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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3章 趋恶避恶

时间如涓涓流水,而历史正似那川流不息的滔滔江河……

期间发生的一切事情,或大、或小;或百代王朝更迭、或贩夫走卒拌嘴;莫如都比作江河之中泛起的无数浪花……我们也得以接着追根溯源,逆行流水的方向往回看……

那个马背上的强大帝国的暮年……

帝国腹地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人,伛偻着腰,满脸天真地望着眼前同样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眼神中充满了历史江河里从来不曾在乞食者眼中存在的希冀与光华,眼光里映射出的是一块糙布,糙布上隐约得见几个篆体:

——专业算命五十年。

当然,这正如不起眼的小镇一样,带起的不过是吐沫般的水花,刹那间便于滚滚长河中不复得见……

与这朵不起眼的水花一般的存在,在滚滚长河中数不胜数……不做赘述。单提一下,在帝国宏图板块的西南边陲的一个边上。

由于干热少水,大地成网罗状,沟壑成一块一块的。再加上被大风吹卷了无数年头,整个地貌看在眼中就像是无数块坚硬巨石平凑的一般……

远处跑来几个野孩子,除去两腿间随着奔跑而荡漾的布条外,全身一丝不挂。暴晒在烈日燥风下的身体,大抵上常年如此……显得异常坚硬,一如大地的石块拼凑模样。也让人不得不好奇,其中血液脉络究竟是如何流转。

离得近了,看清几个野孩子抬着一个光溜溜妇女。

妇女脸上的麻木无神,与孩子们脸上颤抖着的兴奋,在炽烈的日光下那样刺眼……

“啪!”

妇女干瘪的身躯摔落在地上,因为头先的两个孩子不小心绊在了不知何时就存在的枯木桩上。

“干尼麽!瞎了……”

“草……”

“你吗了……”

后面的几个孩子被迫跌了一摔,爬起来便是怒骂叱喝,加上一顿拳打脚踢。

“别了,别打……呗打……了……”

等那像岩石一般坚硬的身体,生生浮现大片大片的淤黑……也或是其他几个孩子打累了。

“下次,长点眼!”

野孩子中像是领头儿模样的人,也就属他打的最恨,最后骂了一句,制止了其他人继续的殴打。

观这所及之处,一派寸草不生、末日荒凉景象,也不知哪里来得发泄不完的暴虐情绪……想想如果不是这领头儿出声制止,被绊摔倒的倒霉孩子,是否会被活活打死,未可知。

“歇一会,在开始。”

领头孩子站起身子,费力地使劲挺直饿垮了的背脊,像跨在高高骏马上俯视手下士兵样子的眼神,一一扫过场间逐个瘦得皮包骨头的未成年士兵。

无敢抬头直视。

……

不知过了多一会儿,还是那个一直都没有生气恍若裸体死尸一般的女人,打破了烈日下的燥意……

“啪”地一声,女人伸出坚硬的手拍在一旁地上。摊开手掌,如大地龟裂般的纹路里,瘫着像浓痰般的幼虫尸体。

“曹……!吓爷爷一跳!这就干你!”

领头孩子拍拍屁股,蹲了起来,一扭头:

“雷!你先上!”

“我……”

“怎么!没用的废物!”大抵上这领头儿孩子也是考虑到这个叫做“雷”的孩子刚刚被暴揍了一顿,没有多少气力,转脸一旁:

“小东,你来!”

“嗨,得嘞!”

唤作“小东”的孩子就没上一个那般拘谨了,单手一扯,露出那条干瘪瘪的胯下物。“啪”地一声就扑在了女子身上——双手无处安放模样,来回瞎扯。一张泥垢牙齿,深深地咬住女子胸前一点。像极了饿狼崽子,扑倒母猪时的求奶模样……

此处有得机会仔细端详这名少年——好像比其他孩子,矮小了几分——一群孩子个头儿参差不齐,按理说这“小东”并非最矮,但就是感觉相对矮小。殊胜奇怪。

“桀桀!小东,你这哪是……你这是吃奶啊,哈哈桀桀……”

一群孩子在边上肆无忌惮地笑……

沉浸那莫名其妙的笑声中,几个孩子并没有发现,从远处溜溜地跑来另外一人。端得年纪,相差无妨。

拼命跑来,但到了近处,却杵立着一动不动。样子就像单单就是为了跑,而跑。如花甲老人一样浑浊的眼睛中,那是一种怎样情绪?

惧怕?怨恨?

唯独独没有愤怒!

“换我来!”

领头孩子嗷叫了一声,突然眼角好似察觉到了身边有人一般……扭头一瞧:

“哈!小风!你啥子时候来的,怪不得你小子长得那嫩,原来你阿嬷的馍水,这么好喝!就是臊了些,是不是小东?”

“嗯~~,吧唧~”聊有意思地边点着头,唤作小东的孩子边吧唧着嘴。然而嘴边都是鲜血,哪里有丁点儿别的什么味道:

“没,没有。太腥了!”

啪!

“怪你他娘咬破了!”领头儿孩子一巴掌将唤作小东的孩子掀倒,顺着一脚踢了过去:“流那么多血,操恁……爷我怎么玩呐!”

“滚一边去!”

‘另,另一边还……没破。’

“滚娃子!”

……

……

空荡荡的天地间,回荡着坚硬的破骂声、呻吟声、癫狂声……等所有声音沉寂之后重归坚硬大地,顺着网罗状的无数裂缝渗入深深的地壳中……

有一个凄静的声音响起。

“我,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加入你们。”

“什么?”

“你小子,鬼叫什么?”

“我……我说,我可不可以加入你们!”

“啊?啊哈哈哈!”领头儿孩子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如是那般坚硬……“嘿!你们有没有听错呐,这小子……”

“哈哈哈哈……”

……

“好!”

领头儿孩子蹲在地上,瞥着眼睛,向上瞧着站在那边的人儿——黑色眼珠子直愣愣地顶着上眼敛,就像坠落在山崖的秃鹰,双爪狠狠地抓在山涧石缝里冒出的嫩条上,翻眼儿瞧着天上依旧蓝天白云。

“风子,别说我塞上西不给你机会,你来!操她,让我瞧瞧你吃阿嬷的馍,怎么个吃法儿……看你那玩意有多大,哈哈哈桀桀桀……你!”

未等领头儿孩子话说完呢,站在那里被唤作“风子”的孩子突然奔跑了上来!

是奔跑!

仅仅三两步的距离,领头儿孩子不知道为什么却依旧看到了小风死命奔跑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其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那把刀,在作怪。

PS:阿嬷,乳娘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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