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国748年春,也就是苏珊离开后的第四个月,在这片土地度过了严寒之后,伊尔娜国也迎来了新的春天。在新任花妖女王夺回政权并为父母平冤后,伊尔娜国的政权再次易位,当然,这其中不乏我的暗中帮助,毕竟我已经答应她要帮她夺回政权,所以,无论是国际舆论走向还是国家的内部斗争,我都尽力相助,并不是出于感情,仅仅是利益关系。
现在,我已经拥有了一个靠得住的盟友,衷心的,满怀感激的同我进行各种经济与政治交流。不过如果说要他在其他方面对我进行援助的话,还没到那个程度,毕竟这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国,但是在一段时间的发展和援助以后,他一定会成为足以与我国相抗衡的国家,那时我也可以放心的将一定会发生的那场战争的支援工作交给他去做,不过现在还言之过早。
在得知今天是少有的闲暇的一天之后,我由衷地舒了一口气,毕竟女王的一天总是忙碌不已,空闲的时候少得可怜,不仅要批阅文件,还要参加议会,学习历史和语言课程,练习骑射等等等等。我曾因差点适应不了在“S”与在这里工作量的巨大差异病倒,在别的世界的神域里我可没这么忙碌。
就在我考虑是否要去禁林里逛逛解解闷时,海索瑞丝却不应景地来敲我的门。
“失礼了。”她敲门说道。
“啊,进来吧,什么事?”我窝在质感良好的沙发上,手支下巴,慵懒的问。
“您今天的安排似乎有变动了。”她说道。
“怎么,又有哪位长老一时心血来潮想给我上节国史课吗?”我翘起嘴角,眉头却皱了起来。
“不是您想象的那样,是您的一个约定还没有完成,最近和您约定的对象希望您在空闲的时候完成约定。”
“哈啊?我怎么不记得有过这样的事。”
“是您与情报线的约定。记得在您登基之初曾让我寻找王都消息最迅捷最精准的情报线,并且对我说‘无论是什么报酬和要求,只管答应他好了。’我按照您的要求找到一位,但他并没有要报酬,只是提了一个请求:要求向他索取情报的交易者与他共进一餐。我按您的旨意答应下来,不过似乎在那以后您并没有什么空闲时间,情报线也没有撤回请求,最近一次联络时他要求您完成约定,所以,请您考虑一下吧。”
真是有够自作主张的……不过那也确实是我想的不周全,毕竟不要报酬只要乐趣的家伙也是大有人在。那个情报线应该也是以贩卖情报的工作为乐吧,不然怎么会向我提出这种请求。而且那家伙估计也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怎么说他也是王都最灵通的情报线,我即使藏得再深也会被发现的。
“那我就去完成约定吧,唉,居然会遇上这种事。”我有些无奈。
“我为您准备了出王宫的衣物,请您到更衣间去。”
一小时后王都的街道
我披着及地的黑色长斗篷,风帽遮住了大半个脸颊,身后跟着身穿女仆装的海索瑞丝,倒有点像苏珊刚来王都的样子。我按照情报线给我的地址一路找来,终于在一条不怎么显眼的街道找到了他的事务所。外表的装潢简约高档,色调基本是暗色系,显得内敛不失豪华,看起来屋子的主人和我的品位略有相似。
“你就站在外面吧,我自己进去就行了。”我侧过头吩咐道。
“是。”
推开事务所的门,我看到一个矮人头也不抬的在角落的桌子上整理着文件,显然他不是事务所的主人,应该是个秘书之类的吧。我没再打量,径直走向放置在屋子正中的沙发,坐下后我也没有解开斗篷的打算,现在还不够安全,我的身份还不能被暴露。大约几分钟后,我听到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悠闲得让我恼怒。
“让我白白等这么久,你就是这么接待客人的?涅格鲁。”
“呀,您已经到了啊,我还想去门口迎接您一下呢,看来是不用了,凯普斯曼特力加赛,去倒茶。”
那个矮人不耐烦地抬起头,小声骂了一句,就绕到后面的房间准备去了。矮人是谦逊的种族,遇见这样张扬的雇主难免会生气。
更令我在意的是他们奇怪的名字,不论是他的还是他称呼秘书的似乎都是人类语种,罗马尼亚语的“黑色”和希腊语的“仆从”,这家伙是有起名的怪癖吗?
“那么,您是来付报酬的?”
“很显然吧,我抽空来到你这儿可不是做客的。说吧,这个时候想和我进餐的目的是什么?”我不想与他周旋,也懒得这么做,少有的闲暇使我不想像平时那样绞尽脑汁地套出他的目的。
“比想象的直白啊,果然您是在小瞧我。”他看似不满,实则无所谓地埋怨道。
“这可不是我的本意,谁让你破坏了我美好的假期呢,为此接收我小小的不满和轻视,你应该没有怨言才对。”
“您是在抱怨没有尽兴是吧,果然人类孩子爱玩的天性一时难改,这样您接受我进餐的邀请,我就给您看点有趣的东西,如何?”
“听起来确实没有诚意,不过即使答应你也办不到一起进餐这种事啊,我可是人类,你总不想让我一边吃人类食物,一边看你吸食人类的精神力?”
“这种事我当然有考虑,我的进餐可不像那些贵族,买来奴隶然后折磨致死,我只要在人类聚集的地方呆一会儿,顺便吸食足以生存下去的精神力就够了,所以只要去人类很多的餐厅,我就可以在没人察觉的时候填饱肚子。”
“真是令人反胃的举止,你该不会喊出‘我想和人类一直待在一起’这样的看似与人类交好,实则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的宣言吧。”
“怎么会,我可是很崇敬人类这种贪婪的低微的生物,明明弱小得值得同情,却因为无止境的欲望被鄙夷践踏,即使这样还能坚强地挣扎着活下去的生物,竟然还能抱有欲望活下去,真是令人赞叹。”
“我并不认为那是赞美的话,还有,你就是为这个才到人类聚集的低等餐馆去的?”
“不,那只是一方面原因,人多的地方更有利于情报的收集。我最近刚刚收集到一条有趣的情报,就在我经常去的那家餐厅里,总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活动举行。今天我想邀请您在用餐结束后一起去见识一下。”
果然,他另有目的。
我随他从事务所后门出去,穿梭于狭窄的小巷,几个转弯之后,一个破败不堪的酒馆兼餐厅映入眼帘。我皱眉打量着,里面人声嘈杂,气味难闻,似乎没什么异常,但是越普通的地方也越可能藏着不寻常之处。
“进去吧,绮夜殿下。”情报线俯身在我耳边说道。
我望着破酒吧的门口,在前面等着我的还是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