在那一瞬间彻底凝固。我和戴教官之间的目光对视,使这个不怎么大的空间里,充满了火药的味道,只要一点儿火星,便会发生剧烈的爆炸。然后,两败俱伤……
“你在和我谈条件?”戴教官冰冷的发问。
“因为要合作。”我第一次正面回答戴教官的问话。同时,伸出了右手。
我的右手停在戴教官面前,没有向前。戴教官看着我,片刻之后,微微一笑,伸出了自己的左手。
空气恢复流动。
“昨天晚上大概一点钟左右,二号寝室楼三楼,有一道黑色的人影,鬼鬼祟祟。我匆忙赶过去的时候,人影早就不见了。”收回右手,我开口说道。
“这么说……你也没有看清那一道黑色的人影?”戴教官皱起了眉头。
“是……出了什么事?”我问。
戴教官犹豫片刻,开口苦涩的说道,“昨天……二号寝室楼三楼……有女生的内衣……被人偷了……”说到这,戴教官的苦涩之情,溢于言表。
“卧槽!!!!!”我瞪大了眼睛,“内衣大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