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城守离去一会,李丽质才从城楼上双手捧着一画卷微笑下来。
之娴不免好奇地问道:“那是什么?”
李丽质答道:“父皇为国事忙碌,自然是无法亲自前来。儿臣也明白母后一定不会对城外居民置之不理,所以画了此卷,希望能够派上用处。”
之娴看着丽质,为她如此心细而感到欣慰。
“不知母后要将城外之人安排到何处?”丽质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把目光抛向母亲。
之娴耐心地向长女解释了遍刚才安排好的事情后,丽质才嘴唇上扬。
一辆马车在街上行驶而过,身后似乎跟随着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在热闹的长安中心,一前一后进入稍显平静的西城地带。
‘吁’的一声车夫止住马车,马车停止在一栋官邸前面。
身后跟随的那辆马车就好似不是同一路的,车夫长鞭一晃,马突然呼啸一声扬长而过。原地烟尘弥漫,停在官邸面前的车夫不禁对着马车消失的地方冷冷咒骂着。
“到了。”车夫首先从车上快速跳下,然后小心翼翼地低着脸,必恭必敬地掀开车帘请上面的人下来。
一股幽雅的花香,随着车上的女子出来,拨弄刺激着车夫的鼻尖。
那是个身穿华衣的女子,只是却戴着面纱,尽管如此还是显得格外的雍容华贵。
这时候从官邸里飞奔出来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对着那名女子就是深深一跪,颤抖着声音说道:“迎驾来迟,还请夫人恕罪!”
女子斜眼问道:“他在不?”
那人忙答:“已经恭候多时了。”
女子点点头,两人一前一后向官邸走进,车夫则知趣地赶着车于旁边休息。
厅堂装饰得高雅有调,桌椅小巧透亮着漆色的油亮,一位身穿丝绸的中年男子躺在摇椅上,一手拿着茶壶不时往嘴边小酌一口,悠闲至极。
女子跟着侍从进厅后就一手挥动命令侍从先前下去,走到男子身边坐下,很不客气地抢过他的茶壶娇斥道:“大人还有这个闲情逸致在这里享乐,小女子真是佩服,佩服!”
此男子叫王客,是朝中一个为大不大、为小不小的官员,生得平常也不善理政事,给其他大臣的感觉就是只管自己分内事,不参他人身后事。
王客看了她一眼冷冷道:“请你庄重点,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夫人和我有什么暧昧关系。传出去还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我诱拐皇宫贵妇。”
女子呵呵一笑亲自揭开面纱,原来是尹妃,她的容貌仍旧没变白皙的脸旁,滑溜的嘴唇,一身紧致轻纱罗裙不时透露着曼妙的身材。
王客说着还不忘皱起眉想要起身,只是尹妃像是故意的,就伸着手拦在他身前,两人的姿势显得格外暧昧。
王客不悦道:“你身上的味道还真是和你本人很不搭调。”
尹妃一听止住笑容,没好气地上下打量了王客大半天,托着下巴反嘲笑道:“我还以为在我父亲养育之下的王大人能有多清高,没想到还不过是与世俗之人一样,明明把偷到的瓜紧紧揣在怀里,口头上还道貌昂然地要帮别人找偷瓜贼呢!真是好笑!”
王客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无可奈何地低沉声音问道:“夫人,明人不做暗事,您有话请直说!”
尹妃听他似乎有妥协的意向,这才放宽心得意地说:“我可一个小女子实在不敢自称什么明人君子之类,你们这些读书人无非就喜欢满口仁义挂在嘴边,这点我是绝对比不过的!也罢!我今天出来只为了一件事,当你完成了这件事情,你与我尹的恩怨也就一笔勾销。如何?”
王客狐疑地看着尹妃,他不晓得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从那戒备深严的冷宫中逃脱出来,更不晓得想她究竟想让自己做什么。可是,这些年他一直都是碍于尹家收留过、养育过他的恩情,处事方面也只好不收敛性子,以不张扬的个性尽守职位。
倘若事情能如他所愿倒也罢了。这些年来,尹家三番两次以当年恩情为由,屡次要求他协助各项事端,亏得他机警努力也都一一躲避过去。他也知道长期这样下去自己一定会被拖下水,而这次既然尹妃主动提出要切断联系,在这么好的事态方面,他没有理由不答应。
王客静下心问:“夫人想让我怎么做?”
尹妃斜眼扫视了王客一眼凝声道:“这件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是那么简单了。不过以你的智慧来说,应该不成问题!”
王客从躺椅上起身思索了许久,终于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