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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From G 巡游之上

蛇族,妖精,矮人,恶魔,人类平民……在这一天似乎一下子都出现在王都的大街上,宽阔的大道变得拥挤不堪,喧闹市民的声音充斥了在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里,将气氛瞬间升温到极度热闹的程度,在王都的上空绘制出繁华盛大的表象,仿佛永远不会衰落般的昌盛。只是“表象”终究只是表象罢了,腐坏是绝对避免不了的,这个都市终究有一天会走向没落,只是时间长短罢了,但是只要我还在这里,就说明这个地方还是辉煌着的,在我离开之前,暂时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坐在巡游王都的华丽轿子上,透过白纱望着挤在道路两边想要目睹女王风采的民众,不得不说,我似乎有点明白海索瑞丝之前提到的贵族喜欢受人敬仰的感觉了。对于富有人性的蛇族来讲,虚荣也算是本性的部分,喜欢同类用羡慕的眼神望着自己自然是理所当然。只是我已经不算是一个完整的人类了,在我决定舍弃人性的时候,这些无用的情感已经被我抹去了,所以,那些热诚的目光于我实在没有太多感觉。

是的,我放弃了一部分人性,虽然并不是盲目的,但原因仅仅是根据是否对我以后进行重大决策造成利害影响。

很奇怪吧,明明身为人类却偏要舍弃生来具有的天性否认自己人类的身份,如果一定要说原因的话,是因为某个“让我非常不愉快的经历”让我对人性产生了绝望,并不是对我自己的人性,而是对整个人类种族的人性都产生了绝望,而且一旦产生这种绝望,就无法挽回了,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我对世界的认识都产生了无可避免的崩坏,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是非常可怕的。

好比你生来是个盲人,但你并不知道自己是瞎的,并且理所当然认为别人用和你一样的方式感知世界,当你有一天突然知道别人是用眼睛来观察而非用触摸感知世界时,你会觉得自己的世界观是刷新了的,一个新的概念会在你脑海里形成,而且你迫切的想了解更多有关那个概念的一切。

我也不例外,但我同那些不敢尝试、紧闭双眼、恸哭着走向死亡的人类不同,我决定睁开我的“双眼”,即使付出巨大代价。

作为代价,我首先舍弃了善良,诚信,正直之类的愚蠢品德,因为我已察觉那些用来蒙骗光明世界里的人的准则并不适合即将在黑暗中行走的我;之后我放弃了软弱,虚荣,犹豫和满足,这些将阻碍我在棋局上的决断与牺牲;最后我将爱、希望和信仰斩成碎屑,冷眼看着他们随风化作灰烬消散,我想,我再也不需要它们了。

我带着残余人性中的仇恨,贪婪,丑恶,姑息,欺诈,傲慢和绝望,回到了我曾经所处的世界里,此刻我撕碎了旧时遮挡在眼前的朦胧白纱,将这个世界的残酷与黑暗尽收眼底,我开始明白为什么大人要在小孩子眼前蒙上“纱布”——因为他们还没有生活在这样一个绝望世界的准备。

也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就把人性全部舍弃了吧,感情这样的累赘,反正我已经没有留恋的必要不是吗?但是那样的话,我就失去了最重要的武器,人的阴暗面在发挥作用时可是没有任何一个物种可以企及的,我并不介意我留下的究竟是怎样恶劣的天性,因为我早就被黑暗吞噬了,在我发觉之前。

所以,即使我已经对人性不抱任何希望,对人类这种生物厌恶至极,也没有否认我具有人性的事实,只是在拥有了TrinityCross的力量并进入游戏成为S的规则维护者之后,我已经不再承认自己纯粹的人类身份了,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当然,我不否认我憎恶着自身的人性,即我也厌恶着自身,但我是不会改变的,无论是残余的人性还是厌恶本身。但是厌恶人性并不代表我有多么高尚,毕竟我的信仰也随着我的觉醒消失殆尽,世界上已经没有所谓的神了,我在觉醒的一刹那就意识到了。

突如其来的异样感觉使我从漫长的思考中回过神来,不知不觉,车轿已经回到了王宫大门,我已经结束了难捱的王都巡游。我有些难以置信地发觉我竟神游了几乎全程的时间,但是我知道表面看起来我一定是没有任何异样,就连神情都是一如既往的庄重和威严,如果不是那个烦人的家伙,绝对没有人会察觉。

“您还真是任性呐,就这样无所顾忌地在巡游中发呆,真是有够不负责任的,绮夜大人。”在搀扶我走下车轿时,海索瑞丝在我耳边以极地的声音抱怨。

“您该不会因为无趣的开场就兴趣缺缺想要放弃游戏吧,这可不像您啊。您可不要忘记决意参加这次祭典的目的哦。您的猎物在刚才巡游时可是一直窥视着您呐。”她继续在我耳边提醒到。

这倒是提醒了我,我似乎忽视了我接下要做的事情,而是完全在这场无聊的开场白中把思维放在我了另一个空间里。真是大意了,还不是放松的时候,接下来可是我要狩猎的时间了,如果因为大意让猎物逃跑或是反被狩猎,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还有一天时间,狩猎,将在明天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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