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欢赫然不已,活了二十多年都是打拼吃苦才得以勉强度日,没想到现在成了香饽饽,难道说他是唐僧肉不成?再则说,他和童娅茜也就是一宿之缘,即便这小妮子不让人讨厌,也未必要舍己救人,余小欢当然不乐意。
“我一没钱,二没权,就是一烂命,留下我没什么用,还不如放我们回去,赎金翻倍可好?”余小欢只道是童娅茜不差钱,但话出口后便感到语言的苍白无力,因为,自始至终,对方都没有提到一个‘钱’字。
果然,那个穿透力很强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刻正回荡在旷野之中,言语中充满轻蔑之意,“呵呵……你当我坤天帮是一群蛇鼠之辈只会谋财害命、绑架勒索吗?实话告诉你,今天你是想走也走不脱了,由不得你……”
这是一种威胁,更是命令,余小欢虽然无奈,可是嘴上仍不服气,他冷冷地说道:
“你困得了我的身,却困不住我的心,如果我不配合,想必未必会如你所愿,难道这个道理你还不懂吗?”
“呵呵,你还真的提醒我了,看样子不让你长点记性你是不知我坤天帮的厉害,来人……”那个浑厚的声音似乎已经恼怒,开始呼唤着估计是打手之类的人物出场,这一出全在余小欢的预料之中,所以,倒也显得淡定坦然,原来坤天帮也不过如此,三言两语就能被激怒,说明他们已经输了三分。
“来啊,哥正想松松骨,来给哥按摩按摩……”
形势急转而下,气氛陡然变得紧张,在这一触即发之际,一个更为紧张的声音突然想起,“爹爹,你可不能为难他,否则我……”
余小欢骇然,这是一个甜美的女声,而且好像就在距离他不远处,是那个白衣长裙的女子发出来。
余小欢一眼望去,只见那白衣女子小脸煞白,眉宇紧锁,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余小欢明白了,刚才那个浑厚愠怒的男声是这个白衣女子的父亲,女子正在对父亲隔空喊话。
可是,他和这个女子素昧平生,她又何以关心他的安危?余小欢百思不解……
就这么僵持了几分钟,那女子的父亲应该是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妥协了,只听得一个郁闷的声音说道:“那好吧,我可以不为难他,但是你必须得做好他的工作。”
气氛暂时得到缓解,这个白衣女子缓缓转身,面带愁容的看着余小欢,目光温暖,眼角似有泪晶闪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余小欢当然不知道毕莎娜的苦心,为了他,毕莎娜贸然重回圣地,这可是犯了坤天神郡的大忌。坤天神郡之所以一千多年未被奥古帝王剿灭,就是因为严厉的纪律,人若犯之,轻者罚奉扣禄,重者削爵为奴。
若非神郡王念及父女之情,罚她三年无奉,或许早就免了其圣女的身份。
幸得正逢坤天神郡一年一度的扫寒节,神郡王及相关元老都不在神郡,所谓鞭长莫及,神郡王只能眼看着毕莎娜的任性而为。
“你放心,我这就放了童娅茜,只是恳请你在这多呆几日。”毕莎娜心中有苦衷,又不想为难亲爱的人,心里的天平最终倾斜了。
都说软绳能套猛虎,毕莎娜态度的软化让余小欢放弃了最后的坚持,她迟疑了一小会儿,才缓缓说道:
“这还差不多,小爷我就在这里呆几天。”
而在工厂这边,酒桌上只有巴桑一个人是清醒的,‘魂’不附体的毕莎娜和余小欢神幻都已经漂移到坤天神郡,只剩下俩躯壳爬:在桌上。
巴桑才不敢大意,但凡穿过圣矢之门的人,其神幻都不能游离太久,待到一定的时限之后,他们都将回到这个载体,所以,巴桑寸步不离地守在俩俱躯壳前。
越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就在巴桑焦急万分的时候,突然,厂房里人潮涌动,众人慌不择路四处逃窜,巴桑心中大惊,“不妙,突击检查……”
帝都警察时不时会对郊区进行突击检查,巴桑喝得高兴竟然给忘记了,这下可坏了大事,总不能扔下这两具躯壳独自逃命去吧?巴桑一时手足无措。
惊慌之余,巴桑很快地反应过来,圣女,也就是毕莎娜,在帝都属于上层社会的精英,可不同于他们这种属于警察打击的社会盲流,应该是很安全的。
想到这里,巴桑也不迟疑,说时迟那时快,一个转身便将余小欢扛在肩上拔腿而逃。
奈何工厂荒芜已久,残垣断壁之下到处荒草丛生,加之又下了一下午的雨,路面泥泞湿滑,巴桑才跑出去没多远,便一个踉跄重重地跌落倒地,余小欢象一个沙袋似的被扔到了一边,脚踝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很快便渗出殷红的鲜血……
而后面帝都的警察就像发现了他们俩似的,荷枪实弹地朝着他们这边奔袭过来。
巴桑忍着疼痛,将小欢的躯体放到墙角,然后又用芳草掩盖好,然后跳将出来将警察引开,这才算是化险为夷。
余小欢跌落的这一瞬间,肢体的痛觉同步传到神幻,只见他哎呦一声,便神智不醒。
毕莎娜愕然,像这种神体分离最要紧的就是身体不能出现问题,否则,形神合一不能完成,那余小欢就真的困在这里。
毕莎娜意识到一定是外面出现了问题,否则,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所幸的是,余小欢一会儿就醒了过来,虽然疼痛难忍,意识还算清楚。
毕莎娜缓缓松了一口气,赶紧派人将童娅茜请过来。
然而,出乎余小欢意料的是,童娅茜身上看不出一丁点儿被绑架的痕迹,自由自在快乐得像一个小仙女,好像才度完假似的。
不过,等他见到余小欢却是兴致全无,言语中不免失落。
“呦……怎么是你呀?我还真以为咱们就再也不会见面,结果还是被你找到了。”
余小欢心里鬼火冒,他这边都急死了,而她还有心思调侃,悻悻道:
“要不是你父亲请我,我才不来嘞。”
“我父亲请你?别臭美啦!”童娅茜诧然。
“好啦,你们别斗嘴了,”毕莎娜不免着急起来,她走到童娅茜身边,又催促道:
“你表哥来换你,你可以回去了。”
“表哥?他可不是我表哥……”
毕莎娜心猛地一沉,难道抓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