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跟踪我?到底有何居心?”木易眼中凶光毕露,神色冷得吓人。
“公.公子,你.你到。。到底是何意?”此刻二牛脸色涨得通红,上气不接下气。
“你既知我名为木易,为何要欺瞒我?”见到对方还在装糊涂,木易眸中厉芒一闪。
他之所如此,只因一路走来,他从未跟牵牛娃讲过他的名讳,可对方在与中年男子谈话之时,或许是一时疏忽,竟提到了木易的姓名,露出了马脚。
且对方既知道自己,为何还要隐瞒,究竟有何企图呢?
“公。。公。。公子,你.你误会我了。”闻言后,二牛一愣,神色尽是不可思议。
“还想狡辩,找死!”木易冷哼之时,手上一用力,便要将对方掐死。
千钧一发之际,茅草屋的门咯吱一声开了,随之走出一位年逾半百的妇人,定晴一看,竟是瞎子。
“二牛,是你吗?”妇人侧耳倾听之时,或许是听到了声响,立即出声询问。
听到妇人的声音,二牛精神一振,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挣脱了木易的手,随之东倒西歪地向妇人跑去。
“娘,咳咳,是.是我,咳咳咳.”由于木易太用力了,以致他喉咙难受,不住地咳嗽。
其实是他运气好,若不是妇人听到了门外的动静,即时分散木易的注意力,他绝不可能挣脱对方的束缚,或许此刻都丧命了。
“二牛,你怎么了?怎么咳得这么厉害?”听到二牛不停地咳嗽,妇人脸色十分担忧,随之伸出手,可她看不见,双手抓到了空气。
“娘,我没事,只是呛到了。”二牛握住了母亲的双手,轻声开口。
“莫非真的是误会?”
目睹如此画面,木易对自己的臆测产生了怀疑,遂决定静观其变。
毕竟以目前的情形来看,对方欺骗自己,非但没有好处,反而会牵连母亲。
因为以木易如今的实力,要杀掉二牛母子,好比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半刻后,待二牛安抚好母亲,走了出来后,随之向木易讲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想到,一切都是巧合!
二牛,原名张也,父亲早时打猎,遭到妖兽的袭击,不幸身亡,留下双眼失明的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无巧不成书,二牛的母亲,姓木,即二牛的舅父,也姓木。更巧的是,二牛的父亲原名张行易。
因此当时二牛的脑海中,最先闪现出的便是‘易’字,才有了后面的误会。
听到对方的解释,木易内心苦笑,且对方眼神真挚,不似撒谎,由此可见,他真的想多了,真的错怪对方了!
不过,他并不后悔,因为他背负太多,为了有命完成一切,谨慎些不为过。
他更不会道歉,铭心自问,他不欠二牛什么,之所以选择留下,只因他不想重蹈覆辙,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连累他人。
毕竟边公子是他杀的,甚至他自知,那时遇到的若不是边公子,若不是边公子恰恰是大宛国的皇族,他是决计不会出手的。
他的心,已冰封,已随国人去,空留一腔仇恨,怨气。
五日后的清晨,晨露迷蒙,万籁俱寂。
二牛的家舍,没有客房,只有中间的厅堂,以及左右两边的主卧室,二牛在一头,他的母亲在那头。
尤其是室内的设备,很简陋,除了床与桌椅,以及一些低廉的饰品外,基本已没其它可观的物品了。
在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草屋,溜进二牛的卧室,照到床榻之时,才发现床上竟已空无一人。
早在半个时辰之前,二牛便已起身,出去放牛了。
至于木易,则是坐在屋内的木椅上,疲倦的面容表示出,他又一宿未眠!
曾几何时,他一旦熟睡后,脑海中便出现夏虞国人惨死的画面,如同梦魇般,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寐。
因此,他如今已习惯了在噩梦中醒来,习惯了独坐一宿,习惯了与黑夜作伴!
恰在此时,门外依稀出现了声响,先是硬物的破碎声,再是有叱喝声传来,一迭连声。
听此后,木易眼皮一跳,内心暗叫不妙之时,立马起身,可由于坐得太久,以及一宿未眠,以致精神有些萎靡,脚下虚浮,险些摔倒。
木易苦笑,只见他一个深呼吸后,倦容立即消失,精神瞬间抖擞,随之走了出去。
可在他走到正门之时,二牛的母亲恰巧也闻声而来,无奈之下,木易立即敲了一下后者,令其昏了过去。
一打开门,便看到了不远处聚集了许多人,都是小县的居民,熙熙攘攘,摩肩擦踵。
“你知道发生了何事么?”
他们交头接耳,相互询问。可人人皆摇头,无人能答得上来。
“说,此玉佩是从何得来的?”
几息之后,只听一句硬朗之声传来,言辞之中暗含怒意。
开口之人是一位中年人,身穿捕快服装,左手伸出时,现出一块绿色玉佩,而右手的长剑,则是指向砸烂水缸,湿漉漉侧倒在地上的二牛。
二牛的身旁,还有一人昏厥在地,正是昨日名为三叔的中年。至于青牛,早已受到了惊吓,跑回了牛棚。
“是.是小人捡.捡到的。”二牛双眸露出惊恐,怯生生开口。
“哦?捡到的?”此刻,一位负手的中年人从捕快的身后走了出来,此人身材笔挺,威风凛凛,身份定然不俗。
不出所料,在他走出的同时,捕快躯体一个激灵,立即颔首,随之几个小步,退到了此人身后。
“虎子,你方才与我讲过的话再跟他说一遍。”中年人深视二牛少顷,随之微微侧头,含笑开口。
“虎子?”听到该名字,人群一愣,纷纷左顾右盼,似在寻找什么。
“是,大人。”
听到此话,人群之中一位皮肤黝黑,贼头贼脑的少年脸色大喜,立即甩开了身旁的男子之手,迅速跑了出来。
毋庸置疑,此少年正是昨日躲在小镇牌坊附近,一直暗中窥探木易及二牛之人。
见到出现的虎子,尤其是其嘴角的冷笑,让二牛眼皮一跳,内心咯噔一下,暗感不妙。
“昨日,边公子来到了小镇,小人有幸与之相遇,他当时问我‘哪里有稀奇的玩意’,我苦思冥想之下,想到了二牛的青牛,遂将青牛的情况奉告,边公子听后大喜,进而询问二牛的去向,待我告知后,公子便喜滋滋地去寻找二牛了,再之后,我在小镇上见到了李捕快,才听到公子失踪,下落不明.”
不多时,虎子将他所知的一切娓娓道来,随之走到中年人的身旁,低头哈腰,尽力讨好。
他的话语,令人群一片喧哗,许多人更是恍然大悟,只见此时他们瞧二牛的眼神,如同瞅死人般,都是怜悯与惋惜。
“又是你这个卑鄙小人。”
反观二牛,此刻他面如土色,死死地盯住虎子,咬牙切齿,双眸充满无穷怨恨。
“够了,赶紧从实招来,玉佩究竟是从何得来的,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见到二牛在浪费时间,中年人双目立即睁大,开口呵斥。
“我杀的。”
正值此际,木易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平淡,随之慢悠悠走到二牛的身旁,将之扶起。
嗡.
此刻人群更加喧哗了,人声鼎沸,如同千万只苍蝇在飞扑,致使场面有些骚动,乱糟糟的。
甚至有些人竟佩服木易的胆魄,但佩服之后,则是同情,毕竟他们听到了‘边’姓,此字意味了什么,他们自是心知肚明,他们更想到了木易的下场。
“什么!?你.你。。你竟敢杀.杀了边公子?”听到边公子的死讯,中年人大惊失色,乃至语无伦次。
“李捕快,给我拿下他,押回京都,听候大将军发落。”
事情的严重性,明显远远超出了中年人的意料,他从来没想过边公子会死,毕竟锻体巅峰的实力,再加上皇族的身份,在大宛国中,应是安全的。
谁料到,竟有人胆敢以下犯上,甚至他出门之时,曾信誓旦旦承诺,定将公子完好无损带回,可如今.
原本很轻松的任务,却出现了如此巨变,他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唯有将凶手拿下,希望能平息大将军之怒,得留一命!
“是!”
下一刻,姓李的捕快抱拳领命间,一个踏步,立即直奔木易,手中的长剑更是绽放寒气,无比森冷。
目睹片刻间临近双眼的剑尖,木易双眼精芒一闪之时,身体微微蹲下,长剑立即从他头顶划过。
于此同时,蹲下的木易,抓准时机,右拳轰击,直接击中了对方的腹部。
嘣的一声,李捕快倒飞之时,躯体即刻痉挛,体内气血更是逆流,最终昏厥了过去。
怎么可能!!!
一切发生太快了,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睁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尤其是名为虎子,如同哈巴狗恭敬杵在中年人身边的少年,身体猛地哆嗦之时,内心更是惊骇,只见他瞥了中年人一眼,强作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