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里开始安排部分员工去新厂房打扫卫生,水电和装修工作基本搞定。回到老厂房,有同事向去新厂房打扫卫生的同事打听一些情况。猪上树的表姐那是滔滔不绝:“厂房是新的,听说去年刚建好的。屋内粉刷得雪白雪白的,墙上可以照出人影来。地板砖好光滑的,看起来很高档,可以当镜子用,我脸上的这颗痣都照得出来。食堂的餐桌全是新的,电视墙上有个很大的液晶电视,比老厂那个土家伙强了几百倍。有的宿舍里都装了电视,估计那是当官的狗窝,我们老百姓享受不了。算了,几句话讲不清楚,等搬过去了就知道了。”
期盼已久的那一天,该来的还是来了。厂里宣布放假两天,工厂要搬迁。其实工厂要搬的东西也没多少,因为没有机器设备,除了物料、凳子、工作台、铁床等搬起来也是很快的,有搬家公司参与搬迁就轻松多了。工厂留下十余个男工和我们三位预备役的储备干部,还有几位线长参与搬迁工作。
牛一群、苟忠诚和我负者在新车间摆放工作台和凳子。何线长带领几位男员工在宿舍里安装铁架床,老卢指示另外几位线长带领员工在仓库整理从老厂搬过来的物料摆放工作。卢课长亲自带领几位员工负责食堂、小网吧、会议室等地方的桌椅摆放工作。仅仅两天时间,搬迁工作完毕,我们累的不行,但心里开心得很。
第三天,正式上班。
第一天在新厂上班,所有的同事仿佛是在火星上工作,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中午下班后,一路上我的那些可爱的同事们,都在议论纷纷,发表自己的高见。小胖对我说、:“三娃子,坐在新车间里安逸得很,那种感觉像捡到十万块钱那样舒服,我们钱多多老板就是钱多。”
我对小胖说:“那是当然,钱多了什么事都不成问题,比如你现在打工这点少得可怜的银子,养你自己没问题,要是养个老婆没钱买补品给她吃,我估计生个儿子还没小老鼠大,你信不信?要是你钱多了用不完,娶十个老婆都没问题。”
搬到新厂后,我不再同猪上树、何二狗、小胖、马会跑等住同一个宿舍,而是分到了管理人员的宿舍,开始享受一点点特殊待遇。我心里想:还是当官好,可以开小灶。
我同牛一群、苟忠诚、何线长等分到了同一个宿舍。可能是我没有跟猪上树这几个家伙分到同一个宿舍的缘故,晚上下班后,他们来找我。
来到我们的宿舍,小胖他们吃了一惊,因为我们宿舍里的家当比他们普通员工的宿舍要多一些,好一些。
小胖有些吃惊地说:“你们宿舍里也装电视了?不会吧?”
猪上树接过小胖的话茬说:“人家宿舍里有飞机、大炮都不奇怪,他们的衣柜比我们的好多了是吧,人家宿舍里有茶几茶具,你小胖的宿舍有吗?人家住的是总统套房,你住的是狗窝,谁叫你不是当官的?”
何二狗说:“人家大当官的,肯定和老百姓是有区别的,就连狮群都有一个头儿,当头儿的狮子有优先进食权,你明白了吧?比如你小胖子永远都是一只丑小鸭,难道还想变成白天鹅?”
马会跑说:“人家命好,你们命不好就要认命。人家当官的早就是命中注定了,前三百年是什么,后五百年是什么,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谁叫你们家祖坟葬错了地方?投错了胎,转错了世?老老实实做一辈子老百姓算了。”
我对马会跑这几个王八蛋说:“猪嘴巴长在你们的狗脖子上,爱说什么就说什么,跟你们这些混球说好的没用,反正你们损人习惯了,猪嘴里吐不出人牙来。”
小胖一屁股坐在我的床铺上,说:“三娃子,你们有床垫,睡起来好舒服哦,不像我们的铁床硬邦邦的,屁股都顶得起包。”
马会跑说:“领导的新床,他自己都还没过瘾,你却抢了先机过了一把瘾,有你这样的下属倒了八辈子的霉,领导的床是给你这种下等人士随便糟蹋的吗?领导的新床你不能占先机,还不快点滚起来?有人说胖子的脸皮肉多比较厚,看来是真的。”
小胖伸了个懒腰,说:“这床睡起来好舒服,一辈子都没体验过,想多睡会儿,老子又没睡你马会跑的床,你在那儿鸡叫鸭叫的,讨人嫌。”
小胖没理会马会跑,翻过身去索性爬在床上硬是不起来。我也不好说什么。
马会跑向何二狗、猪上树使了个眼色,他们三人合力将小胖抬起来,放到地板上。
小胖说:“你们三个混球把我腰闪了,明天我不能上班,你们要赔我工资。”
马会跑说:“死胖子,你猪鼻孔插葱装象一点,你全身都是肥肉一坨一坨的,跟海绵似的,我们能把你弄伤吗?赔工资是没有,陪你坐一会儿没问题,反正都是陪(赔)。”
何二狗说:“快点起来,躺在地上不起来是不是?我们打殡仪馆的电话让他们来处理。”
小胖坐在地板上,有些撒泼似的对何二狗说:“老子又没睡你的床,你干着急干嘛?领导都没吭声,皇帝不急太监急,鸡事鸭事关你鸟事。你那张破床八个人都把老子抬不去,我嫌弄脏了我的衣服。”
何二狗说:“你对领导不尊重,连幼儿园小班的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你却不懂,你吃了人类的大米,拉的却是鸟粪,没有做人类该做的事。”
小胖对何二狗说:“我担心你吃了人类的大米,连鸟粪都拉不出来。”
马会跑拿起遥控器把电视打开,搜索着频道。他突然问:“老三,厂里有没有配影碟机给你们?”
我说:“没有。”
马会跑说:“没有就买呀,现在多方便,关起门来想看什么就看什么,比如什么时候去买?我可以借点钱给你。”
何二狗对马会跑说:“平时你总舍不得主动借钱给别人,提到买影碟机你比谁都积极,满脑子的肮脏思想,你迟早都要死在女人手里,兄弟,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我将计就计,对马会跑说:“要不你去买影碟机,买回来后随时拿到我们宿舍来放。”
马会跑说:“你说话算数?他们几个室友不同意怎么办?”
我说:“你以为他们都不食人间烟火?他们又不是和尚,也不是太监,更不是雕塑,而是活生生的男人,都有雄性激素,他们都一样喜欢看,只是有的家伙自装清高,就像那些眼睛没有近视却戴一副平光眼镜装斯文的家伙一样令人讨厌。你买过来再说,没问题,骗你是小狗。”
小胖说:“马会跑,难怪有人在背后叫你马骚包,没人冤枉你啊。”
马会跑对小胖说:“死胖子,你懂个屁,男人好色英雄本色。和尚、太监都懂得泡妞,何况我们正常男人?老子最看不惯就是那些满嘴的马列主义,其实一肚子的男盗女娼这种伪君子。”
牛一群说:“其实男人都是那个鬼样子,只要不假正经往自己身上贴标签,证明自己是个不好色的家伙,我认为还行。这个话题最好不要去讨论,意义不大。”
苟忠诚说:“你们这帮混球到底有没有刷牙?个个出口成脏,简直就是垃圾站,没有一句话是可以回收的。”
何线长说:“这是下班时间,你们可以发表高见,但声音不要太大。我总结了一下,现在全球变暖,你们几位功不可没,说出来的脏话有几大卡车,这些脏话经过化学反应,会产生一种化学物质,使空间温度上升,最终导致全球变暖了。”
何线长的话让我们大笑不止。
马会跑说:“好啦,好啦,不打扰各位领导休息,我们去五楼打桌球去。”