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童娅茜使劲点着头,一副无辜的样子。
“那你又怎么停下来的?该不会是杀人灭口吧?”余小欢有些生气,揶揄道。
“杀人灭口?”童娅茜骇异不已,从小到大她虽然玩皮,可连一只蟑螂都不曾杀过,更何况还是杀人,开什么玩笑啊,可一时半会儿,童娅茜又不知怎么解释,只得支支吾吾地亨亨道:
“那……那是撞到你……”
童娅茜说“撞了你”三字时,自觉理亏,埋着头声音压得很低。
余小欢占得了理,一下子精神起来,就像老师训斥学生似的正颜厉色。
“你那意思是没撞到我,就准备一直飞下去?”
童娅茜抬起头,刚要张嘴解释什么,便被余小欢挥手制止,然后听到一个拿腔拿调的声音。
“从某种意义上讲,我就是你的救命恩人了,你说你得怎么感谢我呢?”
本来童娅茜还想反驳几句,不过,听到后面,还真是那么回事,要不是他,说不定就真给报销了。
只是心头实在不喜欢他假模假样的样子,童娅茜压住胸中怒火,极力安慰着自己,“算了,看在对我有救命之恩的情况下,本小姐不和他计较。”
“那你要我怎么感谢?”童娅茜直咧咧地嘟囔道。
随即,童娅茜便后悔了,只见那小子一脸的坏笑,目光直乎乎地往她身上招乎,而且眼神中露出某种诡异。
“这种救命大恩,怎么也得以身相许什么的才能表达你的感激。”
果不其然,这小子净捡便宜占,什么都敢想,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他是什么模样,对了,照出来也是猪头。
余小欢得寸进尺的要求气坏了童娅茜,她指着一身污垢、满脸淤肿的余小欢直咧咧骂道:
“以身相许?想得美,做你的春秋大梦吧,你个流氓,被撞活该。”
看到脸色铁青的童娅茜,余小欢不但不生气,反而心中有着无名的快感。
“以身相许我还没同意呢,还有,我不叫流氓,我叫余小欢。”
听到“余小欢”三字,童娅茜突然眼眸一亮,像是想起什么恍然大悟。
“我想起来了,上回报道过一个碰瓷的就叫余小欢,难道是你?看你救过本小姐的命,我也不报警了,说吧,多少钱?”
余小欢叫苦不迭,亏这小妮子敢想,还碰瓷呢,谁会傻到这样去碰瓷?差点连命都碰没了,现在是有口难辩,余小欢只得吃下这哑巴亏,他强忍着伤痛缓缓站了起来,说道:
“算了,不用你赔,我去医院检查一下,没事你走人。”
童娅茜没料到余小欢突然变得这么干脆,难道说他真的碰瓷?只是运气差了点点罢了。
一路上,童娅茜都用一种警惕又提防的眼神看着余小欢,就像是怕又被栽赃什么的。
这让余小欢浑身不自在,知道这小妮子把他当成了碰瓷的人,心中悻然骂道:“谁他娘的糟蹋小爷我的名字,等我抓到非废了他不成。”
塔卜医院。
用富丽堂皇、奢华来形容太low了,不足以显出它的气势,就像一个人,无论外表多么的光鲜靓丽,真正能打动人的还是她的品位,塔卜医院就具有这样的魅力,具有深厚的文化底蕴。
这里面还有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据说塔卜是奥古帝国三世君王的妻子,一位漂亮的医学博士,一生致力于行医助人,只可惜英年早逝,三世君王伤心之余,斥巨资将一座近千年的宫殿改建成现在这所医院,来完成他妻子未了的夙愿。
遗憾的是塔卜医院并未如君王三世所愿惠及全民,而是变成少数人的福利场,来这里就医的只有两种人,要么有权有势,要么非富即贵。
像余小欢这样普通得连房租都付不起的人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平生第一次走进塔卜,也是平生第一次当女生的跟屁虫,余小欢是忐忑多于好奇。
余小欢明白在这里,他就是另类,大家看他的眼神绝非是好奇他的猪脸,也非小妮子那半信半疑的目光,而是一种从骨髓里来的傲慢与蔑视。
每每遭遇这种眼神,余小欢同样暼目相对,那眼神仿佛在说,“看什么,小爷我可是你们请来的。”
跨进塔卜医院,都必须要经过一系列莫名其妙的检查完成建档,除了神志恍惚外,整个过程都是无痛的,倒也不痛苦。
折腾了一上午,余小欢的指纹、视网膜及基因信息等都被一一采集,特别是作完脑EQI功能成像下来,余小欢感觉魂魄像被抽空了似的,只剩躯壳,反应迟钝、动作木讷,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状态,估计其它人也不会比余小欢好多少。
建档检查完毕,便是浮面治疗。
所谓浮面治疗,就像贴面膜一样在头面部涂上一层乳白色膏剂,这种膏剂采用纳米控制技术,将丰富的活性物质渗透到皮下,吸收淤胀坏死的细胞组织及水肿,促使破损组织细胞适性繁殖,从而使人的面容焕然一新。
浮面治疗前,所有人必须经过净体消毒池彻底消毒,换上治疗服才能进入浮面治疗室。
净体池雾气蒸腾,赤条条的人肉尤如刚出笼的包子,白净而又滚热,余小欢受不了这种窒息的感觉,早早地便出来换上他的6号治疗服,进入了浮面治疗室……
余小欢干过像推销、广告、设计……等众多工作,唯独未涉足医疗这个专业性很强的职业,对浮面治疗仅仅是有所耳闻,今天第一次体验才知道那叫一个神奇。
就像是美容一样,舒缓的音乐,和煦的暖风,柔和的指尖按摩,余小欢只觉浑身酥软,神智渐缓放松,就如同身在幽谷峦峰之间,呼吸着清新的负氧离子,耳听着林海松涛,没有梦魇、没有压力,没有无尽的烦忧,余小欢只愿守着现在,守着这份宁静……
突然、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着阵阵喧嚣打破了这种宁静,继而,房间的灯光变得明亮,音乐停了,房间里的扩音器反复重复一句话:
“治疗已停止,请大家依次离开,谢谢。”
“奶奶的,好不容易有个好睡眠,又给搅黄了,再说治疗时间也不够啊,”余小欢看着腕表,极不情愿地走出了治疗室,这才发现通道上全是荷枪实弹的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