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家姓张,在广州本地便是商贾之家,主要经营唐装生意,在高第街有一个不小的店面。外公年纪大了已经退到了幕后,现在是两个舅舅在店里主事。大舅继承了外公的唐装手艺或者说裁缝手艺,管着唐装的生产制作。二舅则负责店面上的经营,兄弟二人做的有声有色。
陈思远一家人带着几个随从还没到张家,二舅就出来相迎了。老话说的好,外甥多似舅,两人相见还真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眼型,甥舅两人都是双眼皮,而且一个内双一个外双,简单却很深刻,有点像后世王力宏的眼睛。
“这是经纬吧,五年没见了,都长这么高了,想死舅舅了。”二舅抱了抱陈思远。
“是的舅舅,我也想你。”
陈思远小时候是随父母来过GD的,虽说人小不记事,对母亲这边的亲人,陈思远还是能喊对称呼的。
打发随从们去了附近的酒店安顿,陈思远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进了张家大院。张家大院是三进大宅,外公外婆正在后堂等着陈思远一家到来。两位老人听到女儿一家归来的声音,片刻也坐不住了,出门相见,亲人团聚自是一番泪流……
安顿下来之后,一大家人坐在一起谈话。
“小妹嫁到南京十多年还是没怎么变化啊,依旧像当年那么年轻漂亮,穿金戴银的,看来妹夫没有亏待我们小妹。”说话的是大舅,大舅性格比较直率,想到什么就直接说了。
“大哥~阿诚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啊。”母亲回到了娘家,好像回到了小女孩的样子,对着大舅说话嗲嗲的。
“妹夫书商生意还好做吧?”二舅关心问道。
老爹看了一下陈思远,询问的意思很明显,陈思远点了点头。于是老爹就把陈家这三年的发展和当下的困境说了出来。
外公一家听着听着都呆住了,小妹家积累的财富太惊人了,幸亏后堂里都是自家人,两个舅妈去厨房做酒席了,不然外人听了去,说不定会有人起歹心。忠厚的大舅把后堂的门窗的都关上了,还探出身去确认外面没有人偷听。
“怪不得你们这趟带了这么多人回来,那你们有什么打算吗?”二舅追问道。
“二舅,我们这趟来,还准备找一些可靠的人来帮我们做事。现在办工厂的各种钱都已经花出去了,几百万两白银,就差精明强干的掌柜的来镇住工厂,要是没有可靠的人来帮我们做事,那损失可就几百万两啊。”
这是一件大事,外公大舅二舅都没有立刻说话,大舅此时是有心去帮小妹一家,又担心说的太早,小妹妹夫会以为他另有所图,就没有立刻出声。
最后还是外公表了态,“小妹一家家业兴旺是一件喜事,你们两个做哥哥的,在小妹需要时应该出手相帮。小妹、姑爷,你们这两个哥哥虽说没有多大本事,可归根结底是一家人,帮你们做事大可以放心。”
“小婿正有此意,还请两位哥哥不要拒绝。”陈父连忙向两位大舅哥相邀。“我们一家来时就已经商量过了,两位大舅哥相助,我们不能亏待,给两位哥哥各一成干股,两位哥哥不要推辞。”
“对啊,大哥二哥,你们就来帮帮我们嘛。”陈母又说了一句,事情就说着说着皆大欢喜的定下来了。
有了两位舅舅的站台,陈思远在广州行事就方便多了,约见各行各业的掌柜或者洋行买办,最后果然重金挖到了许多人才。一时间,许多在广州小有名气的掌柜、买办见面打招呼都说:“你见了陈家父子了吗?”
陈思远中意的制药厂掌柜叫黄德全,前清的时候在十三行做医药生意的,出过洋,懂许多西药厂的生产和经营,听说还和佛山的黄飞鸿有亲戚关系,不知真假。陈思远会见他当场,就拍板要他了,一次性就把合约文书签好。
陈思远高兴得到人才,黄德全高兴得到高薪要职,当下摆了酒宴,庆祝起来,当然酒全是老爹冲在前面喝的。
酒桌上,陈思远把做大药厂,占领全国,冲出亚洲的宏伟目标说给黄德全听,黄德全立马激动的站起来,这是千里马遇上伯乐了。他年轻的时候也有这种愿望,只是国家衰败,他报国无门啊。
现在是实现心愿的时候了,趁着酒劲,黄德全向陈家父子表了忠心,立誓帮陈家把药厂做好做大。
接连半个月,陈思远天天都在摆这样的酒席,钱花的手软,精干的人才也签下不少,任务已经基本完成了,这让陈思远松了口气。
最后尘埃落定,一家人开开心心的逛起了广州城。父子俩在舅舅家做了几套合体的唐装,又去街对面潘礼、潘伯良的西装店买了几套新潮的西装。其实,唐装、洋装父子俩家里都有还几套,不过到了一个地方哪能不买什么纪念品呢,中国人一直以来就这样。
母亲买的可就多了,爱购物是女人的天性。从服装店到先施百货,一路留下了陈母扫货的身影。一家三口还有后面那么多保镖样子的跟班,提着各种商家的包装礼盒,极为惹眼。陈母不仅自己买了许多胭脂、香水,做了几身旗袍、洋装,还没有忘记南京家里的贴身姐妹阿朱以及儿子的小女朋友陈静姑娘,各准备了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