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事情就可以这样结束的丝云万万没有料到所有大臣们竟然都要求皇上重处自己。议论她干预朝政、私放重犯的奏折好似雪片一样飞到誉辉的御桌上。尽管多次在朝堂上解释这个事是自己顾及兄弟之情才让丝云做的。 可大臣们仿佛没有听见,弹劾的折子还是不断。这些事情誉辉虽然没有在自己面前透露半点,可聪明的丝云怎么不清楚呢!她不仅知道有大臣在弹劾自己,而且知道他们的后台是谁?使她意想不到的是,这个人的势力竟然这么大,而且这个人居然想致自己于死地。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丝云突然有个猜测,这个人的目的恐怕不是自己,而是......姐夫!她决定要调查这件事。可是这个时候决不能给这个人以可乘之机。一切必须小心。
“姐夫,请给我降罪。”终于有一天,丝云对下朝回来的誉辉说。
誉辉故做不知地问:“你又没有犯事,为什么给你治罪?”
“我私放朝廷重犯,按律当充军边塞。”
“这件事是我的主意,你不用管了。”誉辉一番不以为意的样子。
丝云看他这样袒护自己,心中十分感动,她跪下来说:“姐夫难道平息朝廷上下对我的弹劾吗?”
“我自有办法,你不用担心。”
“姐夫有什么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治我的罪啊!”
是啊,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判丝云有罪,这是所有大臣要的结果,可是他怎么忍心?
“姐夫,为了姐夫的朝政,小妹死而无怨。”丝云看出他的不忍。
“我不能让你充军。”誉辉坚定地说。
“可是......”
“你放心,我自有主张。”
果然没过两天,朝廷下发命令,云夫人因私放罪犯、干涉朝政被处罚。因念其皇家宗戚,不忍放逐。责令撤其夫人身份,改为宫女。伴君左右,不得擅离。
明白人都可以看出来,这是一道明降暗升的奏折。表面上,丝云被撤去夫人身份;可实际上,誉辉和丝云的距离并没有因此而拉开,反而更近。
深夜,批完奏章的誉辉长长的伸了懒腰:“终于完了。”
丝云端着一碗参汤走了进来:“皇上,喝碗参汤吧。”
“哦,”誉辉接过碗,忽然想到什么,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皇上。”丝云回答得很生涩。
誉辉的心有些变凉,他走下去,拉着丝云的手,眼中满是温柔:“为什么要这样呢?以前不是挺好的吗?”
丝云躲开他的目光,强笑着说:“现在身份不同了,该有的礼节还是应该遵从的。”
“现在没人,可以不用在意那些礼节,一切随便吧。”誉辉轻松地说。
丝云缩回自己的双手,说:“皇上还是别难为奴婢了。”
誉辉的心更凉了:“你是不是恨我这样的安排?”
丝云慌忙跪下:“奴婢不敢。”
“可你现在分明就是。”誉辉痛心地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我把你贬为宫女心中不满,可是你知道吗?我也是没办法,我总不能把你流放充军吧。”
“咳咳......”誉辉一阵巨咳。
“姐夫,你怎么了?”丝云紧张地扶住他。
“我没事。”誉辉笑了起来,“你刚才又叫我姐夫了?”
丝云可没工夫和他去计较这些,现在她最关心的是他的身体:“真没事?还是让太医给你诊治一下。”
“我说没事就没事,来,”誉辉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我有事和你商量。”
丝云有些为难:“如果是朝廷大事,我还是不要管了。”
“可是这个事情我只能和你说。”
“什么事?”丝云问。
“立太子。”
“这件事是国家大事,姐夫应当到朝堂上和大臣们商议,怎么来和我说。”
誉辉笑着说:“三个孩子都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应该是最了解他们的人。”
“难道姐夫就不了解他们吗?”丝云反问。
誉辉摇摇头,苦笑道:“你又要揭我的短了。”
“小妹不敢。”
“人家都说知子莫若父,可我的确不太了解这三个孩子。”誉辉懊悔地说,“我常常借口工作忙,事情多忽略了和他们的沟通。以前还不觉得怎么样,现在要立太子,才觉得后悔。所以才想问你,你觉得他们之中谁适合坐上这个位置?”
“姐夫虽然平常不太关心他们,可是我相信姐夫心中还是有一个人选的。不如说出来,让小妹帮着分析分析。”
“我在问你呢,你怎么反问起我来了?”
丝云解释道:“这件事本就不是我应该参与的,我也不便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过我感觉姐夫的人选应该和我的选择是一样的。”
誉辉奇怪:“你就怎么肯定?”
丝云拿出两张白纸,建议说:“不如我们把各自的答案写在纸上,再拿出来一对,如何?”
“好主意。”誉辉也赞同。
过了一会,二人都写完了,丝云将自己写的交给誉辉。
誉辉一看,只见她写的是“庄儿”,而自己写的是“二郎”。他高兴地说道:“我们真是不谋而合啊!”
高兴之后,誉辉又开始发愁:“如果聂儿和恒儿不满怎么办?”
“聂儿好象没有这个意思,毕竟他......”丝云分析说,“倒是恒儿,他好象对庄儿有些不满。我说过他,不知他改了没有?”
“你怎么知道?”
“就是姐夫出征期间,庄儿和恒儿监政,在某些事情上产生了分歧。”
“恒儿就是沉不住气,不懂还要瞎议论。我让他跟着庄儿一起监政只是想让他学习学习,又没有让他管理,他插什么话啊?”
“姐夫这就不对了。”
“我不对?”
丝云说:“既然姐夫安排恒儿和庄儿共同管理国家大事,恒儿发表意见就是应该的。姐夫可以说他处理不当,却不能说他是捣乱甚至是无理取闹。”
誉辉点点头:“多亏你提醒我,不然我又要说错话了。”而后他又庆幸,“反正他们也不在,说说也无妨。”
丝云立刻摆手说:“姐夫千万不能这么想,有些话是不能随便说出去。想当初姐夫就曾在先皇跟前安插了自己的人,你敢说三个孩子不会这样做?”
誉辉吃了一惊:“你是说......”
丝云平静地说:“这没什么奇怪的,历代帝王恐怕都有这样的行为。所以姐夫以后说话一定慎重考虑,不清楚的事情千万不要轻易允诺。”
誉辉听后感叹道:“没想到当皇帝连说话的自由都没有。”
丝云笑道:“现在没有外人,姐夫如果信得过我,有什么话可以快说。”
“你也认为庄儿比较合适?”
“姐夫最好还是和朝中大臣商量一下。”
“这是当然。”誉辉说着打了个哈欠。
丝云劝道:“姐夫早点休息吧。”
誉辉点着头就往床边走,却被丝云拦住:“皇上今天翻了玉惠妃的牌子,是不是......”
誉辉摇摇手:“我今天累了,你传话下去,说我明天再去看她。”
丝云道:“姐夫自从出征回来就没去过丽淑妃和玉惠妃哪儿了。前阵子惠妃病了,我看姐夫忙没来得及和你说。今天你既然翻了她的牌子,她都已经在那儿等着了。你又不去,恐怕不好吧。”
誉辉想了想,说:“好吧,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