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胄正色抬头,见众人都把目光抛向他,有认真听下去的意图后,才反驳道:“皇上,守门校尉没有察觉无忌带刀入宫的过错与无忌带刀进宫的过错,这两者都是相同的失误。但是,臣子对君王,任何事情都不能以失误来做为逃避的借口。法律上明言说道:‘供奉君王的汤药、饮食、舟船者,有所失误的或者没有按照归定法令的人,都要处以死刑。’皇上如果只是考虑到无忌过去的功劳,而不加治罪,那就不是臣等该管的事了;如果皇上是要按照法律进行处理的话,只罚铜就不恰当了。”
李世民见戴胄这人说话字字恳切,道理严谨,也不禁重新考虑起刚才的决定。现在是新制时期,倘若因为长孙无忌的事情而怠慢法律的话,以后在施行的时候,也必定会遇到不小的阻力。
他点着头说:“法律,并非是我一人的法律,而是天下之人的法律,怎么能够因为无忌是皇亲国戚,就要屈法顺情从轻处理呢?你们再重新定议吧。”
封德彝悄悄地看了李世民一眼,分析着,虽然皇上口头上是这么说,可从微皱起的眉头看来,还是有想从轻判决的意思。长孙无忌是皇后的兄长,将来的国舅,不如就由他自己来做个顺水人情,也好日后留着人情在。
封德彝态度坚决地说道:“皇上,臣还是坚持刚才的意见。”
李世民是赞同封德彝的看法的,只是他仍有点顾虑戴胄,只是他将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却见戴胄表情沉着似乎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当下就要宣判。
戴胄见他们君臣两人一唱一合的,又见上面的长孙皇后漠不作声。心里暗自琢磨着,看来事情也必须按照从轻而断才好收场了。
于是戴胄思索了一番才肯妥协道:“既然陛下已有定论,臣理当听从,只是臣还有一言,恳请陛下一听。”
李世民说:“你说吧。”
戴胄说道:“守门的校尉是因为无忌的失误才获罪的。按照法律来看,他的罪过应当比无忌还要轻。若论起失误,他们的情形是一样的,可是判决却是一生一死,轻重悬殊。我冒昧地请求陛下,将两人的处罚允以相同。”
李世民听后也觉得应当是这样没错,既然大家都这样同意了,这件事情就这样解决,也算是双方相当无害。
“那么就让无忌与守门校尉各责罚二十斤铜。”李世民满意地宣布这个结果。
“臣遵旨!”无忌连忙行礼谢恩,背脊冷汗划落,犹死而复生一般。
“既然你们也来了,就一起商量关于立太子的事情。”李世民挥手示意他们坐下,准备要讨论太子人选的事情。
“臣遵旨。”
其实,在长孙无忌等人看来,这不过是在多此一举,太子之位早就有了定论。而在李世民心中却不同,他在意的不仅仅是现在的太子位,更多的是在为自己位置的正统做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