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路很长,然而我们并没走出太远,便见侧面出现一扇门,门上用红漆印着几个大字:仓储重地
“仓库!”
我和赵豆芽顿时一震,仓库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两人饿狼扑食般砸下门口开关,门唰的一下打开,似乎是封闭了太久,里面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当仓库的照明被打开,我们被眼前的一切惊得呆立许久。
阿里巴巴与四十大盗的故事里,阿里巴巴发现了强盗们藏匿财宝的洞穴,洞穴里堆满了财物,让人目瞪口呆。一堆堆的丝绸、锦缎和绣花衣服,一堆堆彩色毡毯,还有多得无法计数的金币银币,有的散堆在地上,有的盛在皮袋中。这是一个强盗们数代经营、掠夺所积累起来的宝窟。
而现在即使是再多的金银财宝,我们也不想要,我们最最需要的,恰好就在眼前,反而让我们有种进了真正的藏宝库的感觉。
眼前是数不尽的罐头,饼干,和饮用水。一箱一箱的,堆积如山。还有一排排的柜子,里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药品。
“尹凡兄弟,天无绝人之路啊!”赵豆芽哈哈笑道,“牛肉罐头,要不是网页审核过不了关,我真是想爆脏话了!”
“还好这些罐头都是易拉式的,要是有罐头没有开罐器,那简直是人间惨剧。”
我随手抄起一盒罐头,卡擦一下把盖子拉开,里面真有肉!
我不禁想到某方便面的广告:有大块的牛肉在里面!虽然我们从没有在里面找到过肉。
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也无法形容当时的感觉,其实那些牛肉罐头并不算特别好吃,与我们现在超市里面卖的罐头没什么区别,冰凉且添加了不少防腐剂。但当时我和赵豆芽,几乎是边哭边吃的。
实在是太太太美味了。
有一个故事,讲的是一个国王,每天吃惯了山珍海味,后来吃什么都味如嚼蜡。他非常苦恼,便贴出告示,寻遍天下名厨,说谁能做出能让他觉得好吃的菜肴,就赏金千两,良田百顷。但做不出来,就杀了那个厨师。全国上下来试运气的厨师不在少数,但无一例外,最后都被砍了脑袋。国王万分苦恼,直到一个农民说,他能做出一道菜式,保证国王觉得好吃,但这道菜工序十分复杂,需要三天时间,而这三天里面,国王不能吃任何东西,否则就尝不出它的美味。国王答应了,这三天里,农民除了睡就是吃,直到第三天,才找了口大锅,往里面扔了些脏土豆,再扔了根红肠进去煮。
国王早饿的眼睛发绿,吃的上桌后,那叫一个狼吞虎咽,才一会就把东西吃了个精光,他果然觉得这些年来,从没有一顿饭像这次这么好吃。
我们在这野人山迷失后,一直饱受饥饿折磨,差点毒蘑菇都挖来吃了。如今在这地下基地的仓库里,真有股想撑死在里面一了百了的冲动。
我们一人解决了好几盒罐头,狂饮一通水。又回去睡了一觉,一直以来身上的伤痛,在服用了抗生素,敷了药后,确实好了许多,用如获新生来形容毫不为过。
唯一令我们不安的事情是,一直到现在,张全安和胡德阳都没有出现。
“我们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生生死死闯到这一步,相信他们也是必有后福。或许他们在我们下来后发现了个传送门,现在早就走出野人山,和大部队会合了也说不准。”赵豆芽见我心事重重,宽慰道。
我也不愿往坏的方面想,想来在曼德勒遇到张全安,到进入野人山,穿越时空隧道回到1942年,到现在找到一个神秘的地下基地。冥冥之中似乎都被安排好了似的。
我们经过物资仓库,沿着甬道,走到了一扇大门前。这门似曾相识,以至我看到它,身体像过了电一样,猛地打了个摆子。
这扇门正是在我脑海里出现过的那一扇门,后面那地狱般的景象仍历历在目,惨叫,强大至极的电流,人在空中炸开,杂乱的枪响,末日般的场景。以至我看到这扇大门之后,震惊到无法动弹。
“看我的!”
赵豆芽找到门把手,卯足了力气就拉,门却是纹丝不动。
“尹凡,别呆在那里不动,过来搭把手!”
我被他的声音拉回现实。
“豆芽,我来过这里。”
“啥?”
赵豆芽愣了一下。
“我来过这里,这门后面发生过大爆炸,此时此刻们的另一边恐怕已经变形卡住了。”我说完这句话,不自觉的往侧面的甬道走,直觉告诉我,像这么巨大的实验室,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入口。
赵豆芽后面跟着,像见鬼了似得看着我,动动嘴唇想说什么,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指向前面。在那里,确有一扇小门。
“你被什么附身了吗,你说你来过这里?”赵豆芽伸手来摸我的头,“快说说,我们怎么回去?”
我躲开他的手,脑子里又浮现门后面那骇人的景象,短时间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去向他形容这些东西。
“又魔障了。”赵豆芽见我愣在那里,嘴里嘟囔了几句,回头去拉那个侧门,那小门似乎没受到太大的波及,赵豆芽弓起身子,嗷嗷吼了几声,一鼓作气,唰的一下把门拉开了。
门内涌出一股霉腐的气流,几乎把我们呛了个跟头。
“毒气!”赵豆芽眼冒金星,掩鼻腾腾腾后退几步,把我也撞了个踉跄。
我屏住呼吸,上前把门拉紧。
如果我梦中见到的场景是真实的,门的后面曾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命丧于此。尸气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长年累积,即使不会致命,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豆芽掩着鼻子,“你来过这里?”
“没有活物,门后面只是一个修罗场罢了。”
等到门内的秽气散尽,我们走进了这个实验室,它和我梦里看到的没有什么出入,最扎眼的是一架巨大的机器,只是它似乎已经变成了一堆废铜烂铁,实验室处处是焦黑的人型印记,姿态各异,大多数仍保持着奔跑的样子。
“这机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故障坏了,放射出巨大的电流,电压增强到一定地步形成了电浆,这电浆足以令一个人瞬间汽化,所以这里墙壁上、地板上的黑色人形印记,以前都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我对赵豆芽说道。
赵豆芽倒抽一口凉气,“这么多人,说没就没了。”
我没搭话,在这布满炭灰的地板上每走一步,都能扬起一阵灰尘,在这巨大机器的边上,有一个扭曲的工作柜,奇怪的是这工作柜虽然已经扭曲变形,但透过破损的柜门,我们发现里面存放了一个不知道什么质地打造的盒子,看上去非金非铁。盒子并没有锁,只有个机括,我们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打开了,里面是一本工作日记。署名是凯奇博士。
我翻开日记,第一页的内容就把我震住了,接下来我以第一人称大概的回忆一下凯奇博士日记里的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