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下不了手。”高阳紧咬着下唇，抱着双臂蹲坐在树下。
可是，她的亲生母亲那样的景象又让她不由得悲愤难当。
不如……
高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着四下看了看，转身溜进厨房。
刚才的那个熬药的器具还在，看情景应该不会有人经过。她蹑手蹑脚地打开盖子，从怀中取出那包东西，麻利的对着那里面洒了一点点，然后她将剩下的全部放进仍在烧水的灶内。
毁尸灭迹。
总觉得双手好冷……
高阳紧握着拳头喝气，然后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秋意渐来，窗外的树叶渐渐变黄了许多，有些已经开始纷纷而落。
之娴从早至晚衣不解带细心照顾着丈夫，希望他能早日清醒过来。昨天喝下药的他已经逐渐恢复清醒，可又服用了一次却越发严重起来，急昭太医前来仍依旧找不到任何说法。
秋时愁绪愁更愁。
早上的时候又见他咳出血来，太医也只能摇头表示束手无策。
“长孙大人来了。”这时候云雀的声音打断了之娴的思路。
“快让他进来。”
“是。”
过了不久，长孙无忌在云雀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参见皇后娘娘。”这是宫中的礼节，无论辈分如何，都应先遵守君臣之道。
“兄长快快请起。”之娴向前一步说道。
“不知道皇上的情形怎么样了？”长孙无忌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询问道。
“皇上他，刚睡着了。”之娴忧心地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说，“我们还是旁边说吧。”
长孙无忌再次看了床边一眼，莫不作声地跟着之娴往旁边走去。
“这些日子要麻烦你和几位大臣了。”之娴轻声叹气。
“虽然对外是说是小病，可看情形似乎有点严重？”长孙无忌不太敢直说，也只能揣测性地问道。
“……”之娴这时候也只是点头回答，其他话在她看来又似乎成了多余的。
两兄妹之间的对话显得有点尴尬无话，有一问没一答的。这时候做为兄长的长孙无忌也只能是安慰着妹妹，停留一段时间才离去。
“皇后，杨妃求见。”云雀对正坐在床头的之娴说道。
“婉凤？”之娴抬起头，见杨婉凤正站在她跟前，一脸关切地看着床上的人。
“皇后姐姐，皇上他到底怎么样了？”杨婉凤担心的将求助的目光望向之娴。
之娴对此也只能无奈地摇头。
毕竟曾夫妻一场，杨婉凤终是不忍心看他这样。本来传来的消息只是小染风寒，可这几天没见到皇后出现在那个地方，她心中就暗暗觉得不安。
而今这个情景又更加明确她的不安。在之娴的允许下，杨婉凤逐渐接近李世民，握起他的手放在脸旁，悲伤落泪。
纵使这些年来他总是徘徊在其他女人身边，纵使他总是无法像对皇后一样对待自己，可毕竟还有那来自幼子的联系，至少他给她带来最最孝顺的好孩子。
“为什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杨婉凤含泪低语，心是不甘。
她只想他平安无事，自己就算只能在旁默默注视也就足够了。而今却连注视的心愿也完全不了……
突然，她觉得有种怪异的感觉，慌忙停止哭泣，紧张察看着李世民的手掌。
之娴也觉得杨婉凤此时的举动有点反常，但她清楚杨婉凤是绝对不会伤害李世民，也就站在一边观看着她奇怪的举动。
“这个是？”杨婉凤大惊失色，顿时不知该做何动作。
“怎么了？”之娴觉得她好象知道什么似的，赶忙问道。
“不，没什么！”杨婉凤显得有些慌张，顿顿停停不敢多说一话。
之娴也不问，静默看着她。
“我只是忽然想起有点事情没有解决，所以……”杨婉凤紧张得不知该怎么说，只好胡乱答着。
“既然如此，你就先回去吧。”之娴坐了下来，拍了拍杨婉凤逐渐变冷的手背。
“那我先告辞了。”杨婉凤连忙二话不说，起身行礼离去。
“皇后娘娘，杨妃她？”在一旁看着的云雀似乎看出刚才杨婉凤奇怪举动的端仪，等确定杨婉凤离开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提示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