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看着满桌的奏章,誉辉真是非常生气:“这么多奏章,让朕怎么改嘛。来人啊,起驾云心苑。”
王欲急忙跑进来:“皇上要去哪儿?”
“云心苑啊,没听见啊?”
“是。”
到了云心苑,誉辉才发现这里竟然是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
“云妹,云妹。”他大声叫着,可是没有人应。
“夫人呢?” 誉辉问
王欲小心翼翼地回答:“在盥洗室里。”
“我不是让你们把她接到这里吗?”
“夫人不回来,奴才们也......”
“带我去看看。”誉辉有些生气。
“可是这么晚了......”
“看不见她,朕今晚睡不着。”
丝云做完一天的工作回到房间,拍拍身上的灰尘,坐在桌边,端着已经变得冰凉的米饭,食不甘味啊!因为她还在想着文聂临终时没有说完的话。事情跟恒儿有关,到底是什么事?他说话声音那么小想必不想让姐夫知道。“会不会和惠妃的事有关?”丝云突然产生这样一种想法。但随后她立即把它否定了。“恒儿不会的,他不会这么做的。我怎么可以随便怀疑他?他是我亲手带大的,我应该了解他。”丝云暗骂自己糊涂,明明是两件不相干的事情,自己硬往一起凑,而且越想越离谱。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越来越杞人忧天了。想到这里,丝云忍不住大笑起来。
“你笑什么呢?”熟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丝云回头一看:“姐夫!”她急忙站了起来,行礼道,“参见皇上。”
“皇上?”誉辉深深地看着她,“刚才那声‘姐夫’不是叫得挺好的吗?还是叫姐夫吧。”
“奴婢不敢。”
誉辉环顾周围简陋的摆设,故意问道:“你是不是打算以后就住在这里?”
丝云苦笑道:“我能自己选择吗?”
“如果我说你能呢?”
丝云看着他说:“那我选择时光倒流。”
“时光倒流?”誉辉弄不懂她的意思。
“对。”丝云认真地点点头,“如果我可以重新选择的话,我就不会来到京城。”
“那你要干什么?”
“嫁一个平凡的人,当一个平凡的妻子,过一种平凡的生活。”丝云憧憬着,“只可惜,”她叹了口气,“我是不可能拥有这些了。”
“你是怪我?怪我不该当这个皇帝。”
“您是九五之尊,我怎敢怪您?我只是感叹自己命不好,本不想参与皇族之间骨肉相残的悲剧,不想身不由己啊!”丝云话中有话。
誉辉感慨地说:“其实我也后悔了。”
“姐夫?”这回轮到丝云不解。
誉辉走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动情地说:“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只是一直开不了口,尤其是现在,人老了,不好意思了。”
“你要说什么?”
“这些年来我一直想抓住什么,”誉辉抬头看看满天的星星,无奈地说,“可我总是抓不住。”
“你究竟想抓住什么?”
“我想抓住,抓住,抓住你。”誉辉回头深情地看着她,握着的手更紧。
虽然曾经也遇到誉辉的表白,可是也许是年轻,也许是他的“报答”太多,丝云都不觉得什么害羞。现在年纪大了,猛然听到这样火辣辣的情话,还有些不好意思。
“姐夫这是什么意思?”丝云故做不知。
“我想抓住你,永远抓住你陪伴在我身边。”誉辉说得急切而恳切,让人不忍拒绝。
“可我现在不是已经陪在你身边,而且我不会离开。”
“这还不够,我想娶你,你知道的。这个想法我从来没有停止过。不是报恩,我是真的爱你啊!”誉辉激动地说。
这样的表白使丝云非常矛盾:“可是,可是......”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誉辉望向天空,“如果雨儿知道这些年你为我们一家所做的一切,她不但不会怪你,她还会祝福我们的。”
“可是......”丝云还是有些犹豫,并不是因为姐姐,而是......她能告诉姐夫吗?
“难道你真的喜欢玉儿她哥?莫非那件事是真的?”誉辉着急了。
“姐夫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您认为我会做那样的事吗?”
“那你为什么不向我解释?”
“我这样做只是想调查惠妃为什么害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你怀疑这是她故意为之?”
丝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那天在我走了以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誉辉问。
丝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这-----”
“你不要害怕,我相信你。”誉辉打消了她的顾虑。
丝云叹了口气,心想:“还是告诉你吧,也该引起你的警觉了。”于是她把当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誉辉。
“啪”誉辉一掌打在桌子上,嘴里忿忿地说:“想不到她竟然是这样的女人,真是最毒不过妇人心呐。”
“姐夫。”丝云想安慰他,却不知从何说起。
“她那个朋友到底是谁?你调查出来没有?”
“还没有。”
“那你觉得三个孩子中间谁的可能性比较大?”
“我不知道。这种事情是不能够随便怀疑的。如果姐夫现在就下令把庄儿和恒儿拿过来拷问,不仅不利于他们兄弟之间的团结,而且还容易使惠妃狗急跳墙,没准还会发生逼宫这样的事情。姐夫,一定要三思啊!”丝云劝道。
誉辉听后,心中稍平,但还是有些害怕:“如果早就知道今天这个局面,我宁愿不当这个皇帝。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不动声色。”丝云说,“现在朝廷里还有许多事情等着姐夫处理,姐夫如果把朝政把持牢固,我相信即使有人想图谋不轨,也不容易得逞。至于这件事,如果姐夫放心,不如交给小妹调查。”
“我怎会不放心你呢?只是这样的话你又辛苦了。”
“为了姐夫和这个家再辛苦也是应该的。但愿能在他们图谋不轨之前把他们一网打尽,但又不会给姐夫留下滥杀无辜的罪名。”丝云仰天祈祷。
誉辉感动地说:“云妹,真是谢谢你了。走,这个地方不是你应该呆的,我不能让你住在这个地方。”
“姐夫,我不能走。”丝云坚持说。
“为什么?”
“如果我现在走了,不仅会引起惠妃的警觉,而且不利于我调查。”
“可我不忍心你在这里受苦。”
丝云笑笑说:“有姐夫这个‘不忍心’就够了,我就什么也不求了。”
“云妹-----”
丝云从袖子中拿出一个锦盒。
誉辉奇怪道:“这是什么?”
“毒药。”丝云镇定地说。
“毒药?”
丝云解释道:“这是当初姐夫进京的时候我准备的。”
“你准备它干什么?”誉辉不解。
“姐夫当初进京,生死难测。如果姐夫万一......小妹不敢苟活,必定以死相从。”丝云坚定地说。
誉辉感动地不知道怎样表达。
丝云接着说:“现在也一样,为了姐夫,小妹可以不顾性命,更别说是一点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